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维州暴乱时,他们可能没想到要付出如此代价……

2017年08月20日 美国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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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维州“另类右翼”集会暴乱已经过去一周,当人们对血腥恐怖主义袭击的震惊仍未平息,全美分裂对立抗议源源不断时,但那些集会参与者、或是曾经的新纳粹分子,他们的人生轨迹已经被永久改变了。


1. 天之骄子


Nicholas Fuentes,18岁。上周六他满怀期待地从芝加哥搭乘飞机,抵达夏洛茨维尔参加这一数年来全美最大的“另类右翼”集会。


Fuentes想要通过集会表达他信仰已旧、却未能获得公众足够认识的理念:反对移民、多元文化主义和后现代文明。“集会的重点是‘白人不能被取代’。”

Fuentes在脸书上难掩激动亢奋之情


年轻的Fuentes在集会现场更新了自己的脸书:“哇,多么难以置信的集会,在夏洛茨维尔。我们遭遇了锤击、胡椒粉、渣滓,他们出动了国民护卫队来组织抗议者,州长宣布进入紧急状态——但这一切都无法让我们沉默。”


那一天,受集会氛围感染,豪情万丈的Fuentes不在乎被人们称呼“种族主义者”、“白人至上主义者”乃至“纳粹”、“偏执狂”,他激愤地向跨国精英们发出怒吼:“白人身份的浪潮正在袭来,无法阻挡!”


虽然Fuentes始终否认他是白人国家主义者或是种族主义者,他不恨任何人。


而仅仅不到2天,Fuentes便遇到了打击,他因为自己的政治观点收到了15份死亡威胁,使得这名波士顿大学学生深感自己的校园“充满危险”,并决定在今秋不再回归校园继续大二课程。

Fuentes觉得波士顿对他而言已经不安全了


Fuentes感到不解和震惊,为什么那些与他素未谋面的人会想要伤害他,会对他表达如此深厚的仇恨


也许Fuentes有些健忘,就在几天前,他和他观点的认同者在夏洛茨维尔激昂的呼喊,他们所抗议的也正是一群素未谋面的人。32岁的海尔和2名州警在充满危险的集会中不幸丧生。


Fuentes说,他会前往一个比波士顿更安全的地方。


2. 忤逆之子


Peter Tefft出生并成长于北达科塔州Fargo市,从事建筑工地工作。与Fuentes一样,Peter在上周前往了夏洛茨维尔。

Peter Tefft(中)在集会中

11日晚间,留着金色长发的Peter与手持火炬的游行者一同出现在维吉尼亚大学校园中。


帅气的脸庞让Peter在人群中很是醒目,而他坚毅的眼神更显得有些骇人。他的照片被网友认出,并确认身份发布在网上。

Peter Tefft集会后被网友认出身份


集会结束后,Peter剃去了长发。改变形象的他更显精神,依旧活跃在“另类右翼”团体中。Peter在推特上对自己身份的描述是“支持白人运动活动家”。但和Fuentes类似,Peter强调任何种族之间并没有孰优孰劣之分。在他眼中,他前往夏洛茨维尔的目的是聆听演讲、音乐,以及实践言论自由的权利。


回到家乡的Peter正在筹备10月在Fargo的一项支持白人集会,他希望能吸引两三百名当地人参与。但至少Peter的家人并不会出现在这场前景并不明朗的集会上。

Peter父亲Pearce Tefft发公开信与儿子决裂


真正让Peter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并非他俊朗的相貌,或是早前在社交网络上发表的纳粹手势照片,而是他父亲Pearce Tefft的一封公开信:“Peter Tefft,我的儿子,已经不再受我们家庭欢迎……”


Peter是家中的幼子,如今在父亲眼中变成了浪子。Pearce希望Peter能迷途知返,抛弃他“邪恶、仇恨的种族主义言行”,那时候他们会重新接纳Peter。

Peter Tefft在网上反击“另类左翼”


只是,至少是目前,Peter并没有回头的打算。他并不怪罪父亲的言论,但会将全部的怒火集中到那些骚扰他家人的人们上。在他眼中“另类左翼”和“阴谋的犹太人”正在试图把他的父亲塑造成英雄,并横在他前行的道路中。


3. 回头浪子


43岁的Timothy Zaal从几年前开始重新留起头发。家住洛杉矶地区的他并没有去到夏洛茨维尔。但当汽车冲撞人群的画面传到他眼前后,Zaal似乎在一瞬间穿越会20多年前。


那时的Zaal未满18岁,光头的他最钟爱的周末“娱乐”是和他的“光头党”朋友们坐在家中,一同观看从极端组织邮购的VHS录像带。

Zaal在年轻时曾加入种族极端组织


录像的内容是1979年三K党在北卡Greensboro的屠杀。一群汽车出现在工人集会上,三K党成员从车中跳出,拔枪扫射,然后开车逃离。


“我们都哈哈大笑。”而上周末的Zaal没有再笑,他心中出现的是前所未有的恐惧。


Zaal曾是一名新纳粹“光头党”成员。在他看来,现今“另类右翼”组织与他们当年太相似了。“仇恨同样的少数族裔。相信同样的阴谋论。阅读同样类别的宣传品。”唯一的不同是,他们要成功得太多,比Zaal曾经梦想的模样还要成功,与过去相比,这群人更加精明,联系更强烈。


Zaal回忆表示,他是主动找上极端组织,并非被招募。Zaal在10岁时,哥哥被一名非裔枪击,在他心中扎下种族仇恨的根。17岁那年,Zaal和几个朋友当街殴打一名同性恋男性,将伤者留在路上慢慢死去。(所幸被打的Boger没有死去。)

Zaal和Boger在数年后重逢


但Zaal的人生轨迹从那时起已经彻底改变,他参军不被接受、找工作遭到排挤,白人至上主义组织成为他为祖国奋斗的最后归宿。Zaal加入白色雅利安抵抗运动(White Aryan Resistance),开始“光头党”生涯。


几年后,他和光头同伴在超市攻击一对伊朗夫妇和一名非裔,被判入狱一年。Zaal说,如果换到今天,他的刑期或许会更长,因为现行法律对“仇恨”犯罪更严厉。一年刑期没有让Zaal回头,反而让他深得更陷。他坚信自己才是受害者,是犹太人控制的政府和警察让他入狱


劣迹斑斑的犯罪记录让Zaal臭名远扬,出狱后他每天接触都是“光头党”,也不再相信主流媒体。他与世界隔离了。


Zaal年轻时,美国种族极端组织分为地上和地下。地下组织更危险,他作为地上组织成员的职责是宣传。但迫于条件,宣传的手段局限在分发传单和电话热线。


有些讽刺的是,为了招揽更多成员,组织一直希望能软化形象:与地下组织保持距离、去掉纹身、留头发、鼓励成员参军参政……但他们最终失败了。“但现在,另类‘右翼组织’成功了。”Zaal说,他们取名不再直接,富有攻击性,懂得掩饰,完全融入在现代社会中。

如今,Zaal致力于反仇恨犯罪


Zaal成家后脱离了极端运动。当他儿子在超市里对一名非裔脱口而出“N词汇”时,他下定决心回归社会。过程并不容易,由于犯罪历史被身边人疏远,他不得不远离家乡寻找工作,所幸努力终获成效。


如今,Zaal在洛杉矶“容忍博物馆”(Museum of Tolerance)工作。Zaal曾对自己的未来重怀希望,他与Boger的故事更是被拍成纪录短片《面对恐惧》(Facing Fear),获奥斯卡提名。他正致力于帮助越来越多的种族主义者脱离极端右翼、回归社会。


但当他突然发现,现代白人至上主义团体正利用社交媒体,高效的组织,前所未有地蓬勃发展着。“我从未对未来感到如此害怕。” 


无论是年轻的Fuentes、Tefft,还是他们稍微年长的“前辈”Zaal,他们共同(曾经)经历的是“身份认同”上的困境。“白人至上”主义者坚持只有白人传统才是美国建国的底蕴和根源。他们反对少数族裔,害怕多元文化对白人文化构成的挑战。但“身份认同”道路的本质是通过种族、民族、性别甚至宗教来分裂美国人。


“多元化”是他们推动“身份认同”的借口,但讽刺的现实是,美国比任何时候都更多元化和包容。在被学校、家庭“抛弃”后,Fuentes、Tefft仍然坚信“白人身份”浪潮势不可挡,但过来人Zaal已经看清真正的大势,而陷入“身份认同”中,最终分裂、隔离的只会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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