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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2月22日 炜炜的澳洲生活


炜炜想说:陪读又怎么样?获得高学位去花店插花又怎样?看似悲剧坎坷的人生经历,其实是在为后面更精彩的人生做铺垫。

PS:不要觉得很多工作配不上你的高学历,放下身段,也许会走得更远,更成功。

先给各位阅读一部分:

陪读的小花匠

在中科院的日子里,我人生中多了一个重要的人——G。正当我开始办理前往昆士兰大学深造的手续时,G也拿到了资助他去美国攻读博士学位的富布赖特“科学与技术”奖学金。选择,又一次残忍地横陈在我面前。是劳燕分飞各奔前程,还是牵手朝着一个方向走?“我们一起去澳大利亚吧,我可以重新申请奖学金,没关系。”G坚定又诚恳的态度感动了我。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思考,让他放弃富布赖特奖学金都是一个很可惜、很冒险的想法,因为他所获得的这个专项奖学金,是富布莱特基金会赞助时间最久也是竞争最激烈的项目。去美国,对于专心于生物医学领域的他而言,有着更多的机会。
思考良久,我终于作出决定:“我跟你走。”
做出这个决定很难,但是要把这个决定亲口告诉对我抱着殷殷厚望的蒋老师,却是一件更艰难的事。在蒋老师的办公室,我对他坦诚了我的心思,并很抱歉地谢绝了这个难得的机会。羞愧和感激让我一时说不出任何话来。没有一丝埋怨,甚至半点责备,蒋老师说的字字句句都印在我的脑海里:我不会拦你,因为路要是自己选的才会甘心。我只希望你能走得更好,也给后面的学弟学妹们开拓一条新的思路。被蒋老师的大度和理解感动得双眼红红的我,在走出办公室的路上对自己狠狠地说,你不许忘记蒋老师对你的好,不许让他失望。
24岁那年的夏天,我和G结婚了。很快,G也接受了来自美国波士顿大学的录取函。第二年的深秋,我们第一次踏上了美利坚的土壤。
从走进G租住的公寓那一刻,我就意识到在美国的生活并非想象中的浪漫,相比国内,我们将面临更多的困难。还没有床的我们把床垫铺到地上,用着新结识的朋友支援的锅碗瓢盆把生活安顿了下来。没有任何家具的房间显得空荡荡的,我和G去波士顿大学附近的二手店买了一些简单的桌子椅子,用自行车顶着,耍杂技般地往家运。一个月的时间,我们的小家终于也有一些温馨的感觉了。可在收拾完毕的那瞬间,我也意识到我已经无事可做了。还没有想过要怎样规划在美国的职业或者学业的我,彻底陷入了无边的迷惘。家安好了,然后呢?
那一年美国的经济和波士顿的冬天一样寒冷,失业率一直在上升,连美国公民找工作都特别难,更别说是像我这样没有绿卡的外国人。在网络上持续投了20几份简历,全都毫无意外地石沉海底杳无音讯。我也想过继续读书,可是就算当时成功申请到了博士,距离上学也要一年的时间。更令人沮丧的是,偌大一个波士顿没有一个学校有我想读的食品安全学。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帮G准备早餐,在他上学之后,沿着我们住的布莱顿小镇散散步,逛逛街,好不容易捱到G回家,一起煮饭,然后他做功课我看电视。短短几周我把10季的《老友记》翻来覆去地看了三四遍。我彻彻底底的失去了自己生活的重心,我成了G的附属品,陪读是我唯一的身份。
精神上的潦倒是非常可怕的。我终于再也忍受不了这样还没就业就退休的生活,打印了40多份简历,坐上全美国最古老的地铁,一站挨着一站地开始寻找街面上有可能招人的公司,然后厚着脸皮敲门进去送简历。大部分的人都给了我一样的答复:“对不起,我们没有招人。”一周内,我吃的闭门羹比吃过的正餐还多。走到腿软的我,拖着一脸的沮丧在街边坐了下来,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一个不经意的抬起头,“Kabloom”,街对面一家花店的名字突然跃入了眼帘。为什么一定要去公司找工作呢,为什么不试试这些商铺呢?人生不就是一次又一次打掉重练的旅程吗?我激动地几乎从地上跳起来。
于是,我认真修改了我的简历,贴上了以前选修课时做过的插花作品的照片,删掉了繁多华丽的荣誉称号,以及所有与奖学金和论文有关的字眼。我清楚,这些荣誉除了能让花店店主发出一声“哇,你曾经真是个好学生呢”的赞叹以外,恐怕一点好处也没有。第二天,我带着新的简历走进了这家花店。
这是一间很小但很精致可爱的花店,陈列柜上有一些刚做好的小型花作,一件一件整齐地摆放着,花瓣和叶片上还沾着新鲜的水珠,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小姐,你想买点什么吗?”一个金发披肩,目光柔和的年轻女生礼貌地问我。“啊,谢谢,我其实是想问问,你们需要人帮忙吗?”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立马把我的简历翻到作品的那页,向她递了过去。“真是很漂亮的花艺作品呢,谢谢你对我们感兴趣,我会把你的简历转交给我们经理,有需要的话我再通知你”。终于不是一口回绝了,我如释重负地走出了花店的门,长舒了一口气。我的电话终于在圣诞节前夜响起,电话那边的经理通知我26号去面试,说要是顺利的话当天就可以上班了。这样的雀跃我仿佛很久都不曾经历过了,这一通电话就好像划破黑寂夜空的流星,点亮了我的希望。于是我的圣诞节瞬间变成了考前突击的复习课,我把所有花卉的拉丁名和英文名都打印出来,挂在家里的各面墙上,嘟嘟哝哝地念着。G打趣说我是全世界最敬业的小花匠。
虽然复习的英文名和拉丁名都没能派上用场,我依然幸运地得到了人生中第一份全职工作。Kabloom是一个遍布新英格兰地区的连锁花店,我所工作的是身处布莱顿地区的分店。虽然时薪少的可怜,只有9美金一个小时,换算成人民币也没有我读书时在媒体兼职赚的多,但是这份工作却显得尤为珍贵,因为至少每天我有了一个脱掉睡衣换上正装出门的理由。拿到第一份薪水的那天,G问我想要什么礼物奖励自己,我笑笑说什么都不要。G惊讶地看着我,好像我吃错了药一般。不能再像过去那样,看到喜欢的包包或者衣服鞋子就断然买下,现在,我要踏踏实实地珍惜每一分来之不易的收入。
花店的工作成了我学习英语的最佳机会。从最初和客户战战兢兢地沟通,到毫无障碍地接下带有爱尔兰口音的老太太的电话订单,我的英语,尤其是口语,进步是神速的。而中国人独有的勤奋和细心也让我得到了老板的认可。美国花店的鲜花业务无疑是昂贵的,一打简单的红玫瑰可以轻易卖到60美金。和超市相比,昂贵的理由除了不菲的设计费外,每天花材的浪费也不容小觑。新鲜收割的花材如果上架三天没有卖掉,就只有扔掉了。尤其是做好的成花产品,第二天就垂头丧气了。看着可惜,我大胆地问芬妮,我们分店的经理:“我可以负责处理这些废弃的花材吗?”“当然了,省得我打包扔出去了。”得到了经理的许可,我开始着手处理这些不再新鲜却也并不太糟糕的花材。兰花总是从叶片开始蔫,我就把茎秆切掉,让花朵漂浮在透明的水杯里,那些花瓣开始变色的玫瑰,我就用金色的彩喷来掩盖斑点,要是实在已经开始枯萎,我就把它们用漂亮的缎带扎好,倒挂在墙上做成干花。然后我开始把每天卖不出去的插花作品,以及这些变废为宝的作品附上我们店的名片,在黄昏前免费送给同一条街上的餐馆,洗衣店,还有咖啡馆。这些原本要进入垃圾桶的花材,却在客流量最多的晚餐时间在布莱顿的每个角落灿烂绽放。这个基于环保所做的简单的回收,却给花店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益。我们的客户越来越多,那些餐厅和商铺也开始和我们订每天的新鲜插花,我们还收到了日渐增多的个人订单。终于有一天,我们不得不抱歉地对客户说:“对不起,我们所有的花都卖完了。”这时芬妮和我相视而笑,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为用不完的花材发愁了。
三个月的时间,我从开始的勤杂小工变成了设计师,又变成了首席设计师兼分店副经理。我的时薪也从9美金涨到了15美金,又到了20美金。在花店工作了近半年,我的插花作品终于作为广告登上了Kabloom的官方网站,而从来没有停止投递简历和面试的我,也终于等来了一份来自波士顿儿童医院的录用函。
我一直相信生命旅程中的每一段经历都是宝贵的。陪读的这半年虽然偏离了我职业规划的轨迹,也没有给我预期的发展带来直接的收益,却给了我星火燎原般的启发。如果没有希望触礁的沮丧,我不会懂得每一次机会垂青的珍贵;如果没有曾经失落的压力,我不会时刻准备着要做最好的自己;如果没有在委屈中重新站起的勇气,我永远都不可能挣脱克服自尊和高傲的枷锁,更坦然更自由地面对生活。在Kabloom的日子,让我的英语水平飞跃了好几个台阶,也让我从日常生活的一点一滴融入了这个原本陌生的国度,更让我淡然,冷静,并坚定地准备好携着憧憬再次出发。
6月是波士顿最美的季节,天空蓝得清澈晴朗,空气中弥漫着夏天的香气,璀璨的阳光透过繁茂的叶片,洒下了一地金色的光斑,我怀里抱着满满一束同事们送我的粉色马蹄莲,告别了Kabloom
是该重新启程的时候了,我对自己说。


苏醒的梦

身为哈佛大学医学院教学医院的波士顿儿童医院,是全美最好的儿童医院之一。我所工作的地方是病理系和免疫系合办的一个重点实验室:输血医学(transfusionmedicine)。我所在的实验室的研究方向,是通过调控血液中的免疫细胞的活动和功能来寻找可以应用于临床的治疗手段。刚进实验室的我没有半点病理或者免疫的背景,一直研究植物细胞的我,要开始适应对付这些没有细胞壁没有液泡的小家伙们。从噬中性粒细胞到AKT信号通路,我的生活里多了很多很多新鲜的词汇。人体比植物当然复杂的多,小小的一个信号转导物质,却能够彻底改变身体对外界病原的反应,这有趣的现象把我深深吸引进了转化医学的世界。
新鲜的知识总是特别有意思,然而适应新的环境和领域也总是充满了挑战。已经许久没有接触实验器材的我也犯过许多幼稚的错误。高效液相色谱曾是我在硕士阶段最善用的工具,于是实验室的指导老师就让我负责准备相关的材料和溶剂,我驾轻就熟地很快就完成了任务。一切准备就绪后,指导老师开始着手做一个很重要的实验,可是奇怪的是之前有的好结果,却怎么样都无法重复,仪器跑出来的图谱完全没有我们要找的信号。一连几周我都帮着她试图找到问题的根源。是材料在准备时候受到了污染,还是仪器出了故障?在故障排查期间,实验室所有和高效液相色谱相关的实验都必须暂时搁置。三周以后,我们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我在陪缓冲溶液的时候忘记了校正酸碱度测试仪。一个仅耗时5分钟的步骤损失了实验室全体研究人员足足三周的时间。我们搜肠刮肚也没想到问题居然出在这个最简单也最没有技术难度的地方。内疚和惭愧已经不足以描述我当时的心情。更令我不安的是,负责这个实验室的L教授亲自给我发了一份邮件:“Jia,来我的办公室,我想和你谈谈。”
除了面试,这是我第二次踏进L教授的办公室。L教授是一名优秀的华人科学家,年纪轻轻的他已经是哈佛大学的教授。我带上办公室的门,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找你来谈话没有半点要责备你的意思,”L教授很温和地看着我低下的头,用平静的口气说:“我对你的表现一直都很满意,你是一个受过良好科学训练,细心,负责的研究助理,这些在面试你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从实验室走到办公室的这100步里,我预想过无数不同的对话景象,闪念中我看到的是站在墙角的自己,是在餐桌边被B羞辱到无地自容的自己,是抱着一打不知该投向哪里的简历徘徊在布莱顿街头的自己,却从没有预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L教授没有为难一时被感激和内疚噎得说不出话来的我,继续缓缓说道:“有些人做研究助理是打算终身从事这个职业,有些人来是为了帮助自己实现别的目标。我虽然不知道你打算呆多久,我也会因为你决定长期留下来而觉得开心,可是我觉得对于你来说,还没到要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的时候。我希望你回去想一想,你希望看到的十年以后的你会在做什么,再来告诉我,然后我会帮助你,也会督促你用最高质量的工作去帮助你自己。”
十年以后,我会在做什么?我到底在乎什么?L教授让我想起了在《道德观察》的经历。我在乎的是人,是生活在不同空间却拥有平等权利的所有人,我想要人们都健康幸福,我想要有一天这世界上不会只剩下被钢筋水泥吞噬、被雾霾笼罩的城市,我想要没有疾病,没有污染,没有贫穷,没有不均等的生存权利。这个念想大到令我窒息,可它是真切的,它一直呼唤着我,呼唤着采访地沟油提炼窝点时拿着话筒气愤到颤抖的我,呼唤着站在黑色恶臭的被工业废水污染的小河边噙着泪水安慰当地居民的我,呼唤着想要把大自然留存在每一个人生活中的我,呼唤着当初选择继续攻读食品安全的我。虽然和这想法相比,我无疑是弱小的,可我切切实实见证过它的存在。如今,这念想被L教授的一番话重新唤醒,我来美国的初衷不是为了谋生,不是为了就业,是为了有一个宽广的天空来思考我下一步到底要做什么。“公共卫生”,这四个字像闪电一样照亮了我的心。
第三次踏进L教授办公室的我和L教授畅谈了我不成熟的想法。他提出了很多实际问题和宝贵的建议,并帮助我定了一个时间线。三年,三年后我要从这北美最忙碌的长木医疗区的北端走到南端,从波士顿儿童医院的研究大楼,走进哈佛公共卫生学院的教室。三年给了我足够的机会从工作中学习医学,也给了我充足的时间参与课题,发表论文,和准备研究生入学考试(GRETOEFL)。



意外的惊喜

就像阿甘说的,“生活就像一盒多口味的巧克力糖,你永远不知道你吃到的下一块是什么。”亚马逊上订购的复习材料还没收到,我就怀孕了。这一个意外的惊喜给正准备重回校园的我出了一道难题:很多朋友们怀孕后因为身体状况和时间限制,不得不放弃原本的读书计划。工作,孩子,复习,我要怎么样兼顾呢?
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两个字。成功不成功我都想要努力试试。《我的Z计划》悄悄的延续了。9个月的孕期是漫长又短暂的,在小宝宝出生之前我还是完全自由的,所以我决定必须要在这段时间的下班时间和周末,复习完所有的单词,练好写作和阅读。那时G和我搬家去了波士顿城郊,每天早晨要从地铁西面的第一站坐到位于东面的医疗区。每天在地铁上耗的一个小时成了我复习单词的黄金时间,我把GRE的单词手卡放在包里,一路看一路背。随着肚子越来越大,我书桌上的复习资料也堆得越来越厚。我渐渐意识到,孕期是学习公共卫生的最佳时间,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为什么不能吃,每月一次的体检到底是在检查什么,每一项指标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些知识慢慢地从产科医生的嘴里和书本上传递到了我的脑海中,我对公共卫生的兴趣也越来越浓厚。眼看红宝书快背完了,小Ry也出生了。
当护士把小小黏黏的小Ry送到我怀里,我激动地哭了。他好小好有趣,在我怀里像一只刚从蛋壳里钻出来的小鸡一样啄来啄去。“第一个孩子照书养”,为了做好新手妈妈,我开始大量阅读育儿杂志,而其中有80%都是健康知识。这些生活经历从每个侧面丰富了我对健康的认识。对小Ry的爱转化成了无穷的动力,我开始钻研健康饮食和生活方式的重要性,并把学到的新知识转告给其他的新手妈妈们。终于有一天,我的医生爸爸打趣地对我说,你现在可以算是个赤脚全科医生了。
六周的产假一结束,我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距离我给自己定的考期只剩八个月的时间了。八个月,对于其他人来说也许很充裕,但是我很清楚去掉工作,家务,和带孩子,我的时间少得可怜。更别提自从有了小Ry,连睡上一个安稳觉都变成了奢侈的事,每天上班的时间也因为要定期泵奶而缩短不少。好在儿童医院有一个给哺乳妈妈们用的泵奶室,每隔三个小时必须泵一次奶的我,发现这里是绝佳的复习地点。每一次泵奶我都提着一份模拟习题去做。可是身体的疲倦经常不受我意愿的控制,好几次我都泵着泵着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奶水和复习材料洒了一地。一时间委屈和沮丧涌上心头,好几次我想过放弃,何必要把自己累成这样呢。可是这些消极的想法在我回家见到小Ry的时候,全都烟消云散了。言传身教,我能给他最好的礼物就是做一个好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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