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从口出:英国外相约翰逊的伊朗「赎罪」之旅

2017年12月16日 东西新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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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9日,英国外相约翰逊(Boris Johnson)出发到伊朗进行外交之旅,与伊朗谈及中东局势、伊朗核协议以及放宽制裁,但外界聚焦的却是约翰逊如何可以拯救一个人——扎赫里拉克利夫(Nazanin Zaghari-Ratcliffe),一位拥有英国与伊朗双重国借、自2016起被伊朗囚禁的女士。当然,争取释放国民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外交事务之一,但为何传媒将扎赫里的安危与约翰逊直接联系起来呢?


扎赫里是一名记者,曾在BBC Media Action工作。在2016年4月,伊朗拘捕了正在当地探亲的她,以「涉嫌策划颠覆伊朗政权」的罪名被判入狱5年,并一直囚禁至今。伊朗当局以及新闻工作机构一直就有关指控争论不休:伊朗司法部长指她负责营运一个BBC新闻网站,并透过该网站训练伊朗的反政府记者;BBC Media Action则指扎赫里任职期间只负责行政工作,根本没有训练过任何记者。无论这个罗生门的真相如何,扎赫里都被囚禁至今,伊朗亦对外界请愿释放扎赫里不以为然,亦没有理会联合国的呼吁。扎赫里就这样被困在伊朗,其女儿亦交由扎赫里的祖父母照顾,不准离开伊朗。


对这次事件「火上加油」的是,在今年11月,约翰逊在一次国会听证会期间表示他相当重视扎赫里事件,更说扎赫里只是在当地「教授新闻学(teaching people journalism)」。这无疑是间接引证了伊朗当局的指控,伊朗立即指出约翰逊的言行证明指控属实,并计划加重扎赫里的刑期。


这可说是约翰逊今年最大的考验了,他除了受千夫所指、扎赫里的丈夫的指责,这次事件更可能会严重打击他作为新任外相的威望。一个不但不能帮助国民,却反而害了国民的外相,又如何令人信服?但我说这是约翰逊「今年」最大的考验,是因为他在失言方面已是经验老到:约翰逊屡次大放厥词,经常发表疑似种族歧视的言论,其「大胆」作风是他的个人特色之一,只是这次失言没人欣赏。为弥补自己的错失,约翰逊出发到伊朗,将功补过。那结果如何呢?约翰逊在12月10日完成访问,虽然双方在会后并无公开谈及扎赫里的现况,只表示双方将会「扫除一切英国与伊朗关系上的障碍」,但有消息表示伊朗推迟了扎赫里上庭再次受审的日期。看来这次约翰逊成功赎罪,争取到扎赫里获释的希望、得到扎赫里丈夫感谢,确实赢回不少舆论。但其实与其说是约翰逊将功补过,不如说是伊朗的一次外交胜利。


约翰逊任英国外相以来已经不只一次失言,予人粗心、随意的印象。(路透社)


这次扎赫里事件,给予了伊朗绝佳机会向英国争取经济利益。众所周知,伊朗一直计划发展核武,遭到国际社会反对;在2015年,伊朗与「5+1国」(联合国安理会5个常任理事国,以及德国和欧盟)签订俗称伊朗核协议的「联合全面行动计划」(Joint Comprehensive Plan of Action),协议中伊朗同意在期限内停止发展核武,以换取国际社会解除或减轻对伊朗的经济制裁。协议可说是相当成功,各种监察都证明伊朗一直遵守规定。然而,伊朗政府终止核计划应是摆平了国内强硬派才能成功,因此必须继续争取更多经济利益以换取国内支持。伊朗国务院发言人就表示,伊朗不满英国在协议后没有努力推进双方的经贸关系。另一方面,最近特朗普政府公开拒绝承认伊朗核协议,既为协议增添许多不隐定性,基本上亦已揭示美国与伊朗未来的关系将只会是雪上加霜。约翰逊此番失言令舆论聚焦在英国与伊朗关系上,使伊朗能趁机以扎赫里作为筹码,迫使英国与其加强经济联系,获取利益。约翰逊此行想必已与伊朗达成某种协议,而作为交换,扎赫里可能会获释。老实说,一名记者又如何可以严重威胁伊朗安全﹖ 从现实角度剖析,扎赫里只是国家之间博弈的又一门棋子罢了。

不过,这次事件显示出约翰逊对外交事务的敏感度不足,导致此番失言被伊朗加以利用,使其成功反客为主,在外交上抢占了先机,这就真的是「祸从口出」的典型例子了。这位新任外相如何汲取教训,防范下次再比人利用,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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