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封面文章】警界“一姐”的精彩人生 —專訪聖地亞哥警察局首任女局長茲莫曼

2015年09月11日 美国华人杂志WeChine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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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界“一姐”的精彩人生
專訪聖地亞哥警察局首任女局長茲莫曼
2014年3月4日,聖地亞哥市議會一致投票批准任命54歲、有32年警齡的雪莉·茲莫曼(Shelley Zimmerman)爲聖地亞哥市警察局長。作爲聖地亞哥史上首位女性警察局長,茲莫曼在就職儀式上興奮而自信地表示,一定與全體警員努力共事,恢復社區對警局的信任。

最近,我們有幸與茲莫曼局長面對面,傾聽她暢談精彩人生經歷和從警生涯。
一場橄欖球賽改變人生軌跡
作爲一名土生土長的俄亥俄州克利夫蘭女子,茲莫曼從未想到會因一場橄欖球賽與聖地亞哥結下不解之緣。

時間退到1980年冬天,克利夫蘭異常嚴寒。美國最古老的“碗賽”——玫瑰碗橄欖球賽在洛杉磯的帕薩迪那市舉行。對陣雙方是代表美國西部的南加大隊與代表東部的俄亥俄州立大學隊。在俄州州大學讀大三的茲莫曼是校隊忠實球迷,與同學專程赴加州現場觀戰。不幸的是,俄亥俄州大在最後時刻被對方反超,以一分惜敗,與冠軍失之交臂。時至今日,茲莫曼談起這場失利仍惋惜不已。

“賽後我們租了車,開到聖地亞哥參觀動物園。一到聖地亞哥我就覺得被什麽東西深深吸引。我愛上了動物園,愛上了聖地亞哥的海灘。當時我就決定,我不會去其他地方了!”茲莫曼笑著說。

她的父親菲利普·茲莫曼(Philip Zimmerman)當時是克利夫蘭的一名成功律師,希望他的四個孩子中至少一位也做律師。但大兒子巴德(Bud)已經是醫生,大女兒蕾妮(Renee)是教師,小兒子還太小,所以寄希望於老三雪莉繼承他的衣缽。

雪莉·茲莫曼沒有辜負父親的期待,進入俄亥俄州立大學後,修的是刑事偵察專業,計劃畢業後再讀法學院。

1982年,大學一畢業,茲莫曼就坐上飛往聖地亞哥的班機。懷揣著200美金和一把心愛的吉他,茲莫曼來到了這座嚮往已久的城市。雖舉目無親,居無定所,但來到此地已足以令她激動不已。

偶然的一次機會,茲莫曼得知聖地亞哥警察局在招聘警員。“我有刑事偵察的背景,還有什麽比一邊在警察局工作、一邊申請讀法學院更好的機會呢?”抱著這樣的想法,她向警局遞交了申請,並很快被錄取。

成為一名警員未久,茲莫曼就把讀法學院的想法抛到了九霄雲外,因爲她瘋狂地愛上了警察這份職業。“我從未後悔過沒有讀法學院,因爲我對警察工作的熱愛與日俱增。”茲莫曼局長很認真地說。

當然,父親對子女的希望也沒有落空,雪莉的弟弟羅布(Rob Zimmerman)不負重託,成功讀完法學院,最終成爲一名出庭律師。

就這樣,從1982年直到現在,雪莉·茲莫曼把全部職業生涯獻給了聖地亞哥警察局。
茲莫曼(左)在聖地亞哥市長福康納(右)面前宣誓,正式就任聖地亞哥警察局長。
茲莫曼在市議會大廳發表就職演說。
三十年執法磨礪,終成警局“一姐”
從警三十載,茲莫曼幾乎擔任過聖地亞哥警察局所有重要職務,積累了豐富的刑事調查經驗。正常的巡視巡邏、重大刑事犯罪偵察、毒品犯罪偵探、市長警衛小組、未成年人犯罪、社區關係聯絡、通訊及人力資源部門等等,都出現過她的身影。此外,她還曾負責聖地亞哥各類大型活動的安全保衛工作,例如共和黨全國代表會議、超級碗賽事安全、獨立日海灘活動,及大型會議等等。

茲莫曼仍對從警生涯初期的臥底經歷記憶猶新。剛加入警隊幾個月的她被派到派垂克·亨利(Patrick Henry)高中做臥底,暗中調查校園毒品使用和交易。“我叫雪莉,是來自克利夫蘭的轉學生”,她向同班同學自我介紹。她和同學一起寫作業,一起玩,很快融入到環境中。慢慢地,她發現了一些高中生私下吸毒、販毒、從事毒品交易等犯罪行爲。三個月後,當臥底行動結束時,100多磅毒品被起出,超過70名涉案學生被逮捕。

臥底行動雖成功,茲莫曼對那些觸法繫獄的年輕人卻深感惋惜。自此,如何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成爲她一直研究和思考的問題。她認爲,一方面要切斷犯罪團夥伸向未成年人的黑手,杜絕犯罪分子和團夥引誘未成年人犯罪;另一方面要給未成年人改過自新的機會,決不輕易放棄對他們的救助;此外警局要與未成年人建立經常的聯繫,引導他們潔身自好,健康成長。茲莫曼擔任局長後,採取了多種措施踐行自己的觀念,幫助了許多失足青少年改過自新,重新回到社會。

從警三十二年,勤勤懇懇,兢兢業業,所獲獎項無數。不知不覺間,她成爲聖地亞哥警察局當仁不讓的“一姐”。

2013年,任職十餘年的聖地亞哥警局前任局長威廉·蘭斯當(William Lansdowne)決定退休,他極力推薦時任其副手的茲莫曼接班,並公開表示沒有人比這位警界女傑更適合更有資格出任下一任局長。

聖地亞哥市長福康納(Kevin Faulconer)從善如流,很快提名茲莫曼為下任局長人選。他也認為,沒有人比茲莫曼更合適來領導有兩千警力的聖地亞哥警察局。
臨危上任,大刀闊斧改革
茲莫曼的提名在市議會順利獲得通過,她正式成為聖地亞哥警察局的第一位女局長。然而這時,警局正面臨嚴峻挑戰和問題。過去三年來,一方面,有關警員不正當作爲的案件屢屢被揭露,警員藉執法之機性騷擾公民事件增多,導致警察局的公信力被嚴重削弱。另一方面,由於警察薪酬提升較慢,警察隊伍青黃不接,導致經驗豐富的警員紛紛“跳槽”,年輕警察嚴重不足。聖地亞哥警察局還因此受到聯邦司法部的長期調查。

茲莫曼上任後迅速采取措施,嚴肅整頓警風,清除警隊內少數害群之馬,以扭轉公衆對警察局的不信任。予人印象最深的是,她爲半數以上的執勤警員配備了隨身攝像頭。警員在執行公務時,現場情況將被錄影。這樣不僅規範了警員行爲,也減少了警員因不正當行爲被起訴的數量,可謂一舉兩得。

“我們是美國大城市警察局中唯一給執勤警員配備攝像頭的一家”,茲莫曼不無自豪地說。她估計,未來一年內聖地亞哥警察局所有一千多名執勤警員都將能配備隨身攝像頭。

針對警員待遇過低及警員流失的問題,茲莫曼積極與市議會和警察聯盟談判,想方設法提升警察工資。而且,她把招聘和培訓新警員作爲頭等要務。在過去一年中,警察局新招51名警員,是自2008年來招人最多的年度,其中60%的新警員是少數族裔。“儘管如此,問題還是沒有解決。我們現有1868名警員,仍低于預期的2013人。所以,請華人媒體幫我們鼓吹鼓吹,鼓勵華裔人士積極申請。”茲莫曼很誠懇地告訴我們。
警察局長茲莫曼(左二)向華人社區領袖余建強(左一)頒贈表揚狀。右一、右二分別為警局公關官員與余建強太太李玉幸。
任職一年半,有口皆碑
當被問到如何評價自己任職以來的表現時,茲莫曼警長謙虛地表示,工作成績應由他人來評價。那麼,且讓我們聽聽相關領導人對她的評價:

“我認爲她(茲莫曼)在過去一年中工作非常出色,” 市長福康納最近接受採訪時說,“當她剛上任時,警察局正經歷一段非常艱難的時期。我知道她上任後迅速採取措施,定下了改革的基調,而且明確了哪些行爲不能容忍。”
這位女局長還因其開放與充滿活力的工作方式受到廣泛稱讚。她參加了無數個社區會議;她還現身於自行車、游泳及其它體育活動的現場,以身作則,贊助慈善。茲莫曼很喜歡和下屬邊走邊談公事,而不是枯坐在辦公室,所以警員們在警局大樓的各層都能常常與她相遇。她用生動活潑的姿態跟大家交流看法,這樣一來,大家的積極性果然提高了許多。

聖地亞哥市議會主席萊納(Sherri Lightner)女士讚揚茲莫曼“非常能幹,對局長工作充滿激情。”

警察聯盟負責人馬爾沃(Marvel)接受採訪時也說,茲莫曼局長自任職以來,隨著隨身攜帶攝像頭的使用,涉及警察不當行爲的案件顯著減少。

雖然贏得了各方的口碑,但茲莫曼仍非常謹慎,深知要真正實現“重塑警徽形象”的目標,道路還很長。她常常告訴人們,她對聖地亞哥的願景是:“大家團結在一起,分享想法,分享信息,共同把聖地亞哥打造成美國最好的城市。”
心繫華人社區,熱心參與華人活動
訪談中,茲莫曼局長反覆強調與社區建立緊密聯繫對於維護治安的重要性。值得一提的是,茲莫曼在過去一年中多次參與華人社區活動。她讚揚華人對維護社區安全作出的貢獻,積極與華裔團體建立合作紐帶。

2014年8月13日是中國海軍軍艦訪問聖地亞哥的最後一天。茲莫曼局長攜高階警員多人出席了本地華人與中國海軍官兵代表的聯歡活動。茲莫曼局長講話時推崇華裔團體是維護聖地亞哥城市治安的重要力量,並對中國海軍官兵的良好形象表示欽佩,對艦隊的遠航表達誠摯的祝福。

每年春節前夕,聖地亞哥越華團體總要邀請警局代表與華人同胞聯歡,同吃年夜飯。茲莫曼從擔任副局長時起,年年應邀出席。今年農曆除夕,正值她就任新職未久,佩戴四顆星最高警銜的她率23名警員再次來到華人中間,與大家共慶佳節,受到最熱烈的歡迎。

往年的警民聯歡,都是華裔向警局贈旗送匾,以示感謝。出乎意料的是,今年的聯歡活動卻由茲莫曼局長向華人社區領袖余建強與蘇錦雄頒發獎狀,表彰他們對社區的貢獻。女局長發言時表示,警局同仁與華裔不僅是警民關係,警察是執法者,更是朋友,是親人,是聖地亞哥各族裔大家庭的成員。這層緊密聯繫才是聖地亞哥警察局成功執法的保障。

當我們在採訪中探問茲莫曼會否參加今年十月的一次華人社區活動時,女局長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她當即查看行程,確認當天尚無其他安排後,欣然答應一定出席。並親自在電腦行程表上把活動的時間、內容、地點一一記下。她對華人活動的重視,由此可見一斑。
結尾語
安排這次採訪時,茲莫曼局長事先只給我們預留了半個小時。但隨著交流的深入,雙方愈談愈興奮,不知不覺中,一個半小時悄然流逝。我們與女局長都意猶未盡,握手相約後會有期。

看著局長辦公室墻上的俄亥俄州立大學橄欖球隊冠軍錦旗,以及她所獲得的一排排運動獎章,我們不難理解她對工作充滿如運動一般的激情。回想她三十二年無分晝夜的從警生涯,我們不得不讚歎她爲社區服務的赤誠之心。

有茲莫曼這樣敬業負責充滿活力的警察局長,是聖地亞哥市民之福。完全有理由相信,她的四年任期將交出一張更加出色的成績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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