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和40岁听的陈奕迅,到底有什么不同?

2017年11月15日 腾讯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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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歌这件事从来也不按年龄划分,大概也不应按语言划分,但不同人生阶段,对事物的体认感知不同,也不能强求最后能有整齐划一的结论。


张学友唱《她来听我的演唱会》,从十七岁初恋第一次约会,到四十岁“小孩在问她为什么流泪”,中间已是一番人世变幻。不要以为20岁听不懂什么“若你喜欢怪人,其实我很美”(《大开眼戒》),正值青春叛逆期12、3岁听到这一句都觉得石破天惊,从此找到灵魂出口。


 

因此,“我是听你的歌长大的”是一种长久的表白,不可以轻易讲出口,你的志趣、虚荣,会尽数投射在这个歌手身上。他是你数年积累的内心活动。


黄伟文在陈奕迅出道的第一张专辑中就为他写了《时代曲》, 这也是陈奕迅歌手生涯第一首派台作品。


1996年香港正值时代交替,《时代曲》主题大而重,根本不适合任何一个新人歌手。新人歌手应该轻飘飘,衣着时髦,忧愁与振奋交替,歌颂爱人与被爱,况且唱片公司给他的定位是“英伦绅士”。然而不。黄伟文的写法举重若轻,“只想唱一阙歌,一首凄美的赞歌”,都很怕陈奕迅GET不到,只当是“博一博”。万一驾驭不到,歌手也会被歌曲反噬,等于第一首派台歌就丢了一枚哑炮。然而他做到了。那时陈奕迅的声音薄且立体,没有后期沙哑质感,充满年轻得意,当中又想故作一点老成,但已是词人的最好喉舌。


 

22岁陈奕迅,10年在英国生活,未必能理解什么是“怕以后掌声未够是晚多”,但他说,“好想唱一阙歌,叫你认清楚我”,跟唱片公司的宣传语“这个时代再没有这样的声音”好搭。比起同专辑里“重读着你的告别信,抑压而暗涌”(《伤信》)的另一种忧愁,显然这种由小及大,内里有汹涌时代命运的歌更让他受用。


多数时候人们面对的现实都是非常糟糕的,少年和老年各得各的烦恼,并没有重量体积大小之分。人们对现实天生抗性,再甜蜜美好,也因为一星半点不堪而夭折。18岁听“我不唱声嘶力竭的情歌,不表示没有心碎的时刻”(《孤独患者》)那种知己相见的杰克苏式狂喜,到40岁听“笑越大声,越是残忍,挤满体温,室温更冷”(《孤独患者》)可能演变成一剑封喉,毕竟现实如芒刺在背,早就插得你遍体鳞伤。因此,硬要说有什么区别,18岁和中年后听陈奕迅,也就是虚荣成份50%和1%的区别。

 


毕竟陈奕迅比李宗盛好懂,18岁听李宗盛,“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当你发现时间是贼了,它早已偷光你的选择”,想顺手拿来标榜自己也漏洞百出。


陈奕迅不会,更多的情况里,他的歌都是一种通感。门槛低,有质感,性价比好。无论何时都很稳妥。


他很流行、很娘的歌手时代短短,《婚礼的祝福》风靡内地时,陈奕迅已在香港唱过《我的快乐时代》,“长路漫漫是如何走过,宁愿让乐极忘形的我,离时代远远,没人间烟火,毫无代价唱最幸福的歌”,是的,非常精分。时间证明后者才是他。《婚礼的祝福》只是某个时期的一件商品。而《我的快乐时代》,20年后仍可以唱“让我有勇气去喊停,没有结局也可即兴”。历久弥新,连他自己都说,10年后再唱,内心的感受是不同的。


 

当然也有例外。


黄伟文为他写《葡萄成熟时》,题材一早已经备下,说“像他刚出世我已经给他买好五岁的衣服”,然后待他长大,2005年才给他唱。同专辑的《浮夸》门槛明显低好多,“你当我是浮夸吧,夸张只因我很怕”,通俗一点说就是“刷存在感”,比起30、40岁受众,分外适合欲望强烈、前路茫茫的18岁。40岁如果再唱“有人来拍照要记住插袋”才会被人笑。但18岁唱不了“你要静候,再静候,就算失收始终要守”,18岁懂得什么静候?18岁提倡的是“超越梦想一起飞”。


 

还有他常年的主题曲《反高潮》,与《浮夸》异曲同工,但有几个人像他体会过“最近连高潮都停不了,连高潮都烦扰”,无法绽放通感,18岁与中年都一样,太多庸碌琐碎,低潮翻涌,最多有资格听一句“如何留得住高潮”而已。


由《时代曲》奠下的宿命,使陈奕迅即使唱情歌也像有弦外之音。最通俗如《十年》里唱,“成千上万个门口,总有一个人要先走”,“才明白我的眼泪,不是为你而流,也为别人而流”,也脱离了世俗的谈情看爱,即将堪破红尘,不是你想象的陈词滥调。当然也有人只听见“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的。


 

但18、20岁听《陀飞轮》恐怕也要动容,即使歌里明确划定,“霎眼廿七岁,时日无多方不敢偷懒,宏愿纵未了,奋斗总不太晚”,又说“秒速捉得紧了,而皮肤竟偷偷松了”,几乎就没想要给年轻留余地,但直至“在时计里,看破一生,渺渺”,又能逼出无论是谁的眼泪。没别的原因,陈奕迅的嗓子是自带渲染功能的。坠落深渊的丧,自怨自艾的苦,有时甚至并不能归功于作者。至于时代之邈,命运多艰,寂寞深重,更是他的拿手好戏。


 

《富士山下》那样凄恻芜杂,居然成为是年流行金曲,倒不是人民理解能力飞跃进步,而是“虽然听不懂他在唱什么但真的太好听了”而已。“这风褛我给你磨到有襟花”对普通话地区的受众而言已经有相当难度,“试管里找不到它染污眼眸”,有几个人第一眼就知道它在讲什么?只是也不用真的去逐句释义,他便有办法将听得懂听不懂都共冶一炉,让人不明觉厉。


基本上从英皇时期开始,陈奕迅的嗓子已经比华星时代沙很多,为了得到这样的嗓子,他苦心孤诣——抽了很多烟。


 

年轻时的清亮薄脆几乎尽去,换成了更巩固的厚实,又不至于性感,性感难免流俗,他没那种雕饰。他声音里有许多细腻支线,不着痕迹,浑然天成。否则,声音质感与他相近的人也不少,但听上去就少了火候。


黄伟文说他是“SUPERMODEL”,如果没有陈奕迅,黄伟文很多作品都没有着落。


 

林燕妮说他“吐字有情”,再精确没有了。陈家瑛说他“非常敏感”,感情丰富,也是“吐字有情”的原因。他说有次在长途飞机上看电影,看到泪流不止,空姐在一边不停要为他服务,气得他说:“能不能不要打扰我,我在哭啊。”


而为他新专辑《C'mon in~》写了一半词的葛大为,则说他会在录音前反复讨论咬字和语气,以求最准确的表达——他也不是真的全靠天赋。


 

43岁,陈奕迅说自己是善变之王,在各种概念专辑里纠缠很多年之后,新专辑《C'mon in~》反而有点淡,不想再跟很沉重的命题玩,反而把自己“交出去”。但被各种重口味投食惯了的人,普遍有点不习惯他把自己彻底改造成治愈系。


但又有什么关系。他不应该是天使,智者,恶魔,他应该有许多分身,是无数无数人的同类。


11月19日,看Eason演唱会现场直播,不管几岁,都一样有感动,有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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