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轩专刊|散文集萃(二)

2017年11月21日 悉尼雨轩诗社








雨轩专刊








2



本期作者:


和平  雪阳  sunflower  苏童  

石子  行迈  艾琳  如姐


和平

家里的绿萝

 

    世上万千的植物,我的最爱就是绿萝。


    记得小时候,家里的绿萝是邻家的伯伯婶婶送给爸爸妈妈的。那位伯伯是"三八南下"干部。文革期间,被冠以莫须有的"国民党特务"罪名,家里时常被抄查,不得安宁。


    记忆中,母亲是一位极爱花草的女性。母亲经常与邻家的婶婶讨论培养花草的方法,交流种植花草的经验。那位婶婶曾经对母亲诉冤,因为丈夫是"另类",连喜欢花草树木,包括家中养绿萝和文竹,都是罪过。抄家的人,也会毫无包容地指责他们,有资产阶级小情调。殊不知,在那混乱的年代,邻家伯伯和婶婶的绿罗是有魔力的。它们默默无闻,暗暗用劲。瞧瞧,无论世界发生了什么,枝枝绿萝都昂首挺胸,吐芽展叶。这无疑在激励邻家伯伯和婶婶坚强的活着,让他们对未来充满信心与希望。绿萝呀,绿罗,真的成了邻家伯伯和婶婶的精神支柱呵。

 

    其实,将绿萝归类为精神支柱,一点儿都不夸张过份。


    绿萝善攀岩,坚韧不拔,根系特别发达,所以生命力极强,即使一寸长的茎,见水就疯长,的确给人带来信心与希望。


    邻家伯伯们为了永远让绿萝在他们心中阳光灿烂的活下去,以免遭受抄家者的伤害,于是,他们便将家里衷爱的几盆观赏植物,送给了家父家母。 其中就有两盆水养的绿萝。少年的我们,大多是快乐无忧的。自从有了绿萝,我变得更加的快乐,忙碌,充实。每天必做的事就是照顾绿萝:观察新芽的变化,辨认老叶的大小纹脉,透过玻璃瓶,数着带性感的乳白色的根,甚至经常亲吻那些悠悠的绿叶。有时,对绿萝充满太多的好奇,再加上绿萝本身的诱惑,实在奈不住,就干脆利落地将一枝绿萝从水中捞出,迅速地带回自己的房间,慢慢地欣赏。那时的我,虽然年少不更事,但很明白這种顽皮的事,一定要隐蔽地去做的,若被父母看见,是要问罪的,有可能取消管理绿罗植物资格的。

 

    因为绿萝,使我与植物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与植物结下了不解之缘:大学主修园艺,留校教授园艺。直到现在,从第一次有了绿萝,巳经过去了几个鸡年狗年,还在快乐的为植物服务,并以在植物研究所工作为荣。

    因为小时候的绿萝经历,从此,对绿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且,对绿萝有着深深的情感,以至于后来,有了自己的小家,也没有忘记从父母的家中,取二枝绿萝精心繁殖培养。即使到了南半球的澳大利亚,也沒有放弃在家中培养绿萝的习惯。现在,家里的绿萝却是有增无减。

    

    绿萝是赏叶植物,一年四季绿叶葱葱。每每看到他们,感到特别的温馨,无意识地就回到少年,变得年轻朝气,甚至会有小小的冲动,不老的心房充满浪漫气息。尤其远足回来后,一踏进家门,只要看见绿萝,顿觉心花怒放,神清气爽,全身心的疲惫,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时间似流水,岁月如梭,一切都变了。唯独不变的是,家里的绿萝,生命力极强的绿萝。一枝枝绿萝,永远挺拨向上,朝气蓬勃,迎着阳光,充满希望......



雪阳


 

想起黄河 

 

     

八月在青海湖国际诗歌节,我至少七次想到黄河,一次比一次古怪分不出先后。

 

    第一次在贵德黄河石公园相遇千奇百怪的石头那种顽固不化的美,阳光邀请雨水突然哭泣,我震惊我心头丑陋的某一角落无缘无故被从天而降的悲剧袭击,旧伤复发:你为什么不能是你自己?你为什么总是你自己?你为什么不再是你自己?被疑问撕裂的伤口里,黄河石以无比柔软的姿态幻化成我蒙难的乡亲,并以年代模糊的微笑给我安慰!虽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但总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第二次在上新庄,我和四面围困我的山峰相互对峙。人与自然之间的奥秘,我愿以沉默独自验证一个适当的距离,它应该大于高贵的失败而小于廉价的胜利。覆盖山峰的云雾越来越低,远方我无法拒绝的一切正在阳光下进行,悄无声息的罪恶在云雾的掩护下伏击民族的腹地。白浪滔滔的黄河突然闯进我潮湿的瞳孔里,指责我如果断定不了是更年期还是青春期,我沉思的高度将毫无意义!水能证明神州第一定理:你如果不能安慰黄河,就不配接受黄河的安慰。

 

    第三次是在平生第一次接受哈达,第一次与诗人马非握手之后。音乐的玉树与可可西里的舞蹈把我带进黄河,我记不清落水的地点,也分不清黄河到底有多黄。一杯又一杯酒的黄河故道里我头晕目眩,青稞的质朴酥油茶的香醇相对哑口无言。马非这样的汉子是坚守黄河的磐石,我辈岂不是被洪水冲走的泥沙?没有诗歌的偷运,一粒远涉重洋的泥沙怎样回到东方文明的起点,温习在赤裸的河底这种蔑视死亡的沉醉。

 

    第四次是躺在我暂住的青海宾馆的床上,那是我暂时的河床。我在梦中以右手托着发烧的头颅,左手压住咆哮的胯骨,进入涅磐的一瞬间,我的身体被闪电放大在雷霆万钧的高原之上,青海,黄河,我被继续放大,以诗篇的火焰重返家园,小半个世界大半个中国,越过痛快的极限与痛疼的顶点,那必将是苦难的深渊,如果人的元素继续青黄不接。

 

    第五次在黄河转弯的地方,我无法断定身后麻木的河水是否真是左右我命运的黄河。我们四条黄河站立在有点浑浊有点疲惫的河水面前,流在台湾的黄河简政珍,流到美国的黄河非马,留在北京的黄河吴思敬,还有我这条正在凝固的流落四方的黄河,以诗歌的名义汇合在一起,以躺倒的黄河为背景合影留念。在黄河面前,我第一次清醒地意识到血脉中咆哮的黄河正在决堤,她将要像爱情一样下降,再一次穿过黄土高原广大的沉寂!黄河黄土高原西皮二黄的源头,我分不清诗人白桦那张独特的面孔到底是哭还是笑,但我绝不承认自己是走投无路的黄河儿女,谁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一条大河赶尽杀绝,如果需要,我将缓慢而坚决地躺下来,像我身后的这条大河以流淌的姿态生活,哪一条死里逃生的大河没有劈开过群山的威仪?

 

    第六次是我的大脑临时出了问题:历史性偏头痛引发了地理神经官能症,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心底一亮,想起黄河我知道自己完蛋了。我们都不是圣人,圣人出,黄河清,此水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稀?可是水至清则无鱼,没有鱼的万里波涛还能叫黄河吗,没有阴阳鱼的回护与比拼,中华太极将是一片混沌的无极,一片雪花从此而降五千年硝烟弥漫风花雪月朝代更替,谜底到底是有还是无,总有一天真相大白。

 

    第七次,告别的我向圆圆的落日声明我们都不是轻易想起黄河的人,我也很少饮用那纠缠不清的河水,在虚无中运行我宁愿保持必要的饥渴。非亲非故的黄河,无人无我的黄河,有血有肉的黄河,千山万水总是火!火种,我与黄河,在永恒的东方,必须一次次改变方向,像诗篇另起一行,才能逼近沧海燃烧的主题……天荒地老的轮回我们不可能断流,只是暂时的消失,有时需要在绝望之前,潜入大地深处……

 


sunflower


旧时光

 

 

那夜微雨后,街灯迷离,树叶上的点点水光,混着月亮和街灯的光晕。地上的三两处水洼,挽留着来自天外的来客。踏着那晚的月色,我徘徊在旧时光里。

 

一座城,呆得再久,也总有没到过的地方;离开再久,也总有不可磨灭的印记。不管它怎样变化,留在记忆里的, 便一世也不过期。蓦然明白,世外桃源、山青水秀、民风淳朴……不,那些都不是一个人乡情真正的原因,甚至无关它沧海桑田的改变。真正的原因,是记忆,是经历,是至亲的人经常走过的小路,是曾经住过的小屋,是一方透亮的天井,甚至是那曾经的某种特有的味道,是那些难忘的往事 …… ,即使物已消逝了痕迹,很多人也各奔东西,记忆却一直把那份情,那份爱,锁定在心底,每次触碰到那根神经,就会发现,它依然可以那样清晰 ……

 

所以,不要说往事不可忆,若往事不可忆,是否只剩下彷徨,在未知的把握不住的时光里?然后所做的事就是不断的忘记 , 忘记 ?若是往事不可忆,前路又何必去追寻?……

 

如果人生是一场沙漏的旅行,留在前面的已越来越轻,也可能随时归零。而睡在沙漏里的点滴,堆积着一生的爱与情。

 

旧时光啊,像那沙漏里落下的沙,堆积在那里,回不来,却一直在那里,就像那一直在心底的记忆。



苏 童


疼爱孩子的男人都是好男人

 

    我每天早上醒得早,就静静地在床上坐一会儿。今天刚一坐起,就听到手机"叮咚"一响,谁这么早给我发短信呀? 原来是儿子送给小孙女儿的视频,还加上一句: "今天是她满100周的日子"。

 

    我看看窗外,天色还没全亮呢,父亲心里就这么全心地惦记着他女儿,连这日子都放在他的心里了。我的心一下子酸了,心疼起了儿子,当即想了一句话回他: "今天是我儿子1560周的日子"。这句话很管用,儿子感到了妈妈的心疼,立即送了我一个大大的笑脸。

 

    此时,不知怎地,想了这样一个题目。觉得一个人只有成为了父母,并开始懂得无条件地爱着自己的孩子,在这样的爱的给予之中,才真正完成了修炼自己生命的过程。男人谁不想事业有成,到处有被人仰慕的眼睛? 是人谁又不爱自己的孩子? 其实不然,放眼世界,那些真正把心放在家里放在孩子身上的人越来越少。在中国经济大潮下,有多少人把孩子丢弃,或者名曰让他们受好的教育就用钱打发了,根本不与他们在一起花费"宝贵"的时间。也有人觉得花时间和孩子一起不必要,这应该是母亲的事。有些父亲因为年轻时忙于工作,或者忙于社交,真正在孩子身上付出的时间很有限,他们没有把耐心和无求回报的爱在短暂的时光熔炉里千锤百炼,体验人性里最无私的温情,一生也不会从孩子身上享受到童趣的美妙,那根与孩子间最亲近的神经从未被唤醒过,以至到年高的时候,后悔莫及,成为终生的遗憾。能懂孩子又享受到孩子的亲情,这个过程让男人变得更成熟更完美。一生里,父亲就是孩子的楷模,成为孩子的"朋友"的感觉,一定是美不可言呢!

 

    真心祝福那些无私地爱孩子的父亲,祝福那些好男人们幸福!



石子


纽卡素情怀 


                        

    今天是2017年10月1日,中国国庆节。而我们一家四口却一大早驱车两小时前往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的度假胜地纽卡素市来一场垂钓之旅。先生和儿子们尽情享受着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垂钓之乐,我坐在岩石上也沉浸在散文集的清新自然之中。                          

    一个小时之后,我便起身漫步在海岸边,陶醉于蓝天碧海之中。我不停地走街串巷,爬高冲低,从远到近,走南闯北,游东览西,全方位地了解Newcastle 纽卡素这座美丽迷人的新南威尔士州仅次于悉尼的第二大城市,坐渡轮,爬高塔,登上全市最高峰,观赏全市最有历史价值的天主教教堂,站在全市最高处环视全城风貌,情不自禁地深深地爱上了这座城市!

    望着碧海蓝天,还有那层层翻涌的白浪逐沙滩,我不禁生发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怀!它让我久久不能平复激动的心情,就像爱上自己最喜欢的人生伴侣一样,这份欣喜就像经过长久的考验和思虑之后终于可以拥你入怀的感觉!奇怪的是就连悉尼都无法给我这种触动,恰恰是纽卡素这座小城却给了我这份浓情蜜意!也许是因为今天一家人都陶醉在这座小城里,各自都找到了各自的乐子吧!



行迈



滚滚的长江

  

    滚滚的长江水,带着泥沙,从西部高原上奔腾直下。清明时节的长江水,不象夏季洪峰到来时那么混浊。当这江水进入四川时,已经变得不那么湍急,江面变得宽大,江水的颜色也由深变浅,灰褐之中又带点土红,看上去,那江水的颜色就同一条六尺高的康巴汉子脸上的颜色差不多。这时的长江,就好比是从山区进入城市的一个莽汉,突然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便装,变得既彪悍又时尚,成为人人注目的对象。

    由于金沙江,泯江等等支流的汇入,等长江水流到达重庆市地段﹐并同嘉陵江汇合时﹐那江水已经略带几分秀气﹐黄中带绿。江水平稳地在山城的旁边流淌着火﹐好似一个羞涩的大姑娘尽量不惹人注意地在人们的身旁静静走过。然而﹐在山城重庆面朝大江的方向﹐不论是在位于江边的菜园坝﹑牛角跎﹐位于半山腰上的储奇门﹑上清寺﹐还是位于那马鞍形山顶上的枇芭山公园﹐每天行走在四面八方的凡是能看到长江的人﹐都会向她投过去深情的目光。

    这条大江﹐是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生活与精神的依托。清早﹐人们看她一眼再去打工﹐那一天的精神就会格外地好。傍晚﹐人们看她一眼再去上床﹐那一夜的睡眠就会格外地香。到了晚上﹐从东边的朝天门码头到西边的杨家坪高坡﹐重庆山城那层层迭迭的万家灯火﹐犹如繁星汇璀﹐汇成一条粗壮的人间银河。银河里那整个耀眼的星云都向大江的中心投去﹐并在点点的江波上撒下一片片金灿灿的火影。那重重迭迭的﹑被江水拉长了的一条条黄色的火影﹐以极快的速度闪烁着﹐此起彼伏。它们在平静而充满微波的江水上不停地摇曳着﹐并同时勾划出山城那一片峻峭的轮廓。这时﹐一个深邃而神秘的山城﹐便会不知不觉地印入人们的眼底﹐进入人们的脑海。江水虽然安静﹐却在不停地东移。那千万个闪烁的光点﹐仿佛不愿意随着江水离去。他们在水面上坚持着﹐时暗时明﹐好像是在断断续续地﹑但是延绵不停地向人们述说着山城里一个个人家的动人故事。



遇见



遇见



       行走,便会遇见; 当擦身而过的美映入了心窗,慢慢沉淀,沉淀,久而久之便沉淀出属于自己的荷莲。


      法兰克福的温度意料之中的低,一向不肯穿秋衣秋裤的自己,跺着脚调皮的呼着哈气,等待着同一班熟悉的列车载着自己前往同一个目的地。 还有七八分钟之际,一班貌似破旧的老牌列车缓缓进站,透过车窗张望的乘务员是个二十几岁年纪的北欧美女,我正欣赏着她制服掩盖不住的美,她已经迅速的打开了车门,跃下了站台,那动作真是帅气极了; 随之下车的,是一对夫妇,先生双手提着两大件行李准备下车,列车员伸手协助把硕大的箱子提了下来,之后的老妇人,照看两支手提箱,她更是不加思索的将其中一件行李迅速提到站台上,回身搀扶下了老妇人,又遂即把小拉杆箱的把柄提神到老妇人触手可及的高度,稳稳的将箱子交给她;又一个转身,右手用了一个“请”的手势,左手轻轻拍抚着一位年近花甲的驼背老人,用呵护的眼光目送着他离开车厢。


        还没等这目光有有远去的机会,两个黑人旅行者操着并不熟练的英语,拿着打印的单据前来问询,她很快的为她们指明了方向,又为另一个学生模样的北欧青年指了路。此时站台传来了哨声还是汽笛声,我观察她过于投入,以至于有些恍惚,只见她张望列车两侧,迅速拿出手中的柱状物,挥手摇摆,当她落手关闭灯光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那是手电筒。 竟不知她是何时抽出并点亮的电筒,脑子里全都是她迎送乘客时候亮出“请”的姿势,和涂抹了粉红色的指甲的那双温柔白皙的手。


        列车缓缓驶离,她美美的,就那样站在车窗口;我实在忍不住一再追随着她远去的方向,深深的吸了一口令人醒神的清新的空气。此时竟不觉得寒冷,也是奇怪,估计带我远行的列车就要来临的关系,心里一阵悸动;或是,她那份举手投足对这份平凡的投入与专注,让我对熟悉而又未知旅程充满了期待。


        列车在飞驰,无数的人和事像影片一样播放着,小小公车站为一位老妇人扶起拐杖,竟意外发现她是《辛德勒的名单》作者托马斯的母亲,我们就坐在那里,忽略来往的车水马龙,无视一切其他,若有若无的聊着天气,聊聊她精心的装扮,聊聊过去和现在。 搀扶着漫步,不知不觉便回到了老人的住所,她硬是坚持请我到密密麻麻的书柜上挑选一本作为礼物,还邀约时常去拜访和阅读,忙于学业生活的自己很难给出这样的承诺,于是那本发黄了的“飘”便成了日后枕边弥足珍贵的记忆。也正是因为老人,与纽约时报的总编有了一面之缘,他也是她骄傲,另一个博学的孩子… … 


         误入了戒毒委员会,偶遇了红极一时的大毒枭,前半生作恶多端,后半生幡然悔悟,三十年前贩毒,三十年后宣讲戒毒…… 我好奇的连环炮一般的提问,老人没有丝毫恼怒和尴尬,毫无遮掩的把贩毒吸毒的日子的膨胀,监狱生活的迷茫,父母离世失去至亲的孤独,一系列遭遇给自己的顿悟,以及而今花甲之年帮助精神废颓毒品链上的人们重归家庭,找寻自我的经历娓娓道来… … 一切的一切那么生动,那么中肯,那么迷人…… 每每想起都感同身受,记忆犹新。


        还有,还有,还有,飞机上偶遇指挥家,未来经济学家,肯德基养鸡场农场主,酒庄的酿酒师… … 四面八方林林总总,或许只是攀谈,或许只是微笑,或许只是擦肩… 都是美好的遇见。


         美好的人儿,总有美好的遇见… 



如姐



无欲的夏天



走在公园的花草间,仿佛我是这花草的姐妹,仿佛我也成了美的一部分。

青草的香如猝不及防的爱情,无理侵入身心、霸占肺叶、代替呼吸……多久没有享受这青春的味道了啊,感觉自己随时会返青,随时会走进一轮健康、可持续的爱情。

湖边风景仿佛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百变少女,不停变幻着她多彩的裙裾。而我,需要安静,需要小憩,需要回到一片湖水的核心。

母亲与爱人在后排围树的木椅上休息。我选择了临水的长椅。

此刻,请让我目中无人!只要看到水,我就能活泛出飞蛾一样的真性情——

摘掉墨镜、旅游帽,盘腿,双手抱在气海处,作一个长长的深呼吸——眼前的湖水,便开始有了回应

——一圈又一圈,远远近近的涟漪,仿佛一朵又一朵不急不缓的水花,在与我的心花碰撞、交融,它们在代替我,溅起波澜不惊的小浪花;或者,它们仿佛我卑微的生命,偶尔跳出身体,让我看到一下真实的自己。

——卑微也是存在。不必将自己淹没在浩淼中,更不必将自己抬高到高处去。宿命中的涟漪,仿佛路过的每一个小人物,平静,又不甘平静;安宁,却享受安宁;不刻意创造惊天动地,只活好当下的自己。这多么像一首普通得不被人发现的小诗,只要吐露了内心的声音,就是一朵花绽放了年轻。

昨天,听微信群的小强老师讲《大话论语》中的句子——“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大部分老师这样解释:学习新知识后反复练习,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吗?

其实不然!学习了,知道了,还要不停地复习,烦都烦不过来,怎么会快乐呢?只有不断成长的学习,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的学习,才会让人乐此不疲,甚至废寝忘食。一个三十岁的人可能不成长,但一个九十岁的人仍然可能在成长。因为成长与年龄无关。

如此浅显易懂而又道理深刻的解读,以前鲜有人(即使是国学大家)讲出来啊!看来,所有人眼里的大家未必是你眼里的大家,只要能说服你的,就是高人!

——放下一切,走上青石小路,走向湖泊,走近草木,此刻,生命是一种多么难得的享受!我又一次因为带着母亲,而享受到了崭新的生活!

不知道是应该感恩时光,还是感恩母亲;不知道是应该大声吟唱,还是默默不语?但内心的涟漪早已与龙潭湖莲一样的水花融为一体,成为映照天空的镜子,成为打开天空秘密的钥匙。

安静,安静,风一样安静吧,我要享受这眼中的美食,耳中的美味,我要如欣赏腕中的美玉、心中的美人般欣赏你!并借初夏柔风的手,抚你绸缎般的水肤,吻你绿妖般的唇……         

一只久违的蜻蜓像一架微型飞机,探测湖水的深浅,探测从一双翅膀到湖心的距离。一只白色纯净的蝴蝶,翅膀仿佛被我用心洗过一样,在一片辽阔的碧水上飞,忽而平飞,忽急速下降,想要降落在自己的机场——它是在怀疑自己的翅膀没有足够穿越的能力吗?它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了吗?……

但是很快,她找到了自己的镜子,找到了回家的方向。当她脱离水面回到岸上,当它的翅膀优雅地向一片绿野花树滑翔,我的思维延伸了这个画面——她的白翅膀不再徬徨,不再沉重,不再闪烁腾挪,而是变得舞者一样轻盈、悠闲……而是以安全的姿态滑出了我牵挂的眼神……

这多么像一个人的一生!从焦虑走向稳健,从无助走向坚定的自助,从没有信仰到找到信仰……

愿宇宙寄我以草木的灵魂!

愿平湖秋月中,有我微小的光芒!


编委会成员:

                    布文、罗文俊、梁风如故、

                    昆西 、行迈雪阳

                    西泮、郁芳、张青

本期责编:罗文俊、张青、香水百合、郁芳

本期制作:郁芳


(本期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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