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部有春日味道的电影,宅着也能感受春天

2016年04月08日 美国留学那点事



福建人木卫二,在春日迟迟不至的2月底,去了一趟潮州。他说:“这片地方, 与我成长的闽南地区有诸多影响联系。从方言到信仰,从民间传说到电影故事。《似水流年》和《八两金》,就发生在这篇神奇的土地上。” 

关于闽南或潮汕的现代电影影像,可称稀少。拍摄于1984年的《似水流年》,则被视为潮汕文化的电影代表作,电影里讲述的故事在春日被触发,木卫二从这部电影开始,沿着华语、韩、日、西方电影的路径,为我们梳理了一遍他心目中与春天相关的那些光影。 


春节返乡,冬景萧索,到处还见得着年初那场“世纪寒潮”留下的踪迹。漫山遍野的桉树,变成了齐刷刷的银灰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绣球般的荔枝树,好似着了一场火,烧掉了引以为傲的肤发,裸露着伤疤。气温迟迟不升,就连自家种的大丽花,都攒紧了它的新蕾。但这种景象,终归没有2008年的寒潮来得触目惊心。那时候,我看到了成千上万的树木,被无形之手拦腰折断。大自然正在上演另外一场无情生杀。


我又回到了桃溪边,在又一个枯水的冬季。


小诗人铁头写的《原谅》里,春天是温暖而包容的:春天来了\我去小溪边砸冰\把春天砸得头破血流直淌眼泪\到了花开的时候\它就把那些事儿忘了\真正原谅了我。


在“陈医生”的歌曲里,春天是个走向舞池的神秘舞者。情人忙着爱恋,春天就在你脚尖,好戏还未上演。记起这首歌的那天,恰好是周防正行《谈谈情,跳跳舞》 上映二十周年。那是1996年,一名中年男子在地铁上,看到疲惫生活中的舞台梦想,人生的春天。


《谈谈情,跳跳舞》


在侯麦的四季故事里,《春天的故事》是苹果树,是绿意浓浓的花园,是刚好 发生在这个季节的相遇故事,是遗忘了镜头存在和真实时间的哲学对话,是爱上法语的绝佳片目。


《春天的故事》


还有北欧冷面笑匠考里斯马基,《勒阿弗尔》号称是他人生拍摄的最后一部电影。结尾,屋角上突然探出来了一树樱花,欢天喜地,其乐融融 。


《勒阿弗尔》


与之相反的是枝裕和,《海街日记》的四姊妹在电影结尾又参加了一场葬礼。她们再次提起了一枝樱花的美丽。但这个时候,电影故意把它藏了起来。面对樱花,生与死,似乎已经可以和解。


《海街日记》


这就是春天。 



《似水流年》《八两金》



春天这个季节,从立春雨水,一直延续到清明谷雨。有时候,它也指代来年,毕竟来年就是以春天开始。


或许就是个巧合。去年开春,我到了汕头和揭阳。今年开春,我去了趟潮州。


这片地方,与我成长的闽南地区有诸多影响联系。从方言到信仰,从民间传说到电影故事。《似水流年》和《八两金》,就是发生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一个是散文,一个是抒情文。


《似水流年》


清明,旅居香港的姗姗回到了潮汕的乡下老家。1984年的潮汕,还保留着温润朴实的水乡风貌。山上有巨石,村口有古树,池塘中还有明晃晃的月亮。古厝低矮,耕田延绵得望不到边。尽头之处,好似有薄雾与炊烟。成群结队的孩童,热烈欢迎着归家探亲的海外游子。


这部电影有太多神奇的地方,它属于真正被创作出来的电影。严浩在香港,编剧孔良在广州。斯琴高娃是蒙古族,顾美华是第一次演电影。《似水流年》的故事,与政治无关,与个人有关,但它不是任何创作者和参与者的故乡。不过,为了拍摄这部电影,张叔平等人不得不化名,甚至于,它无法参加金马奖。一直到今天,由于没有发行正规的音像制品,它也几乎淹没在不算遥远的历史当中。


如今,《似水流年》成了潮汕文化的电影代表作,害我“错把他乡当故乡”。要知道,关于闽南或潮汕的现代影像,它们在电影里是半灭绝的空白存在。这种灭绝速度,一直持续到今时今日。被拆掉的老城区,迈向城乡结合部的火柴盒房子,它们被推倒,被建立,连一声叹息都没有。


《八两金》


稍晚四五年的《八两金》,它像是一部应景之作,同样远离了动荡的时局。如今号称“胖子中身手最矫健”的洪金宝,他在电影里的角色,居然叫做猴子。衣锦还乡回来,脸上有肉,满面红光。没有太大改变的,是去年导了一部电影还演了两部电影的张艾嘉。


这部电影有几欲要燃烧起来的大红色,是木棉花,是新娘子的嫁衣裳。那些凋落的花朵背后,是流逝的春季,早夭的爱情和没什么好说的中间人生。电影结尾,半山腰露着一截龙头船,是一个逾越了现实的电影画面。



《春逝》《呼吸正常》



人们列出的樱花类电影里,日本电影大概要占上八九成,但有关樱花的影像,并不尽是日本电影的专属。


韩国电影是在新世纪以后才进入中国影迷视野,它也有一些春天的景象。譬如李光模的《故乡之春》,金基德的《春夏秋冬又一春》,崔岷植主演的《春天花盛开》。无奈受限于地理条件,受制于电影工业的类型生产,韩国电影确实比较缺少与季节相关联的自然影像。


《故乡之春》



《春夏秋冬又一春》


《春天花盛开》


有部电影可能是个例外,它就是许秦豪的《春逝》。多数爱情片是为了砌造灯 塔,许秦豪的爱情片则是海岸。在韩国电影的这段开花期,许多迅速成名的导演,又迅速被埋没,堪比明星更新换代的速度。后来,许秦豪试图在中国的成都重来一次春天景象(《好雨时节》),无奈已经回天乏术 。


《好雨时节》


《春逝》


《春逝》的好,就是美得干净,伤感得明亮,像注视着一双眼睛的另一双眼睛,映射出出一尘不染的爱情。如今回想,许多人大概只记得一场姐弟恋。刘智泰青涩得就像个大男孩,李英爱的颜值,犹如刚抛光的钻石。


我还记得电影的几个画面,竹林中,金色田野,还有告别之际的樱花街道。再镂骨铭心的爱情,到头来还不是一阵风。春天的你,遇上了另一个季节的她。四季轮回,开始也是结束。


近十年里头,周围的朋友,已经找不到许秦豪的影迷了。


广州的云中,可能是个例外。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他突然喜欢许秦豪的所有电影,《外出》《幸福》,还有《春逝》。这有些不可思议。他一直喜欢的是朴赞郁、科恩兄弟,还有保罗·托马斯·安德森,华丽丽。与之相比,韩国人的影像,多少有些含蓄。当然,让人记起《春逝》的片子,还有朴赞郁《亲切的金子》,刘智泰跟李英爱的对手戏,就像一个专属于资深影迷的彩蛋告慰。


《外出》


《幸福》


《亲切的金子》


如今,云中还在更新博客,一年几次。去年,他拍摄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部电影,名为《呼吸正常》。片子以花城广州为背景,拍上了一年四季十二个月二十四节气。写的是普通人,呼的是南方的潮湿空气。这个春天,我跟很多人一样,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它。 


《呼吸正常》



《小森林冬春篇》

《恋上春树》



会在春天错过的,也不只是爱情。可能还有一年之初的理想,以及变得丰盛的食物— —如果你忘记播种的话。 


据说只要闹出尖尖的一点绿,珍贵的冬笋,就只能叫做春笋了。春天采制的茶,如果过了时候,就是失去新鲜感觉的旧茶。如何评价《小森林》,大概不能从《舌尖上的中国》角度来评价。毕竟,在中华料理面前,日本人似乎一再追求食材的原生态,取之于绿色自然,对乡土物产有着惊人执着。这也导致连 一个饭团,经过煲饭的艺术和亲手的拿捏,仿佛也会吃出更为芳香的味道。


也有人对纷纷给《小森林》叫好的声音表示不解,要大城市的文青去体验农村生活,这在中国,恐怕还是不可能发生的。城乡之间,中国早已经被撕裂为好几个维度的空间,互相不理解不说,敌视和丑化的情况,同样存在。


《小森林 冬春篇》


看着春天迟迟不至,我也浮想联翩一番。在爬山的路上,远看这片闽南乡镇,跟台湾的山谷小城,其实差别并不大。可是,一旦近看,就像用上了放大镜,你会发现难以理解的杂乱和污染。最致命的则是,这种发展还在持续当中,甚至变得越来越快。固守乡土,变成一种不亚于上远洋渔船的自我挑战。


《小森林》不是理想国,更不是美化的乡村。在日本与中国之间,两个国家所面对的乡村,并不是一回事。在《恋上春树》,都市废柴男不怀好意地闯入到偏僻乡野,开始了伐木工的生活。吸引他的,只是不上台面的女色。



《恋上春树》(《哪啊哪啊神去村》)


两部电影,一个讲美食,一个讲砍树。说的不是一回事,其实又是同一件事情。那就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的返乡潮,年轻人返回乡土,去投身另外一种生活,实现自我价值。不只是日本和西方国家,就说台湾。罗大佑很早就在唱了:台北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海角七号》的阿嘉,开场不久就需要宣泄:我 X 你妈的台北。


《海角七号》


动人的春色与风景,当然不会在大城市。城市是人类改造自然的产物。回到乡野,就连四季都会变得风光明媚。 



《明亮的星》

《花开花落》



文化差异,加上气候不同,东方电影和西方电影里的春天,气韵往往大不一样。花都巴黎,多数时候就都像是春天。若是往南的地中海气候,那就常年是夏天气息了。没有了东方的重要节日,西方的春天,就真只是一个季节了。


有适合谈情说爱的,像《怦然心动》。不受束缚的青春成长,像《春天不是读书天》。也有如诗如画的传记片,来自后乔治时代英伦王国的《明亮的星》,以及来自一战前法兰西小镇乡土的《花开花落》。


《怦然心动》


《春天不是读书天》


《明亮的星》,讲的是忧郁脆弱的诗人济慈。他写得出美妙的诗篇,却抗不过病魔的捉弄。电影有的是花团锦簇,夜莺歌唱,小桥流水,雨打窗台。简康平再现了一个梦幻的、古典好莱坞时代的世界,所有人物似乎置身在一个不会枯 萎凋谢的秘密花园,令人意犹未尽,不愿醒来。电影里的春天,是丝绸般的林间小路,是脉脉含情的河流。


《明亮的星》


《花开花落》,说的是后来疯了,最后死了的法国平民画家塞拉菲娜。她经年累月地辛苦劳作,没有受过任何专业的 绘画训练,却在人生的缝隙中,在与上帝和大自然的相处中,用来自周围的天然颜料,画出了一幅又一幅令观者和她自己震惊的画作。电影里的春天,是大树和轻风,还有白云,山丘和绿草地。


《花开花落》


这两部电影都不计一切地拥抱自然,因自然而生出无限的艺术源泉,又在自然和季节的轮回中,离开了人世。他们的生命,只是暂借一场。他们走了,就像把生命重新还给了自然留下让后人享用不尽的文学和艺术作 品。 




选自4月刊专题「春日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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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题制作

编辑 陈蕾

设计 钟远超

文 木卫二

图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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