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救一条鲨鱼,吃一个中国人" 看在美华人的态度

2017年09月02日 美国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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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3日,一艘名叫“福远渔冷999”的中国冷藏运输船在厄瓜多尔加拉帕戈斯海洋保护区内,被当地执法人员扣押。8月27日,船上包括船长在内的20名船员在厄瓜多尔圣克里斯托瓦尔法庭接受审判,被判处1至4年不等的有期徒刑,并被罚款590万美元。


原因是——捕鲨


因为这件事,当地有激进人士甚至穿上了“救一条鲨鱼,吃一个中国人(Save a shark, eat a Chinese)”的T-shirt。“仇华”情绪下,很多在厄瓜多尔的华人最近连门都不敢出。

图片来自新浪微博“涂山赤狐”账号


根据加拉帕戈斯国家公园的指控,“福远渔冷999”渔船违法占有及运输保护物种,被扣押时船中有至少6600只鲨鱼,其中大多是双髻鲨,还有部分是丝鲨、长尾鲨、灰鲭鲨等等,全都是海洋保护区内禁止工业捕捞的品种


经过调查,这艘船不是捕鱼船而是运输船,因此并没有直接参与非法捕捞行为,也有证据表明船上货物是在距离加拉帕戈斯群岛1千公里外的公海上,从其他两艘船上获得的。但接收和运输非法渔获物的罪名是肯定的,这些信息也无法平复当地乃至国际社会,以及动物保护者的愤怒,“捕鲨”“保护区”“中国”这些字眼,足以引来铺天盖地的舆论和抨击。


近年来中国渔船出过的多起“事故”,经由一些舆论导向,给中国形象造成的负面影响短时间内很难消除,这其中缘由太多。但说到捕鲨,还有华人这个群体在捕鲨这件事上给外界的印象,我想到了前几年美国的禁鱼翅令。


2013年7月1日起,美国境内鱼翅消费量最大的加州开始执行禁鱼翅法案,规定不得出售、经销和持有鱼翅。同月底,纽约州也通过了相同法案,并定于从2014年7月开始生效。

禁令之后,中餐馆里不再常见到鱼翅羹这道菜。


2015年6月,一家售卖鱼翅的华人海鲜公司在布鲁克林刑事法庭认罪,被判1万元罚金,成为纽约通过禁令近两年后头一个被此“绳之以法”的对象。不过让我印象深刻的是,NBC在报道此事时说,他们的记者打电话给这家海鲜公司,接电话的人先是用中文说了一句“没有关系”,接着快速用英文说“sorry”,挂了电话。


禁鱼翅令已实行多年,今天我们纽约和旧金山记者走访了两地多家华人经营的海鲜餐馆和海鲜干货店。很多业者都说在禁令出台之前的确有出售鲨鱼鱼翅,销量也不错,尤其是在宴客婚礼等场合;禁令刚发布的时候,由于少了爱吃鱼翅的客人,生意也确实一度差了些,但时间久了,食客转而选择燕窝干贝等其他食材,或是习惯了吃“假”的素鱼翅,生意也就不再受影响。

超市里出售的仿鱼翅


而在询问街头华人民众时,不少人也毫不犹豫表示:“不吃鱼翅。”且不说鱼翅禁令实行多年,其实在华人环境保护意识逐渐提高的今日,不吃鱼翅这个概念,在大多数人心里早已有之。

亚总会主席 陈善庄

曼哈顿新怡东酒楼 戴经理

纽约民众 陈小生

曼哈顿东来海鲜酒家 陈经理

纽约民众 刘先生

曼哈顿国惠海鲜酒家 林经理

纽约民众 刘先生

纽约法拉盛餐馆员工


当然,禁鱼翅并不是一刀全禁完。比如加州和纽约的法律都规定,持有相关执照或许可证的个人是可以持有鲨鱼鱼翅的。

旧金山华埠仍然可见持照出售鱼翅的店铺


不过,我们的记者也听到未经证实的消息称,某些没有执照的店铺仍在非法售卖鱼翅,但只卖给华人甚至是熟人,不会卖给来路不明的买家。


其实在加州和纽约之前,华盛顿、俄勒冈和夏威夷等6个州都已经下过禁鱼翅令,也许由于华人数量不多,没有听到太多华社反响。但在加州及纽约这两个华人人口最多的地区,禁令当初在社区引起过不小的反弹,反对的声音里甚至包括议员、社区领袖等等。


有数据统计显示,全球每年捕杀鲨鱼超过一亿只,而实际数量可能将近三亿。鲨鱼数量急剧下降不假,不过与此同时,鱼翅消费并不是造成全球鲨鱼濒危的主要原因。


鲨鱼的各部分都一直被全球各国广泛利用。鲨鱼肉在沿海国家一直是一种重要蛋白质来源,除此之外,冰岛、泰国等国家还有以鲨鱼肉为原料的知名小吃;鲨鱼软骨和肝油是骨骼关节保健品或化妆品的重要成分;东南亚国家还对鲨鱼鳍和鱼皮进行加工后售卖。因此相对来说,鲨鱼肉贸易所占份额反而较大,鱼翅贸易仅是产业的一部分(当然由于“营养价值高”的谣言,鱼翅也是其中价格较高的一部分)。可以说,在我们对鱼翅说不的时候,也可以注意使用的其他商品有没有影响到鲨鱼的生存。


鉴于这些原因,几年前在禁鱼翅令出台时,从朱感生(Kansen Chu)、胡宜兰(Kris Wang)等民选官员到华人组织都对此颇感失望,原因就是法律只针对仅占鲨鱼体重5%的鱼翅,而不是加强对捕鲨的监管,他们认为这是针对华人的饮食文化,是对华人的歧视。


现任加州众议员、时任圣何塞市议员的朱感生就曾说过,联邦和加州都有限制捕鲨的法律,但政府并未有效执行,州政府只是通过禁鱼翅法案却无力执法,摊到地方政府头上纯属加重负担;况且很多华人目前所用的鱼翅都是合法途径获得,法案只是多此一举。

旧金山华埠持照出售鱼翅的店铺


今天在采访时也有曼哈顿的华人餐馆业主说,据他所知日本人吃的鱼翅可能更多,所以严格说来,是包括中国人在内的亚洲人爱吃鱼翅,但因为中国人多,消费市场大,可能因此更受关注。


捕鲨残忍,维持海洋生态平衡......保护鲨鱼的重要性无需多言。“福远渔冷999”事件的发生,涉及到中国渔业人员良莠不齐的现状,以及中国相关监管的不足,而在此之外,那两艘捕捞鲨鱼并交给“福远渔冷999”运输的渔船,同样要严惩。而说回美国,从“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的角度来说,禁鱼翅令的出台是正确的,我个人也并不认为这反映了对华人的歧视,毕竟基数更大的华人群体爱吃鱼翅这个印象曾是客观存在的现实。但光禁鱼翅也是远远不够的,有一个说法是,禁鱼翅是保护鲨鱼的“最后一根稻草”。正如反对者所言,政府如何执行现有管制捕鲨法令,或是如何完善相关法规,这是更为严峻的问题。


采访:吴丹琪 徐津晶 周阳 贺天 张莉佳(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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