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霞”虽已中年,朱茵什么都不缺

2017年09月08日 腾讯娱乐


本文转自封面人物,微信号:CoverStars




腾讯娱乐专稿(文/叶弥衫 责编/露冷)


在朱茵的新片《二次初恋》里,电影中的丈夫穿越回20年前,和妻子重新学习相处。当我们问她是否愿意回到20年前,她直接拒绝了,“一个人回到过去有什么意思,我爱的人都不在。”


“也许可以早点遇到他啊。”


那一瞬间她很显然动心了:“早一点碰到我老公也好,多一点时间(相处),人生太短了,真的。”但马上,她就退缩了:“我觉得一个人碰到另一个人的时候,还是有时机的。”


大约是,现在就足够好、足够使她留恋,任何一点风险她都不想出现。


她是如此满意于此刻——“我已经找到人生的真谛。”她认真地用她的港普作着颇为书面化的表述,“我知道快乐的源泉在哪里,就是首先让自己开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已经找到了,我现在是在向这个方向一直走。”


很少能见到这样的女明星。这个行业里的成功者,都仿佛是经过了漫长的脱敏治疗的患者,她们的自我都经过无数个疗程的、反复的过敏反应,才提高了对大众对舆论的耐受性——仿佛是,蚌病成珠的现实隐喻。


但朱茵却是个特别的健康者。她没有自我缠斗的要求,很难被别人的说法影响,更没有体现出对外界的杯弓蛇影。对自己的特别在乎、特别满意以及特别爱悦,导致她具备强大的免疫力,但一定意义上,也构成了对用户需要的不在意不响应。相比一个成功的女明星,她更像是一个,健康的普通人。而我们相信,这也是她更想要的。


所以,对于“朱茵眨眼”被网友列为“无法超越的四美瞬间”的感受,当事人的回应是,“哈哈哈哈”。并且直接笑倒在了沙发上。


▲经典的“朱茵眨眼”


“你知道是哪个镜头吗?”我们追问。


“我知道,我知道。”朱茵还在笑,“我觉得好无聊啊!”


“最好”与“不缺”的自信


相比美貌和敬业,或者一谈到孩子和先生的眉飞色舞,在对朱茵的采访里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她异乎常人的自信。


我们接触过的女明星里,没有一个人像她那样,会坦然说出:“我觉得自己已经有最好的了,就根本不需要看别的了。”


也没人像她那样敢于断言:“我什么都不缺,如果(你觉得我)缺,那是我不需要的。”


即便能像她那样满意于现状,也不至于像她那样开诚布公。更何况,她的“最好”与“不缺”,在他人眼里能否成立,尚需两说。


比如她的婚姻,在港媒的报道里简直要怒其不争,标题范本是:“朱茵下嫁穷Paul”。屋舍偏远,开平价车,甚至,女明星亲自遛狗、做家务,每个生活细节都是原罪。


但显然,她的评价标准只是相爱相守。大众关注的“女明星是否通过婚姻实现阶级跃升”,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金钱够用就好了,不需要多到害怕别人惦记的地步,或者不知道怎么花,够用就已经是最富有。”她对我们说。


又比如她的先生黄贯中。在一部分人的配对观里,在各个方面,并非女神应当选择的、“门当户对”的男神。在他们的关系初露端倪时,很多媒体表示惊讶,金星因此发问:“是因为(黄贯中)太丑了吗?”


朱茵当场抗议:“我觉得他很帅的!”在她心里,他的任何一个指标,都是满分。


事业上也一样,《大话西游》之后,朱茵无论尝试什么角色,在内地观众眼里都会被拿来与紫霞对照。近年来她产量下降,曝光集中在上综艺、拍续集,更是被认为有不断消费观众对紫霞的感情的嫌疑。


但以她的理解,自己的表演能力是不断进步的。“我会觉得紫霞演得好、很立体,也很开心大家能喜欢。但我不觉得她是我演艺的高峰。演员需要历练,我以前可能有想表达的东西,但出来没那么得心应手。现在可以演出更多的层次。”


至于观众看没看到、喜不喜欢,已经不是演员这个“很被动的行业”能考虑的。甚至她玩笑称,观众如果没有看到她在紫霞之外的成绩,是“没有缘分”。1999年她被提名金马奖影后,2011年被提名艾美奖视后,“都是紫霞以后的事。”


▲1999年,朱茵凭动作片《生命揸fit人》获得第36届台湾金马奖最佳女主角提名


但在我们看来,那更可能是,大众对作为紫霞、作为前任、作为女神的朱茵的兴趣,远高于对作为演员的朱茵的兴趣。所以20多年过去,她发唱片,演舞台剧,身边人已经从男友升级为老公,并且多了一个女儿,人生的篇章早从少女翻到了中年,然而新片宣传的采访里,仍然避不开对当年直截了当或者影影绰绰的好奇。她如果回答,会被批评消费过去,沉默或回避,也能被不同观者阐释出不同的意味。


“其实人家怎么说,我根本没理的。”她对我们说,“别人你控制不了,所以我的目标都只会定在自己身上。”


“但你有的时候还是得借助这样的形象出现。”我们问她,“比如你上综艺,你还得去扮成紫霞,因为那是大众需要的,你介意吗?”


“没有啊,我演了就不介意,我介意就不会演。”她几乎不假思索:“我的世界很简单的,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这样子就很快乐啊,不需要想那么复杂。”


▲朱茵在综艺中重新扮演紫霞仙子


我们让她回忆一件被逼着做的事情,她为难地想了想:“比如我讨厌这科书,但明天要考试,我就被逼去念一遍,但明天考完就忘记。”


听起来,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无法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我从小是在很有爱(的环境里)长大的一个小朋友,所以我很有自信心。”朱茵对我们解释。


在她的描述中,她的家庭堪称正能量源泉。朱茵的父亲是个科学爱好者,一直坚信有外星人。对女儿的教育上,不仅带她看艺术展、欣赏画作,也让她接触科学,鼓励她培养各种兴趣。并且让她从小就知道如何合理评估并理性表达自己的需求。


母亲给她的则是无条件的爱与包容。朱茵是家中小女儿,与姐姐相差10岁,备受宠爱,工作之后也有很长时间与父母同住。不管多晚母亲都等她收工回家,给她留饭,陪着她一起吃完。


▲朱茵童年照,圆眼小脸十分可爱


父亲教会她理性思考、分析利弊:“所有的东西在一起(等你挑选),你先看到你想要的好的地方,再看到不好的地方,那些负面的你能不能承担?(想清楚再选)就ok了。”


母亲则让她学会用更柔软的角度去理解世界:她第一次感受同理心,就是因为母亲在教她什么事情不该做时,不是说“不许”、“禁止”,而是说:“如果你这样做,妈妈会很伤心,别人也会不开心。”


她从小就习惯自己拿主意。“我家只是小康之家,不是大富大贵那一种。基本上是,想要的东西可以给你买,但只能买一个。那我从小就知道,怎么找到我最爱的东西。”朱茵说。


“你买完之后不会后悔吗?觉得要是之前选了另一个可能更好?”我们问她。


“从来不会。”她笑,得意溢于言表:“我爸爸教得我很好的。每一样东西(的利与弊)你都必须能够承担,你才可以选择。”


她不怕做出选择必然带来的损失。那种面对世界的无所畏惧背后,或许就是她的原生家庭的支持,不仅是物质上,更是心理能量上。


在这个过程里,她会参考别人的意见,但必须是,只听道理,不服强权。“从小我听别人的话,一定是要听到能说服我的道理,而不是因为你是老师、你是爸爸妈妈。”


朱茵出生在1971年——对一个香港女性,这不仅是交代年纪。在这一年的香港,《大清律例》被废止,纳妾不再合法;义务教育开始实行,孩子无分性别都必须接受教育;同时,随着香港经济起飞,越来越多的就业机会开始接纳女性——如果很长时间以来,香港精英女性给人的普遍印象是经济独立、个性自由、自我强大,那么,这一年或许可以被视为原点。


而1971年出生的朱茵,她成长过程里视之为榜样的,尽是些扬眉女子。中学时对她影响颇深的是一位港大毕业的女老师,鼓励她自由表达观点,朱茵喜欢上舞台剧、加入学校戏剧社,也有这位老师的推动。喜欢的作家是亦舒和三毛,为她普及了自己掌握经济权和选择权的必要性。而早年间,她在TVB的偶像是郑裕玲——被周润发评价为“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特别明白自己要什么:不结婚不生子,努力做事业女性,自己挣钱,买花也好,买楼也好,全凭自己高兴。


▲朱茵和郑裕玲一同出席高级时装汇演


因此,朱茵对两性平等有很强的敏感,全岛注目的港姐选美,在她眼里,“有点不太好”。她能敏感地觉察,那里面有让她不舒服的性别权力关系。“我中学、小学那一批同龄的女孩子,都没有跑选美的路,可能就是那个年代的看法不一样。”——分明有一种,新时代女性的自矜。


“我很难去做我不喜欢的东西,性格原因,我做不了。”朱茵对我们说,但听起来并没有任何抱歉的意思:“我们能够把握的东西其实不太多,尽量让自己开心一点比较好。”


“靠爱情长大了”


朱茵身上强烈的“我是对的”的信念,一定意义上,和她一路走来的顺遂有关。家庭环境自不待言,读书不错,尤其是“人缘我是真的很好,老师同学都很喜欢我的”。考上演艺学院戏剧系,在校期间就被选去拍电影,拿奖学金、得表演奖,毕业签约TVB,一帆风顺到,俨然未来之星。


只有爱情,是她接受挫折教育的老师,“靠爱情长大了。”她对我们说。


她的父母亲当年恋爱不被家庭认可,母亲在19岁时选择和父亲私奔,然后才有了这个家庭、这两个女儿。相信爱情,几乎是朱茵的先天基因。


因为长得好看,朱茵从小爱慕者不绝,然而她对待爱情的态度认真而自矜。追求者众多不给她虚荣心满足,只带给她麻烦:需要小心回避各种明示暗示。入行以后,往来皆是帅哥,“能合作我好开心,但对方追我,我不会接受。”至于豪门,从小被父母告诫“一入豪门深似海”,长大后信奉“钱自己挣、花自己买”:“靠取悦男性,比较谁能够吸引男性、谁得到更多的花,根本就是对女性的贬低。”


▲朱茵合作过的男明星很多,她和张智霖合作的《射雕英雄传》更是经典之作


所求无非是两情相悦。她喜欢的是有才华的“艺术家类型”,并且,对于对方也有要求:“一定是爱你的灵魂,爱你的内在,不是你的表面。”用港媒的说法,这叫做“讲心不讲金”;用金星的说法,“原来你是个文艺青年。”


“我是一个从小就精神有很高追求的人。我小时候喜欢看天空,每个景色都是唯一的,不需要一分钱,但可能一秒钟就没了。有一次要画一张天空的画,结果一节课都没有动笔,因为看呆了。(精神)带给你的快乐,跟物质是完全不同的。”朱茵告诉我们。


但爱情决无可能,但求快乐便只得快乐,却也因此,让她不得不学习接受人生中的异质。“爱情是最容易让人长大的,你说不懂和人相处?没关系,谈一个恋爱,马上就懂了。”她对我们说。


她的初恋开始于演艺学院,对一位师兄一见钟情。但拍拖没两天,对方消失了。陈鲁豫问她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鲁豫顺势感慨很多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但朱茵没有敷衍下去:“我就是要知道为什么。我就是那种对自己很狠的人,把自己割开,流血就由它流,疼会结疤,疤痕慢慢会淡,所以我真的会淡忘忘记,因为我在最痛最痛的时候,逼自己面对了,然后我就真的不痛了放下来了。”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2011年她曾提及,“后来有机会再见面,他解释当时消失的原因是前女友回来了,他都有和我说对不起。”


是伤害,但同时也带来自我升级。


后来是那段著名的地下恋情。旁人认为她因此收获事业高峰,然而朱茵对我们说,她的收获,在于更理解自己:“没有安全感的感情也会让人成长。你会学会;原来爱情没有对错,只是你觉得好的东西,对方不一定觉得。然后你就明白了:哦,原来你不是宇宙的中心,大家各有各的转动轨道,我没错,他也没错,我们只是不合适。”


▲1995年,相恋三年的朱茵和周星驰以分手告终


今时今日,她自然是升级完成得云淡风轻,虽然进程中,不乏对旧我的割肉剔骨。以她的比喻,在与黄贯中恋爱前,两三年里没有拍拖,“我要冲洗(自己),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去把自己之前的脓啊血啊冲走,要重新去爱自己。”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怀疑过爱情。“你的爱情给你很大的安全感,你的工作、生活才有乐趣可言,要不然你会觉得心里空空洞洞,我以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


令人想起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里,王娇蕊说的,“爱到底是好的,虽然吃了苦,以后还是要爱的。”——她爱过一个男人,他却更爱自己、临阵脱逃。很多年后偶遇,对中间这些年,她也就这样评价一句。


而朱茵在这个过程里,对于自己的爱情需求越来越清晰。“小时候会觉得两情相悦那种谈恋爱,有点无聊。”她告诉我们,她喜欢的爱情电影,包括《人鬼情未了》、《惊情四百年》,还有《廊桥遗梦》:“都是很爱而爱不到的。”在这个角度上,《大话西游》属于这个序列。


后来呢?“后来让我觉得’好好啊’的爱情片,很久没有看到了。”她说。她举例的电影,最新的一部上映于1995年,确实是,很久了。


虽然那也可能是,她不再需要文艺作品,来充当她的爱情或人生导师。


她学习到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感恩。“两个人在一起,就算一起看部戏,也是不简单的,应该好好珍惜。不要整天觉得对方多不是自己多么好,不要说自己在关系里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这些想法是不对的,好好享受这段关系才是重点。”


不能随心所欲的幸福


46岁的朱茵和18岁相比,最大的差别是什么?


“18岁的时候,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任何东西对我都很新鲜,加上年轻,觉得都可以尝试一下。现在我觉得自己已经有最好的了,就根本不需要看别的了。”


仍然还是那个,选中了一条裙子,就觉得自己有最好的小女孩。


▲朱茵在《二次初恋》中饰演中年版叶兰


在楼上楼下做了两年邻居后,黄贯中才开始追求朱茵,公开追求。因为那时候,他结束了上一段感情,认为自己可以开始发展新的关系——对朱茵来说,这显然是一个加分项。


她喜欢的电影里,爱情总是惊天动地,毫不在意外界眼光。但她现实中所见,人们唯恐追求被人发现,哪怕私下殷勤不已。而黄贯中,是她所见到的唯一一个能不加掩饰、不惜羽毛、不似圈内人表达爱意的人——在现实人生里,这样的人,已经可算是英雄。


她被他的真打动,而后,发现了两人更多的一致:她有多讨厌浮华伪饰,他就有多坦荡直接。她有多在乎一心一意,他就有多目不斜视。她有多要求关系平等,他就有——永远把她放在第一位。当年朱茵被艾美奖提名后,黄贯中表现得比自己获奖还高兴:“终于有人懂得你是实力派了!我差点要哭出来,天开眼了。你比一切都重要。”


而朱茵对“最好“的判断,也是因为这样的感情:“比如说现在的我,有了一段很有信心的那个关系在背后,做什么我都觉得很顺。”


▲朱茵介绍黄贯中为“我的爱人”


“那如果你没有遇到阿Paul,也会像现在这么自信吗?”我们不死心。


“我觉得我一定会遇到他的。”她不假思索。


他们的恋情从1998年开始,2012年,在女儿出生的第三天,两人才注册结婚。“我一直都没有想过结婚,不要说18岁,28岁都没有想。我觉得婚姻是不用想的,时候到了你自己会知道,如果你觉得还没有够时候,千万不要结婚。”


然而孩子更在意料之外。朱茵曾被医生判断体质难以怀孕,当她得知有孩子的时候,哭了一晚。除了高兴,更有恐惧——不知道原来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人生,会变得怎么样。


这个问题在现在看来已经有了答案:采访里,她一直在讲述如何和女儿相处,那些属于她的人生观,之前只是一些模糊的感觉,只是在教育女儿的过程里,它们越来越清晰化、体系化。


“你会把自己的经验全部传给她吗?”我们问。


“不一定,她有她的时代,现在的世界和我们以前的世界不一样了。我只能告诉她一些道理,只能让她自己走路,自己跌倒,自己知道痛,自己不再犯错。但这一切我都会在旁边陪着她。”


她的女儿黄莺,在她的描述里,俨然一个小朱茵。在家里,她对女儿的管教更为严格,至于黄贯中,“宠到没谱。”


▲黄贯中与女儿的日常十分温馨


全家一起去玩具店的时候,朱茵像她爸爸教育她那样,让女儿挑选一件玩具。结果女儿选择困难,求助地看了一眼爸爸,黄贯中一激动,“你喜欢爸爸都买给你!”


“然后我也就看了他一眼。他马上改口:要乖才能买哦。”


女儿现在看起来比爸爸还乖。黄莺最近在拼命帮妈妈做事集小红花,因为妈妈答应集满30个给她奖励,结果爸爸偷偷表示可以提前给:“不行,满30个才可以有。”朱茵模仿5岁的女儿。


“她很自律。”我们说,“带这样一个小孩会很轻松吧。”


“一点也不轻松。”那个强大的自我又冒了出来,“我想吃冰淇淋的时候,她生病,我不能吃。我想出去玩的时候,她要睡觉,我得陪着睡。”


“但你还是心甘情愿的。”


“对!”她笑着对我们比了个大拇指,“而且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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