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为什么支持贸易保护?不妨从维州暴乱说起

2017年08月21日 美国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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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末,维州夏洛茨维尔发生暴乱,进而引发全美范围游行集会,冲突的核心是所谓的“白人至上主义”。


川普对于该事件的表态也极具争议,他的首次发声并没有点名谴责白人至上主义者、三K党和新纳粹主义分子,却在两天后迫于压力点名指责。一天后,川普再次回到原先立场,表示暴乱的冲突双方都有责任。 

追求严谨可以被用来解释川普态度的反复多变,但不容忽视的是,对于倡导“美国优先”的川普而言,白人至上主义者是他重要的支持者,而这一迹象在川普主推贸易保护主义的政策立场上,同样可以被寻觅到。


川普,至少是口头上,在贸易问题上摆出比其前任们更强势的姿态,承诺推行贸易保护也是他赢得选民支持的关键。多数人或许会觉得,贸易保护主义者是出于自身经济利益考量,但天普大学教授Alexandra Guisinger的研究指出,这些支持者心中另一个决定性因素仍然是百变不离其宗的种族


从上任第一天,川普就启动他推动贸易保护的进程,退出TPP,并反复表态要推翻或重谈和中国、加拿大、墨西哥等主要贸易伙伴间的贸易协定。更是在本周对华贸易开启“301调查”。

川普8月14日签署备忘录或对华贸易展开调查


星期三,北美自由贸易协定也将开启新一轮的谈判,川普政府希望能够加入反倾销保护条款。对上任后立法进程不顺的川普政府而言,北美自贸协定谈判成为其当下主要考验。 


许多人可能认为,经济利益是美国人支持贸易保护主义的出发点,他们赞同川普的论述,依赖进口会使国内的工作机会受到影响,并相信川普作为一名商人,会作出在经济上作出更有利的交易。

 

但是,Guisinger教授的研究给出了一个略有不同的答案:她调查中超过7成受访者表示贸易问题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工作,或者那些人根本不明白贸易政策会带来什么不同。

 

即便美国人大多认为贸易问题事不关己,他们却没有高高挂上。超过6成受访者相信,贸易会损害国家中的“其他人”。能够从贸易保护政策中获益的人有多“白”,决定了美国白人对限制性贸易政策的支持度

 

为什么种族会对美国人关于贸易政策的看法产生重要影响,Guisinger教授调阅了2000年至2012年间,在主流媒体播放的531个涉及贸易问题的国会、总统竞选广告。这些广告是美国人了解贸易政策的主要来源,也是他们形成观点的依据。


结果显示,这些贸易问题广告的主人公几乎都是男性工人阶级白人,60%的广告中没有一个少数族裔。平均下来,少数族裔和白人出现在广告中的比例是1:9。

 

在美国,电视上的主角偏爱白人男性大多情况下并无不妥,但一旦涉及到分配政策上却可能造成不良后果。这类政策某种程度上通过税收,将一群人的经济好处转移给另一群人。贸易保护政策同样如此,而这些广告把政策利益交换双方按照种族对立起来,极有可能造成美国白人是贸易保护中广泛受益人的印象

 

为了进而明确认“白人受益人”形象对人们观点的影响,Guisinger教授做了一个比对试验,把850个美国受访者分成3组,随机阅读3版仅有细微不同的新闻文章中的1篇。3版文章均取名“数据显示挣扎的制造商、高昂的进口和悲伤的消费者”,文章的主旨都在表达:跨国贸易正在损害美国制造业。

 

第1版文章只有一段摘要,没有涉及到具体受影响工人的身份,并配有一张工厂图片,描述为“进口翻倍导致美国制造业工作减少”。

第2版和第3版仅改动主人公名字


第2版和第3版的文章较长,同样加入了一段摘要。摘要内容是一名新近被裁员工面临的困境。其中,第2版的被裁员工设定称非裔,名叫“Cedric Washington”,配图是招聘会中的2名中年非裔。第3版中被裁员工取名“Randy Snyder”,配图是2名中年白人在招聘会上。

 

3组人阅读完这3版文章后会被提问对贸易保护政策是支持、反对还是中立。结果显示,阅读第2版和第3版的白人受访者对贸易保护政策的态度有11%的差别,即主角是白人时,更多人支持贸易保护政策,更少人反对,主角换成非裔则反之


也许,这一调查结论并不出人意料,而从经济角度看,贸易保护主义也未必真的能给美国带来多少好处。北美自由贸易协定重新谈判,存在让中国在加拿大和墨西哥扩大贸易影响力的风险,致使国际贸易平衡朝着与川普期待的相反方向倾斜。对中国展开贸易调查更会影响两国关系,打贸易战没有赢家,只会双输。

 

同时,“美国制造”本身对于美国经济的效益也并非一片光明。川普一直希望对进口钢材等领域增加关税,以增加本土生产企业的竞争力。但这一(更多是对中国)限制政策本身会对美国经济和世界经济带来不利影响。


不谈增加关税本身极可能带来WTO诉讼,美国依赖进口品的企业必然面临成本增加、削减就业、增加消费者支出等问题。被美国针对国家的GDP会下降,并产生连锁反应,导致商业信心不足、资产价格走低,从而在更广范围影响全球贸易,美国自然也会蒙受损失。


川普积极倡导“美国优先”、强化贸易保护主义的政策看似是一个经济问题上的策略,但大多数美国人对贸易保护问题并不看重,而这一策略在经济上也充满不确定性。经济问题更像是一个幌子,真正的驱动力还是背后的种族诱因,或者更直接的说法——“白人至上。”


周五,有“影子总统”之称的班农正式离开白宫。班农是白宫贸易保护政策,尤其是对中国贸易强硬政策的主推者。而班农另一个被公众熟识的印象恰恰是“国家主义者”。如今,随着班农的去职,川普在贸易问题上(尤其是对中国)或将改弦更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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