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集了几千本教科书,为的就是在纽约做这么件事儿

2016年01月10日 美国中文网


腾云驾雾的教科书


把一件司空见惯的东西,比如课本,比如线,比如长尾夹,复制黏贴几百几千甚至几万个,然后排列,连接,固定,最终的产物会是什么?Klein Sun画廊2016年开年展览便用司空见惯的重复带给了我们新年的第一个惊喜。

李洪波,曾经以纸雕惊艳了我们(给大家看一下图片,这纸雕塑非常高能,好像拉花一样是可以拉开来的),


这一次选择了让我们又爱又恨的课本作为他的表达载体,继续着他与纸的艺术旅途——课本可能拥有着世界上最庞大的共同记忆群体,它们伴随着每一个人从小到大,从无知到有识。艺术家选择了中美义务教育课本各300本,中国课本用西式粘合法、美国课本用中式线装法封闭书口,将他们放置在一起,两两相望,却无言以对。

“其实我们每个人看到另一种文字或语言都会产生一种陌生感,但这种陌生感的产生缘由并非人与人的关系,而是一种社会的结构之间的关系。社会结构的不同会在人类遇到异乡的人与文化时产生一种排他性,这种排他性造成了‘无言以对’。” 李洪波面对镜头,如此阐释他的作品“无言以对”。

在艺术家另一个装置作品“腾云驾雾”中,除了课本,他使用了100个长尾夹塑造了一个蜿蜒盘旋的作品。书是有形的,文字在脑海中留下的印象是无形的。这种无形的东西会潜移默化地影响我们的思维,最终深入骨髓传给我的后代。课本是一个国家文化管理的集中体现,而长尾夹则是“禁锢”的化身。


就是给你一个禁锢,一个封闭。让你在这样一个统一的文化环境里,强行地把你固定在这里,形成一个在我(国家)的意识之下去(思想)翻云覆雨的这么一个形态。在另一个作品润物无声中,艺术家也试图表达这一想法。

在展厅的另一隅,是用摞得高高的书雕刻成的孩子的头像或是全身像,他们都被放置在课桌上。课本、课桌以及孩子让我们想起了我们的小时候坐在课堂里的时候。艺术家用”日儒月染“这样一个名字来表达国家通过义务教育,将知识灌输给国民,从而使国民日儒月染地形成一种统一的思维。艺术家认为人的思想其实是靠这样一本一本书或一个一个字堆叠起来的。”因为我们的思维是靠两种方式习得的,一种是通过语言口口相传得来的,另一种则是通过文字书写在书或其他载体上传承下来的。发明文字就是为了传承知识、留存记忆。因为我做的是雕塑,我要呈现我的思考,就必须要找一个很具象的符号,一个物体,最直观的就是书。而我就用这些教材,做了这些雕塑。“

在展厅中,观者可以翻阅这些教材,以此来获得更为直观的感受。艺术家将所有书的书脊部分都保留了下来,因为只有当观众们知道这些书是什么的时候,才会对书脊前的雕塑有所感悟。在翻阅熟悉或陌生的课本时,我们或许可以感受到艺术家对文化与人类、文化与社会的思考。另外,由于每个雕塑人像都是几本书累积而成,观众可以拆分翻阅,一窥决定这些人像意识形态和价值观的脑中所学具体到底都是些什么。

李洪波在Klein Sun画廊的前厅带来了他借用教科书对暴力机构对于意识形态的绑架,而画廊的后厅则是艺术家高蓉用线作画,对于刺绣的空间延展探讨。


另类刺绣出来的棱与韧

如果说“我住在北京”是高蓉对外在环境的展现(也是高能,看着真真儿的物品都是刺绣出来的),那么“棱与韧”便是她对内在情感的表达。

线,柔软却坚韧。柔软是最本质的形态,但当外界对它施予力时,它又会变得坚韧难摧。从一副副作品前面走过,我们可以看到不同颜色的棉线彼此勾结于一个点,然后全力向外绷紧固定在圆框之中,棉线便成了棱,柔软便成了坚韧。艺术家告诉我们”我这次比较想突出线的特性来。而且这个线我觉得和我的性格也有些相似的地方,就是它可以很柔软也可以很锋利,就像凶器一样。“

生活不仅有深夜人行步道下等待最后一笔生意的蹦蹦车,出租屋冬天被硬水腐蚀而泛黄的浴室瓷砖,以及那个充满了不经意间留下污渍和破损的沙发,也有着漫步在薰衣草花海城市中难得的闲情逸致,隔着后海隐隐传来的一首情歌勾起的往昔回忆,在高架桥上堵车时看着最后一抹余晖消失的感动。艺术家在创作”棱与韧“的作品的时候,从具象走向了抽象,试图通过作品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将自己的喜怒哀乐通过”线“来呈现。

在”我住在北京“作品中,艺术家用线勾勒出了污渍、腐蚀痕迹、刮痕等,线是表现的载体。但在这次的作品中,线转而变成了作品的主体。”在做这批作品的时候需要各种力,四面八方的力,均匀、平衡的力,才能出现这个效果。所以我尽量纯粹的去考虑线的变化。“艺术家在形容她的创作过程时这样说道。


走过这一幅又一幅渐变色的作品时,每一个观者应该都会有不一样的联想,这些美好的色彩中不仅承载着艺术家本人的情感,也或许包含了观者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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