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避免在顶尖文理学院当一名“亚洲旅客”?

2016年04月03日 美国留学那点事


文/喵喵学姐

ID:realmiaomiao



我去拜访了全美最好的文理学院Williams College,学弟认认真真地带我逛了校园。正巧天气很好,于是我像“亚洲旅客”那样,在校园里免不了俗地拿着手机拍了很多照片。


虽然学弟对我很严格,但对于拍照这一点,他是无可挑剔的有耐心。不管我提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我的照相需求。


“如果你有一个对拍照要求极高的女朋友,你就会像我一样被训练得很会拍照。”学弟解释道。


所以,在Williams College的这几天,学弟成了我的御用摄影师。


我的颜值似乎成了他照片里最大的问题,因为他天天吐槽我长得丑(生无可恋.gif)。




首先,我们来到了Williams College理工科的一角,该学校的建筑风格大多数是红砖房,是麻省建筑群的特色之一。



最令喵喵学姐眼前一亮的莫过于衔接化学楼和计算机科学楼之间的这个圆柱形的黑色建筑。



我问学弟这是什么?他说这是咖啡厅,背后有实验室,学生学累了可以去咖啡厅补充点咖啡因。


喵喵学姐突然对这人性化的设计有了点好感。


我最喜欢的莫过于这个非常长的大理石桌子,夏天坐上去一定很凉爽、很舒服。



这是建筑群中央的一个桌子,看起来像是一件艺术品。用学弟的话来形容就是一个词“nerdy”,上面写满了化学符号。


远看像是用粉笔随意写上去的,而近看化学符号却是深深的刻在了大理石的桌面上。



如果高中化学考试的时候,身边有这样一张桌子的话,简直有如神助。


一路上走过一群来校园参观的游客,带头的一位女生侃侃而谈自己在化学实验室做的研究和在科学杂志上刊登的报告。


学弟看着游客,再看看我,突然说:“我充当你的私人导游,外加上我的朋友们为你当私人教练,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啊,是是是是。自夸也要有个限度,“适可而止”这个词送给你。




我们走到了理工科建筑群的另一角。


“这是Hopkins Gate。”学弟跟我介绍着他们学校的都市传说,“据说走过这道拱门的的人将会在Williams College毕不了业。所以有很多学生在毕业前都不肯走这道门。”


“所以你走过这道门了吗?”我很好奇。


“当然走过了,我不相信Williams College有本事让我毕不了业。你可以走这扇门,反正你是Middlebury College的。”


学弟很耐心地帮我拍照,可惜他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你的动作怎么看起来这么僵硬?”



学弟看我摆了各种诡异的姿势后,皱起了眉头:“来,随便做点大幅度的动作。你只有做夸张的动作,才能在手机里拍的有观赏度。因为这样大家的注意力就会放在你浮夸的表现力上。”



虽然学弟在指导我如何拍照,可我怎么听着这么憋屈呢?




学弟指着一座结构厚重、略显阴森的楼说:“这是我们学校管理层办公的Hopkins Hall。”


这个拱形的门,深入的台阶,和格子装饰的外墙,让我想到了H.H.Richardson建的波士顿Trinity Church,不知道设计师是否也受到了Romanesque style的影响呢?



Williams College有四座教堂,最庄严肃穆的应当属于哥特式的Thompson Memorial Chapel。



虽然喵喵学姐更喜欢Middlebury College的Mead Chapel。白色的新古典主义风格的教堂,坐落在校园中央的小山丘上。



每次迎着阳光,缓缓走上坡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一股蓬勃向上的力量。






Williams为政治科学建造的红砖墙建筑有着一大片玻璃墙,给人整体一种非常摩登的感觉,和远方新建的Paresky Center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Paresky建筑是为financial aid和校友捐赠而专门建造的楼,底楼还附带一个食堂和供学生交流休息的大厅。



我们走到Williams College中心庭院时,我看到了一座灰色建筑接连着一座新古典主义风格的礼堂。




“灰色的建筑是建给音乐系的。”学弟指了指远方。


“为什么音乐系的建筑要和礼堂连在一起?”我感到困惑。


学弟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因为这样,音乐系的学生就可以直接进礼堂表演了啊。”




“那为什么两座建筑的风格如此迥异?和旁边红砖的风格好不搭啊。”对于美学的品味,喵喵学姐一向直言不讳。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我们Williams College只在乎quality和function,不在乎aesthetics。”学弟一脸冷漠。


我不禁怀念起了我们Middlebury College的艺术中心和音乐厅。


美学是Middlebury College很注重的理念,几乎落实到整个校园的每个细节。




艺术中心的建筑有着绿色的屋顶和几何形的窗户,给整座建筑蒙上了一层魔幻色彩。


灰色的砖墙和学校整体的灰白色调交相呼应。在夏天和秋天的时候,灰墙能映衬出附近的花红柳绿。




而我们的音乐厅更是一个大写加粗的“美”。


薄荷色的墙面环绕着整个音乐厅,不仅保证了舞台最好的音效,还给人一种高逼格的既视感。座椅的排练是波浪形的,既不遮挡观众的视线,又具象化了音浪和人浪的感觉。


最出彩的莫过于舞台上空悬挂的着三角形的灯。据说当时在设计这座音乐厅的时候,有人在会议上扔了一架纸飞机,所以设计委员会就把这个想法变成了三角形的灯。每当表演开始后,灯光暗下来的时候,我就仿佛能想象音符在礼堂中回旋的样子。这也是为什么我热爱在音乐厅工作的原因之一,每一个设计都是那么富有诗意。


曾经有一位世界知名的木吉他音乐家来到我们学校的音乐厅演奏,她说:“我在全世界那么多的音乐厅演奏过,只有你们学校的木质地板和整体的环境给我最棒的感觉。这种小而亲切的氛围让我能很舒展地找到自己的节奏。”




一激动又为Middlebury College打了一个软广告,科科。



学弟帮我在Williams的Chapin礼堂门口合了个影,我提议想尝试漂浮照。学弟竟然把手机用成了单反,快速地捕捉到我一跃而起的瞬间。



接着,他惊叹道:“你手机性能真好,竟然能跟得上我的手速。我的手速可是堪比打点计时器呢。”


啧,真厉害,给你一个掌声。



我跑到他身边,翻看手机里的照片,然后发现自己丑成鬼:“为什么我的眼睛在手机里,看起来那么小?”


“这还用说吗,因为你眼睛本来就小啊。”学弟义正严辞,毫不犹豫地揭穿问题的来源。



我不想听他说话,因为他一张嘴我就会受到一万点伤害。





我听说Williamstown有家非常著名的冰淇淋店,上次来访时没有机会吃到。但这次我们去的时候,冰淇淋店正在休业。



于是,学弟带我去街角的咖啡店吃马卡龙,我的心情马上就雨过天晴,也是心非常大。


最后,我们在Purple Pub前来一张摆拍,学弟说里面的午饭不是很好吃,就不带我进去了。我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浮夸。



学弟嘴巴虽毒,但是心很好,因为他带我去吃了鳗鱼饭。


“我们学校春假的食堂太委屈你了,为了让你补充点营养,我决定带你去尝尝sushi thai的鳗鱼饭。”


“好bia,既然你带我吃好吃的,那么你之前对我做过的事情都既往不咎了吧。”我心想。



没错,喵喵学姐就是这么没骨气,看到好吃的就轻易缴械投降了。





下午,我们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增肌训练,学弟和他的朋友们带我去楼上用各种稀奇古怪的器材。


学弟对我有很高的期待。他一看到我熟练运用器械,就立马要求我增加砝码。


于是,在过去的几天下午四点,喵喵学姐天天泡在gym里进行一到两个小时的增肌训练,身上没有一块肌肉不酸痛的。


外加上晚上打一个小时的台球,半夜睡沙发,早上没早饭吃。喵喵学姐在Williams College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不能更心酸。



我曾经恳求道:“你不能让我放松一天吗?或者减轻对我的训练?毕竟我是个女生。”


学弟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说:“不行,我绝对不可能对你心软。难道你希望我对你性别歧视?”


他…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学弟的朋友们看不下去了,纷纷劝他:“她是一个客人,你不能让她感到miserable。她对增肌训练本身不了解,你别把她的热情扼杀在摇篮里。”


但学弟坚定地看着我说:“我相信她有着顽强的毅力,她能够承受这些挑战并克服困难。只要她愿意吃苦,她就能飞速进步。”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学弟沉浸在了“师父—徒弟”的角色扮演中无法自拔,但他对我寄予厚望的眼神让我觉得有点……微妙的感动?



Williams College最令人羡慕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后院有一座非常美的艺术馆。


除了逛校园,我抽空去拜访了一下距离Williams College十五分钟路程的Clark Art Institute。


截止至2015年10月,Clark Art Institute藏品之多高达9713件。其中25%的艺术品来源于过去的20年来的拍卖和捐赠。Williams College有个非常强悍的艺术研究生项目,位于Clark Art Institute,对艺术感兴趣的朋友们可以考虑申请一下。



这座建筑于2014年收官,由日本知名建筑师安藤忠雄操刀。


安藤忠雄没有受过专业科班教育,他靠着拳击比赛赢得的奖学金去世界各地旅游,感受建筑,自学成才,并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他的建筑大多与光、影和水有关,其中他的几座教堂、艺术馆最为出名。



光之教会(大阪府茨木市,1989年)



水之教会(北海道,1988年)



直岛当代美术馆中的酒店(香川县直岛町,1992年)


安藤忠雄的建筑很容易被人喜欢,简单的几何图形,展现出戏剧性的舞台效果,令人一秒沦陷。


如果你有幸看他的建筑平面图,你会惊奇地发现非常容易解读。他善于利用墙面的变化和自然的材料排列组合,建造出气势磅礴的空间。


这是一种天赋,一种化繁为简的天赋。

Clark Art Institute平面图


日本建筑师安藤忠雄和我喜爱的日本室内设计师Nendo都喜欢创造令人灵光一闪、眼前一亮的作品。他们激励着我在建筑studio的墙上写下“Simplicity is Sophistication”这句话,并铭记在心,时时自省。


每次去一个新的地方,我最想去的便是当地的艺术馆。因为那里总是最美的地方,不管是室内装潢,还是收藏的藏品,总能让你的双眼享受到精神食粮。



如果让我将来选择结婚的地方,我不想像明星们那样在马尔代夫的小岛上千金散尽只为证明自己的价值。


如果现实允许的话,我会想在艺术馆中安安静静地举办一场自己主宰的婚礼。


不仅能被美丽的艺术品包围,还能陶冶宾客们的情操,不能更美好。




这次去参观The Clark,我正巧赶上了他们20年庆的特展。博物馆里展出了20年以来收藏的具有代表性的作品。


在特展上,我看到了很多Goya和Cézzane的sketch,Stieglitz的摄影作品。The Clark里面收藏了大量的英式茶具、器皿,和家具古董,上次我已经有幸欣赏过一部分,这次依旧令我大饱眼福。



喵喵学姐印象最深刻的应该是这个雕塑。如果你站在雕塑的右面,你会发现拿着面具的小人低头看着腿上的蜜蜂,但如果你从面具那头往中间看,你会发现小人竟然面带微笑。博物馆的标签将其解释为:雕塑揭示了人的一生总是悲喜交加、命运更迭。



而一旁跟我搭话的保安觉得这解释略显牵强:“这个小人被蜜蜂叮了以后,好奇地低头去看腿上的伤。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在笑,他只是抿着嘴罢了。”


然后,他又指出:“如果你看他腿上的蜜蜂,你会发现这蜜蜂大的不科学,和小人的身体不成比例。”



每次在博物馆跟工作人员聊天,总会得到一些别出心裁的见解。他们是天天观察艺术品的人,也是对作品细节谙熟于心的人。


New Jersey Landscape, George innes c. 1891, Oil on Canvas


喵喵学姐在The Clark的藏品里发现了George Inness的这两幅作品,这种没有明显界限、雾蒙蒙的画法给人一种情绪感,最适合在阴天享用了。据说画家先用画笔画完全图,然后用布擦拭,最终获得这样朦胧的效果。


Autumn in Montclair, George innes c. 1894, Oil on Canvas


每次喵喵学姐拜访Williams的时候,都会为Middlebury没有这样的艺术馆而感到遗憾。


啧,没办法了,看来只好让我20年后为自己的大学设计一座艺术馆了!




在Williams College的这几天下来,喵喵学姐发现这个学校相当有钱。每一个重要的专业都拥有自己相应的建筑,这是Middlebury College无法比拟的。


每次一连上他们学校的wifi,就可以看到官网上赫然几个数字写着:平均每个学生能拿到46000美刀的financial aid,学校给学生暑期实习的grant是3500美刀。学生可以用实习grant来补贴暑假的食宿和路费。


而相比之下,我们Middlebury College暑假的实习grant只有2500美刀,一攀比起来就伐开心。




不过,我们学校最近也是相当阔气。如果算上我们拥有的高尔夫球场、有机农场、森林等各种闲置的土地,Middlebury College可能是全美土地面积最大的学校。我们全校师生2400人,却享有将近11亿美元的endowment。学校每年投入大量的资金,供学生们做学术研究。


比如最近,有位出手阔绰的校友,为学校的Classics Department一掷千金,匿名捐赠了三百万美刀,资助古典学学生暑假所有和学业相关的活动。我有位朋友今年被赞助,去意大利Naples研究考古。如果你今年暑假想来Middlebury College的语言学校学习拉丁语和希腊语的话,说不定也能申请拿到奖学金哦。


值得注意的是,为了维持这样接近理想化的学术和生活环境,几乎所有的文理学院需要像公司一样进行商业运作。我们学校有一个特别董事会,由个别校友和投资者运行。他们负责和资产管理的人讨论如何持股,如何扩招,如何投建新的宿舍,如何买卖学校的土地?



如果想把文理学院的理念引入中国的话,良性的资本运作这一块是不可回避的问题。对于Middlebury College而言,明德的语言学校, Broadloaf School of English,和在加州分部的政治经济研究生院校Middlebury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Studies at Monterey不仅仅是为了提供更好的教育机遇,也算是学校对于今后学校运作、扩大名气的投资。


2008年,美国雷曼兄弟的倒闭对我们学校产生了致命的打击。雷曼兄弟曾经是我们学校的靠山,每年都有很多运动特招生从学校毕业后,几乎是保送进了投资银行。而我们学校每年都从雷曼兄弟那里获得很多资助。自从雷曼倒闭了以后,我们学校的生活水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08年以前,学生拿奖学金是need-blind的。被录取后,如果想拿全额奖学金,只要跑到招生办去签字,即可获得全额奖学金。我们曾经用的装食物的盘子是现在的两倍大,用的玻璃杯上都是雕花的。全校的三个食堂夜夜笙歌,学校的伙食水平年年进全美前十。


然而金融危机使学校一度陷入困境,平时动辄年薪几百万美刀的校长,不得不和保洁工人们拿一样的工资。学校把餐具一度换成了更为简约朴素的风格。上篇文章提到的,超级美的Atwater食堂曾经一度被迫关了一整年。



所以,一个学校能提供的教育水准、生活水平,和它的总体资产和校友捐赠息息相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学校的endowment很大程度决定了美国大学的排名。因为校友的财力和他们今后未来的职业发展成正比。


如果仔细研究美国大学数百年演变来的校友捐赠机制,你会发现它形成的是一个良性循环。一旦学校的校友们在事业上如鱼得水,那么自然而然他/她就会挣更多的钱去回馈它的母校。这种商业运作为莘莘学子创造了理想的学习环境。


相应的,如果一个学校很富裕,那么它对每个学生投入的教育投资相应就会多。Middlebury College每年在每位学生身上投入的资金平均为8万美元,除去学费,学校还要另外靠校友捐赠来补贴。


之前去哈佛大学拜访朋友的时候,我听她说:某节Northern Renaissance的课,教授带全班学生飞去荷兰上课、逛博物馆。这种千载难逢的教育机会,也只有在获得校友捐助最多的哈佛能体会的得到。


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分析,纵观名列前茅的美国文理学院,还是财力雄厚的综合性大学,提供的都是非常奢侈、且极其有限的教育资源。



The Misses Vickers, John Singer Sargent, 1884, Oil on canvas


前些天,我还和Williams College的同学们聊起严峻的申请季。每年申请人数逐渐增多,竞争也越来越激烈。然而优秀的教育资源如此有限,所以很多学生们挤破了头,只为进入更好的学校。


一位朋友说:“如果换作10年前,还没有什么学生想申请文理学院的时候,申请美国名校应该不是一件难事。20年前呢?那就更简单了。”


所以,没申请进理想的学校,不是因为你不够优秀,而是每年申请留学的难度系数都在大幅度增加。


生不逢时,应该是对这个人口膨胀、竞争逐渐激烈的时代最好的总结。



除了向外研究西方国家的教育模式以外,我们还得内观中国的教育。


中国应该重新反思自己的教育体系,鉴别良莠地引进像美国大学的运作方式,重新分配自己的教育资源。我们花费了太多的精力为经济发展淘汰、筛选人才,却没有好好地去思考:如何最大化地提高我们的国民素质?如何让更多的人开阔眼界、辩证性地去思考问题?


文理学院提供的不仅仅是通识教育,而是一种知识体系的构建对世界大局观的了解。


有的时候,我甚至深觉文理学院的教育应该衍生至初中和高中,学生们对文史哲应有一定的掌握。我所倡导的不是让学生去考试,不是把知识变成所谓的考点,而是培养学生的兴趣,鼓励他们自发地对历史的演变、文化、艺术层面有更深层次的了解。这一切的学习不应该是源于功利主义和实用主义的出发点,而是对知识纯粹的热爱和好奇心。


Easy said than done. 也许我所说的一切听起来不切实际,但是作为教育的受益者,我真切地希望更多的人能体会到教育对于一个人由内而外的改变。



Wanderer above the Sea of a Fog, Caspar David Friedrich, 1818, Oil on canv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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