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视体育兴衰史:再见了,“蒙眼狂奔”的时代和人们

2018年01月30日 创业财经汇



本文授权转载三声(ID:tosansheng),作者:黄云腾。

这的确是一个“蒙眼狂奔”的故事。其中夹杂着时代机遇和个人奋斗,也隐藏着更复杂的行为动机。当潮水退去,身处其中的大部分人已经被永远推离到另一条命运轨迹。


终于走到了谢幕和告别的时刻。


自从乐视危机爆发后,雷振剑经常呈现出一种紧张的状态。过去一年,这位乐视体育的CEO话术中频次最高的一个词是“一定”,最常被定义的心态是“全力以赴”。


“乐视体育在快速扩张过程中,购买了很多版权,做了很多赛事直播,消耗了很多资金。我们一定会遇到一个阶段性的资金紧张的情况,我们会在有限时间内全力以赴把付款解决。”这是在2016年乐视危机爆发后的第一个月,当时乐视体育因为母公司资金链断裂被传裁员20%,多档赛事的版权费无法按期交付。


2017年5月26日,在乐视体育B轮融资后的第14个月,头上有明显白发、合照时神态变得拘谨的雷振剑,在北京昆仑饭店的小会议室内宣布完成了乐视体育的B+轮融资。相比去年此时雷振剑在朋友圈的意气风发——“感谢时代可以让人蒙眼狂奔”——B+轮融资达到的240亿估值,显然已经让他失去了在更大范围的场合公开演说的勇气。


尽量避免高调、对业务转型的渴望、和笼罩在创始团队身上的离职传闻,是自2016年乐视危机爆发以来乐视体育的底色和主旋律。


对于这家乐视七大子生态之一、曾经出手阔气的体育产业之光和它的CEO雷振剑,苦苦的等待并没有等来希望的曙光。在经历了资金链断裂、孙宏斌入主和寻求自救失败以后,乐视体育已经从明星公司跌下神坛,人们也很难仅靠无尽的、和无法兑现的承诺去相信这家公司仍然存在希望。


乐视体育在2016年上半年完成了B轮融资,估值高达215亿,令其成为绝对的明星公司


或许正如雷振剑所说,这的确是一个“蒙眼狂奔”的故事。其中夹杂着时代机遇和个人奋斗,也隐藏着更复杂的行为动机。当潮水退去,身处其中的大部分人已经被永远推到了另一条命运轨迹。


就在1月26日,根据腾讯《一线》报道,雷振剑因个人健康原因向公司董事会提出辞职申请,辞去乐视体育CEO、乐视体育董事等公司一切在职职务。在这封请辞信中,雷振剑表示自己在寻找解决方案上“已倾尽所能”。在另一篇界面新闻的报道中,微信聊天截图显示雷振剑已经向朋友借了几千万,自己“连垫带借”也给了公司1000来万。


创始人团队的悉数离职,对于风雨飘摇中的乐视体育,在很大程度上只是在强调一种宿命感和一种无法挽回的必然性。“蒙眼狂奔”的时代虽然已经宣告结束,但乐视体育、雷振剑、乐视和贾跃亭,这些名字和符号,却仍未知道能否得到新的开始与赦免。


“这个产业很诱人,很多人都愿意进来,你不跑得更快些,后浪就会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2015年雷振剑曾经在采访中说到。当时雷振剑或许唯独没有想到:作为明星公司,乐视体育的崩盘最终会是以这种方式。

“aggressive就是我们唯一的成功机会”


如果要以一种姿态来告别“蒙眼狂奔”,那么复盘整个故事的开端与结局,几乎是完全不同和极端的两种境遇。


雷振剑的离职甚至不是乐视体育近期最糟的消息。相比15到16年间的风光无限,过去一年,试图比肩ESPN、估值一度高达200亿的乐视体育在快速地走下坡路:在乐视危机爆发持续一年的时间里,因为失去独家赛事版权和多名高管离职,乐视体育几乎在市场上销声匿迹。


在2017年12月,乐视体育被股东告上法庭。根据腾讯《一线》报道,该投资人股东指控乐视体育法定代表人兼CEO雷振剑、董事长高飞等人私自为乐视控股提供约40亿元巨额借款。此前有报道指出乐视体育的融资资金被乐视挪用至汽车、手机业务。但雷振剑很快就此在接受腾讯采访时对此进行否认,称整个过程是“是合理的”,那个阶段也非自己“所控制”。


当时作为乐视子体系中融资金额最高的公司,乐视体育成为乐视某种意义上的现金牛。事实上,以版权赛事作为商业壁垒,乐视体育在当时因为搭上体育产业政策红利的便车,在一开始被乐视包装了各式各样的概念与厚望。


雷振剑


乐视体育的前身为乐视网的体育频道。2013年,因为接到贾跃亭邀约,雷振剑加入乐视。“贾跃亭是骑行爱好者,我则是从小的乔丹迷。两个体育迷的激情燃烧,(又)同时都下了很大功夫扑在这件事上,当时乐视网体育频道在整个乐视业务体系里面已经成了成长最快的一条业务,几乎月环比的用户增长都是双倍往上长。”这位前新浪音乐频道和娱乐频道主编曾如此描述他与贾跃亭的相遇。和几乎所有乐视高管一样,雷振剑在当时一是被与贾跃亭相似的境遇所打动,二是和贾跃亭一样在体育内容中看到了机会。


从2014年开始,国务院出台的《关于加快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的若干意见》放开了体育产业对民营资本的限制,鼓励后者进入体育产业。文件要求中国体育产业总规模在2025年前超过5万亿元。在政策的强势推动下,除去腾讯体育、新浪体育、PPTV等老牌的平台型公司保持强势,也有华人文化这样的产业基金加入战局。


也是在2014年,乐视体育分拆成子公司独立运营,雷振剑担任公司CEO。尽管贾跃亭在后来称乐视体育“短短两年时间改变了体育产业”,但当时面对更老牌的新浪体育、资本上更强势的腾讯体育,乐视体育并不存在更大的后发优势。当时成立才9个月的乐视体育,在面对媒体采访时,口径是“aggressive就是我们唯一的成功机会”。


以大而全的方式获取赛事版权,此后再引流到乐视生态进行商业变现,是当时乐视体育为超车而选择的一种激进而冒险的商业策略。这种策略被乐视体育简称为“赛事运营+内容播出+智能硬件+增值服务”。“我们希望通过最顶尖的内容,让用户从这个入口进入到我们整个生态体系里面来,”雷振剑在当时表示,“过去体育赛事只是金字塔尖的一部分,只意味着金牌和冠军,但现在它是我们获取用户的入口。”


在这种策略推动下,2015年,乐视体育以4亿美元取得英超2016至2019赛季中国香港地区独家版权;同年,乐视体育以1.1亿美元的价格买下2017-2020年亚足联旗下所有赛事在中国内地的全媒体版权,包括2018年国际足联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决赛(12强赛)、2018年亚足联女子亚洲杯、2019年亚足联亚洲杯等亚足联旗下2017-2020年12类赛事、共计1000多场比赛的全媒体版权和信号制作权;2016年3月,乐视体育从体奥动力获得中超联赛2 年的新媒体平台版权,价格为 27 亿元。


当时最能体现乐视体育打法的是对北京国安冠名权的争夺。为了获取这家老牌球队的股份和冠名权,乐视体育与获得华人文化投资的城市足球集团一直鏖战到最后时刻。在较晚才介入谈判的乐视体育,采取了相当“aggressive”的竞争策略:通过抬价与利用国安对股份改制不确定性引发的焦虑心理,在最后一刻以1亿元的价格竞得国安冠名权。


在极盛之时,乐视体育旗下的版权接近300多项,强大的版权优势一度让竞争格局呈现出马太效应,也让乐视体育赢得了不错的估值。2015年,乐视体育完成A轮8亿元融资,估值28亿;次年4月宣布完成B轮融资,估值为215亿元,投资方包括海航资本、中泽文化、安星资产、中金前海、新湃资本等20多家机构,以及孙红雷、刘涛、霍思燕、杜江、陈坤、周迅等11位明星。


即使在当时存在版权回收成本较难的疑问,风口之上的乐视体育也凭借高估值平息了这些质疑。毫无疑问,当时的乐视体育拥有对行业趋势的预判和运营思路的创新性优势,与乐视如出一辙的商业模式也足以招致资本青睐。


“我们讨论的话题坦率说有时很沉重,都感觉到有很强的市场竞争要去突破。”雷振剑那时在接受《商业周刊/中文版》采访时介绍,乐视体育高管有时会在微信群讨论“更沉重的问题”。但他当时也认为乐视体育的打法并不仅是纸上谈兵,“重要的一点是我们本身的商业模式具有很强的逻辑性,从乐视大的生态商业模式来说,从平台到内容、终端、应用的模式已经成熟,复制到乐视体育,依靠版权内容,迅速在赛事运营、智能硬件和增值服务等方面联动起来,可以很快的建立生态体系。”

“成也贾跃亭,败也贾跃亭”


2016年上半年时,乐视体育始终处于高光时刻。当时的乐视体育与乐视生态是绝对的明星标的,不仅吸引了海航资本、中银粤财这样的国家队,也有刘涛、孙俪这样的明星投资人为其捧场。


极盛之时的乐视体育也是真正意义上的中国体育梦之队。在当时,这家公司有着高于行业水平的高管阵容,这份名单包括原新浪体育频道合作总监于航、原盈方中国董事长马国力、原新浪体育解说员詹俊。前首席内容官刘建宏则有过在CCTV体育频道任职和创办《足球之友》这档体育节目的黄金履历,并帮助乐视体育挖来了不少央视和体育圈的专业人才。


而这些人都没能帮助乐视体育抵御潮水褪去。从明星公司到几乎一败涂地,乐视体育的下坡路肇始于体育行业的集体退烧,也就是从北京国安冠名权交易的失败开始。


乐视体育与北京国安的合作是体现乐视体育打法的一次经典案例,但由于无法在“核心条款”上达成一致,双方合作最终宣告破裂


乐视体育与北京国安足球俱乐部当时达成的协议是,以1亿元竞得北京国安冠名权,之后投入约20亿元,以获取北京国安的50%股份。但在2017年10月,双方的股权谈判宣告破裂。除去当时乐视体育在支付5000万元后并未结清冠名费用,关键点还在于双方就股权不肯让步。乐视希望成为国安的第一股东,而由于长期依赖国企股东支持形成了“类体制管理”,国安则倾向于寻找“超稳定”的合作对象。


作为受政策影响最明显的内容产业,体育产业在中国多年以来一直没能实现内容向商业方向的转化。其中最明显的特征是,受制于国家机构与意识形态对体育产业的战略定位,市场化并不能作用于中国体育产业。以商业回报计算,相比每年1亿美元的价格在中国售出版权的NBA联赛,因为长时期内购买方里只有广电机构,2014年时的中超联赛电视版权费用仅为1000万,并一度低至730万。


这也就意味着,在行业本身没有充分市场化的前提下,过高的成本投入无法匹配相应的商业回报。在2015年11月,乐视体育总计资产52亿元,当期营业收入2.91亿,亏损幅度超过5亿。在2017年3月,融创中国的2016年业绩发布会上,已经成为乐视当家人的孙宏斌谈及乐视体育与中超的版权交易,“中超本来就存在问题,乐视体育去年为中超(版权)花费了13.5亿,一共才收回来5000多万,你亏了13亿。”


随着乐视危机爆发,孙宏斌壮士断腕式的作风一度被视为乐视体育紧缩的重要原因。但事实上,仅凭行业退潮这条理由,乐视体育的闪亮估值就已经无法单靠版权支撑下去。


2017年3月份,由于无力支付后续版权费用,乐视体育获得的中超版权被PPTV和今日头条两家平台瓜分;此前乐视体育还失去了亚足联赛事的版权。在赛事运营等方面,2017年6月10日,乐视体育旗下临时宣布暂停播出F1加拿大站比赛(6月10-13日),据称是由于长期拖欠版权费用。


更重要的是,作为乐视七大生态之一的乐视体育,其乐视子公司的身份——在泡沫未被戳破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仅让乐视体育持有了支撑其商业故事的合理逻辑,也为贾跃亭制造新的商业故事提供了现实的资本支持。


即使仅计算B轮时获得的80亿融资,这笔数字也足够乐视体育支付目前拖欠的一部分版权费用。不过,其中至少已经有40亿投入到乐视体系的生态建设。根据开头提到的民事起诉书,乐视体育向乐视控股提供了40亿元借款,而雷振剑就资金划账进行了书面上的签字同意。


同时根据腾讯报道,该笔资金被贾跃亭挪用于乐视手机、乐视汽车等业务。此后,乐视控股陆续还款10多亿元,但剩余仍有25亿元资金尚未归还。


在多个场合,雷振剑都表达过自己对贾跃亭的感谢与崇拜之情。这个1981年出生的男人,曾被易凯资本CEO王冉视为大公司体系内少见的“激情创业者”,在当时因为乐视体育被许诺为“乐视网第一个分拆出来尝试独家运营并计划上市的公司”,而对贾跃亭报以极大信任,并在2014年贾跃亭第一次出走时就与其保持高度一致。


擅长资本运作与推崇生态闭环的贾跃亭成为乐视体育真正意义上的命运转折点。“成也贾跃亭,败也贾跃亭”。2017年上半年再次远渡重洋的贾跃亭,选择将乐视汽车作为翻盘的唯一机会。乐视体育等产业则交给他的山西老乡孙宏斌,由后者进行资产切割和制度改革。


乐视体育真正的尴尬之处在于,作为乐视体育频道在体育产业布局上的延续,内容的高溢价帮助其支撑住了明星公司的名头,极盛之时引入了海航、云锋基金、万达这样的投资机构,也吸引了刘建宏、于航、强炜等一批行业人才加盟。


但除去体育行业本身的波动性,本质上,乐视体育仍然是乐视的子公司,在一定程度上仍然要让渡于集团利益。贾跃亭在2016年就提到过如何让乐视体育与其余板块实现深度绑定,“乐视体育拥有的310项赛事,特别是中超、世界杯预选赛、英超、F1等高人气节目受到强烈欢迎,但高速激烈的运动画面带来的拖尾和抖动,是电视行业普遍面临的巨大挑战。”当时的贾跃亭借乐视体育为乐视的硬件产品站台,称乐视体育“倒逼乐视产品突破技术瓶颈”,“实现飞跃。”

“乐视体育的未来能有多大?”


2017年是乐视体育的转折年。伴随乐视危机爆发,乐视体育开始裁员优化,并削减了部分业务开支。以2015成立的乐视体育香港为例,这家公司在持续两年的艰难经营后,已经着手转售一部分赛事版权。


刘建宏


在雷振剑之前,乐视体育联席总裁刘建宏是上一位最近离职的乐视体育高管。相比其余高管,刘建宏的去职可能要影响更深远。作为相对早期加入乐视体育的央视系高管,刘建宏的意义在于链接对中国体育产业影响最深的人脉与行业资源。事实上,在刘建宏离开前,“央五教父”马国力就已经从乐视体育转投CBA,担任顾问一职。


风雨飘摇之中,乐视体育并不是完全坐以待毙。


随着孙宏斌和贾跃亭完成权力交替,乐视体育的命运似乎迎来新的转机。孙宏斌在当时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改革方法论。其中重要内容是,包括乐视的主要体系分为上市公司与汽车两部分,类似乐视体育等还在烧钱的板块则“该卖的卖,该合作的合作”。


具体措施包括减少版权开支和裁撤员工,增强公司现金流。包括砍掉一部分版权支出,并在不计较折损的情况下转售部分版权。在2017年11月,乐视体育香港以3000多万美元的价格出售了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香港地区的全媒体版权,此前乐视体育香港获取该版权的价格为7000万美元。


在刘建宏离开前,乐视体育一度展开过针对内部的架构调整,通过成立新媒体及线上事业群、线下商业事业群和体育消费业务事业群,就业务进行精细运营。不过随着相应负责高管去职和版权资源的大量流失,架构调整最终难以为继,并未取得实质性进展。


另一方面,通过积极开展融资和独立出售业务板块,能够切割其与上市公司、贾跃亭间的联系,进而最终解决现阶段的财务问题。这种在资本层面上借力打力的做法,因为其解决问题的针对性,被孙宏斌和乐视体育视为最重要的解决方案。


事实上,这个问题曾经一度接近过解决状态。在乐视体育当时陷入危机后的半年时间里,中意宁波生态园下属基金成为乐视体育B+轮融资的新股东,也有多家投资机构组成的财团对乐视体育表现出浓厚兴趣。


2017年11月,雷振剑与当代明诚副董事长、双刃剑体育总裁蒋立章合伙成立了宁波梅山保税港区和璧资产管理有限公司,其中雷振剑持股55%任法人代表和执行董事,蒋立章持股45%。当时盛传除去新财团,当代明诚有望接盘乐视体育。且不久前当代明诚刚帮助乐视体育香港完成版权的出售工作,从中获利200万美元。但就媒体问询此事时,当代明诚明确表示与乐视体育仅限于“业务往来”。


乐视体育困境的根本原因在于,母公司的后续影响并没有消退。其中最明显的一点是贾跃亭仍然没有回国。根据腾讯获得的乐视体育与新财团间的《股权转让协议》,如果贾跃亭始终滞留在美国,乐视体育的交割便无法完成,财团注资也将向后推迟。


此外,体育产业强大的波动性仍然存在。在与体奥动力交付版权两年后,中超联赛的版权在近期调整为10年110亿。根据最新的调整,体奥动力公司前五年要支付给中超公司版权费用50亿人民币,每年10亿,后五年需要支付60亿人民币。短短两年内发生的价格跳水,是中超为加强市场化做出的必然选择,也是体育产业仍未成熟的标志之一。


在不成熟的商业环境中做一个蒙眼狂奔者,其难度和挑战都要远远超出最初想象。乐视体育知道这个道理显然太晚。相比明星公司与产业之光,乐视体育其实更像是未经验证的商业逻辑与资本媾和的结合体。


那些或多或少参与其中的人们,就以这样一种方式作别了“蒙眼狂奔”,但代价却是付出成千上万人的真金白银、信念或投机心态。事实上,即使已经或者即将离开,由于身在其中,他们注定将终身背负这个故事的烙印,并只能不断游走以寻找下一个故事。


而原来故事的结局则很可能已不再为人关心。“乐视体育的未来能有多大?我不愿意做这个判断。可以看几个参照物,Nike公司的市值在1000亿美元左右,ESPN没有上市,估值应该在500亿(美元)左右。两三年前我们就认为乐视体育未来的成长的空间一定可以大于ESPN。”雷振剑在2016年曾承诺。——那时候,乐视体育才刚完成80亿的B轮融资,公司估值超过200亿,雷振剑尚未离职。整个行业欣欣向荣,一如这位CEO脸上常有的那种胜券在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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