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歌游记:走错地方都是景

2015年12月09日 新西兰游学



从奥克兰出发,沿着东边著名的圣诞树海岸大道蜿蜒往东,只要你经过卡娃海湾,就会在一个似乎不引人注意的路口,有一块指示牌,一个叫做塔帕帕康加的地区公园,在那里等你。

也许,你会惊讶一路的曲折山路,甚至有一段十分狭窄的林区山路让你胆颤心惊。好在沿线的风景,迎着季节的光芒和恰到好处的安排,分明的把景致给到你和我,车窗也好,或者心扉也好,乡下的野性在夏天的日光中越发的放肆,绿草和牛羊活跃着。

公园靠海,海浪声已经有了无法想象的年月,对于岸的冲击,如果用了诗人的笔触,就是万年的眷恋,不舍的纠缠,沙子就这样被送到岸上,也有浮木,也有浮瓶,也有经历了风雨而变化的小海螺,风化的痕迹验证了时间的能量,弯下腰,随意的在卵石里寻找,没有宝贝,有的是朴素得要命的小的已经碎了的贝壳。


很久以前,我第一次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非常好奇,十九世纪晚期的安静甚至除开海浪声和海豚的歌唱以外,就什么都没有的海湾,是什么因素吸引了一对欧洲殖民者夫妻,他们又是怎样的和当时散落的毛利部落交流,他们的辛苦混合着他们的梦想,也许就像今天的钢筋混凝土一样,开始浇筑他们的人生。而最令人激动的事情是,十四个孩子的生养,对于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而对于一个女人,除开肚子不断的缩小变大之外,母亲生命的内在有多少日月的翻译。我的猜想只有两个,第一,安静的生活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时序中,正好提供了本能的人类生产活动,那是一个最适合人类自身生产的时代,不像今天,男女同时睡觉的神奇竟然如同诗歌一样的具有了传奇的色彩。第二,需要劳动力的热切期待,自然就需要不断的创造。最终以十四个儿女来完成这一个拓荒家族的历史动力,成为今天让人唏嘘感叹的所在。


所以,倘若你像我一样,行走在这条奇美的步道上,脚下应该就是他们曾经走过的地方。远方的想象不模糊,近处的景致又尤其的美好,心胸宽广,你一路的脚印也就值得的。

海岸,沙滩,一条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小溪流,居然没有声音的形成一个平坦的水池,然后就神经质一样的喘息的流向大海,光和影一起,水池也就漂亮如镜,总会遇到几个轮廓鲜明的女孩,裸露着游泳或者晒太阳,经了阳光的触摸,皮肤有了光亮,即使隔着距离,也会感觉到。

美到这样的水平,其实就是自然的作品,人工的痕迹全无,只有阳光触摸女孩皮肤的质感,似乎可以闻得见的气息,少不了给你一点羞涩的遐想。

我总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中,你得把自己放进去,如果徒步而过,和到此一游没有区别,情感肤浅,而智慧全无,失去了生命一路行走的意义。灵魂很多时候和身体不同步,不是超前,就是延后,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唤醒身体如何更加健康。

我们常常是身体灵魂都不在路上,结果,遇到景致就拍景致,遇不到景致就只好叹气哀怨,不像这里的人,他们也许从别的地方来,和我们走同样的路,却知道时光从来不远,慢,正好有了享受的舒服。

后来,我遇见这样的两个孩子的时候,才有了深邃的关于如何和自然对话的艺术。他们在一段山坡上,各自表演着自己想象的角色,父母在另一边,不做判断,只是欣赏。孩子就任性的凭着想象的能力,让生命在路上以爱的样子画了出来。

沿着海岸的山路会经过一片树林,然后就是一个绿草如茵的山坡,长长的拖曳着这个季节的阳光。羊,在坡上,在山顶上,草,是照例的绿,风和蓝天彼此平衡。

在这里,最不用担心的就是害怕迷路。因为地上没有路,只有羊粪,只有牛粪,只有羊的叫声和风吹过草地的声音。你就只有一个事情,往上走,往前走,你的每一步都会是最好的对于路的说明。

早期殖民者如果有一点惮惧自己的脚步,今天这样的地方就会是另外一种味道。我骨子里面的自然,一直带着人文主义的色彩,离开人,自然的故事就失去了灵魂。徒步或者行走的意义就在这里。

这样的公园步道,奥克兰有很多,每一条似乎没有明显差异,远近说明不了太多,十四个儿女和一个儿女也不会带来更多的惊讶,而关键之处就是你的不同。你的去年和现在,你的上一次和这一次,你的单独和你与更多的人一起,阳光或者草地,陡峭或者平缓,所有的一切都在帮助我们完成一生的任务。

这个任务的终极点就是:你对于自己生活的场景的深邃多情的回眸,你对于这个不断容纳自己的世界美好的期待,尤其是,你对于这一路行走的感恩。

你和我一样,都是从我们自己开始的,也和我一样,都是这样的无以复加的表达对于全部世界的尊重,爱和温暖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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