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医谢天方:我在加拿大种植草药的故事

2015年10月29日 加拿大都市网



地下室就是他的小药房

【加拿大都市网】

中国“三无”科学家屠呦呦因从中草药典获得灵感研制成功治疗疟疾的青蒿素,此举令她获颁本年度诺贝尔医学奖,也令中医界在世界的医学地位获得提升。在一般人的认知里,东方人擅长治病的草药,很难在北美找到,但事实上,地大物博的加拿大就到处是天然草药。这个天然的药材库拥有庞大的财富,这是我们难以想象的。


本报记者: 李海涛


在加拿大,千百年来在这块土地上自生自灭的草药命运坎坷,它们或被人们无情地铲除,或从来就没有人把它们当回事儿。直到有一个华裔老人来到了加拿大,这些不为人知的草地命运才开始转变。


中国应该把他留住

目前定居在安省伦敦市的79岁老人谢天方,出身于中医世家,自幼随爷爷四处采药、诊病、尝遍百草,将家传的相传是汉代神医华佗之诊病歌诀手抄本熟记于心,对各种常见草药特别熟悉。这位早年就读于平原省中草药大学(现新乡医学院)的老人,大学毕业后即到国家中草药西制研究所工作。上世纪60年代深入癌症高发区从事中草药西制临床研究,70年代在河南省中医药疑难杂症研究所工作,组建了心血管病科研小组,研究出无毒副作用的草药配方药物,替代当时流行的高渗糖治疗高血压。


谢天方告诉本报记者,上世纪80年代末,他创建了郑州天方中医药心脑血管病研究院,根据祖传秘方“心脑脉通”结合实践的基础上,确定了一大批定型剂方药,服药后段时间即可见效,且不会继续恶化。据谢先生介绍,与治疗心血管病流行的药物和方法,如硝酸甘油、高渗糖、血疗(透析)、高压氧舱、心髒搭桥手术(搭支架)、日本救心丹等相比,历经数十个的第医院临床证明“ 心脑通脉 ”的疗效更优。


最为神奇的是一次发生在广东汕头李嘉诚医院的紧急会诊,据谢天方介绍:当时西医联合会诊共有20多位来自中、美、英、法及日本的世界级医学专家,他作为中医专家参加会诊。西医对病人的诊断是心耳室壁血管瘤,血管瘤一旦破裂,根本无法救治。西医对此束手无策,谢天方使用传统中药辨症开方,病人服下40 分钟后,胸口出汗渐少,脸色及唇色好转,在 5 个小时内连服3 副药,直至胸口汗止,病人脱险,在场的西医专家们无不折服。


2005年,谢天方因定居在加拿大的女儿而移民加拿大,并成立了加拿大植物药研究所。曾任中国科技部国家中医药发展战略研究课题组组长的贾谦(已于2013年1月去世),曾经指出:“像谢天方这种心脑血管的爱国专家,都是美国、英国、加拿大、日韩追争的对象”,他认为中国没有把谢天方留住是巨大的遗憾。





谢天方买下一个农场准备大面积种植草药


不远万里移民加拿大

《加拿大都市报》记者前往谢天方位于安省伦敦紧邻西安大略大学的家中采访,这个普通民居一楼的陈设与其说是一个家,不如说更像一个老中医的诊所。牆上挂满了记录着他曾经的辉煌的照片,问诊台和病人坐的长沙发相向而立,楼下就是他的药房。而房前屋后种满了十几种草药,在常人眼中就是一般的花花草草,经他一介绍无一不是耳熟能详的中草药材。


谢天方家族世代行医,尤其是抗日、内战等战乱、以及文革等浩劫对他影响殊深,他本人是上世纪80年代最后一批被平反的右派。目睹了家人、朋友的生离死别,深知行医之艰难,社会之凶险,人生之不易。1999年他第一次到加拿大探访女儿时,他到女儿家附近的小树林里散步,在这里,他第一次体会到加国都市里世外桃源般的宁静。


谢天方四处转悠,从草地到林中,从田地到河边。在体会加拿大人友好的同时,也发现加拿大满地都是他阔别多年的草药。他表示,现在中国的野生天然草药几乎看不到了,有些诸如黑草等草药,也有几十年都没见到了。令他喜出望外的是,在他散步所到之处,到处都是各种野生草药,甚至连地丁、黑草这样的名贵草药都比比皆是。这也使他吃了定心丸移民加国,因为只要有这些东西就饿不死,之后,他将中国的医院托付给儿子管理后,不远万里移民到加拿大了。


加草药是未被开发的宝库

2012年1月12日,加拿大联邦政府宣布成立国家中医药咨询委员会 (Advisory Council o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s),象征着联邦政府开始将中医事务纳入政府考量规管范畴。


2014年3月18日,受联邦多元文化部长康尼的委托,前加拿大卫生事务国务秘书凯瑞(Colin Carrie)(现任加拿大联邦国会议员兼环境事务国务秘书)专程前往中国郑州谢天方创办的天方中医院调研中医药文化。特意前往中国接待他们访问的谢天方,当面为凯瑞的秘书号脉诊病,结果令他们大吃一惊。原本西医要通过多种诊断手段,耗时数月才能出来的结果,被他看似简单的号脉就查了出来,凯瑞一行对此印象颇为深刻。康尼听取了凯瑞的汇报之后,随即希望谢天方等有关中医人士拿出一个在加拿大发展草药的方案,联邦政府将予以大力支持。


2014年11月加拿大总理哈珀在第三次访华过程中,行程之一就是参观了杭州拥有140年历史的中药铺胡庆余堂,之后加中两国就共同研究开发名贵中草药在加拿大种植的可能性签署了合作备忘录,这其中背后的故事就离不开谢天方。


至今为止,世界各国对外来物种管理控制非常严格,平时带个苹果都难以入境,何况是各种植物种子呢。经谢天方的介绍才知道,他门前屋后还有农场种植的草药,都是他在本地野外找到的加拿大土生土长草药,这些不能再叫它们为中草药,而是地地道道的西草药。


谢天方表示,这不能不惊叹造物主的神奇,中国加拿大虽然远隔重洋,但植被、草药却有很多相同之处。他指出,人生一天地也,天为阳,地为阴。阳以补之,阴以佐之。天地孕育万物与生灵,人凡有一病,必有一草药然也,所以在加拿大找到草药属于必然。他认为加拿大的草药储量巨大且品质优良,无论出口还是自用都可造福人类,实在是一笔被无视了的宝贵财富。

加草药比中草药管用

经过在加拿大十几年的研究,谢天方称他已经发现了100多种与中国草药同样的加拿大草药,比如我们最熟悉的野草蒲公英,也就是中国民间所说的苦菜花。还有地丁、何首乌、金银花红根、黑草、益母草、小茴、木芙蓉、田七、红根、车前草、木贼等。木贼就是他在铁路边散步时发现的,欣喜若狂地他赶快采摘几颗拿回家种。据他介绍,中医采药有传统,为了保留种子隔一棵采一棵,他声称有朋友听他讲某个地方有那种草药,就立刻过去一采而光,一棵不留,从此他再也不敢跟人提起。


在谢天方家庭院参观的时候,还有几种单独种植的草药他不予介绍,这有可能是涉及他的秘方。他就此解释说,不想说出那些药名,不然价格一下子都上去了,对消费者不利。他注重的是疗效,而不是为了宣传药。由于种了很多草药,甚至还用水桶蓄积很多雨水用于浇地,里面难免滋生一些蚊虫,他的院落也显得有些与邻居整洁的草坪格格不入。但谢天方表示,两边的西人邻居都知道他种的是草药,有点小毛病都会找他要一些草药且效果不错,所以不太介意他看上去凌乱的庭院,反而会把割的草送给他做肥料。


传统上不同地域生长的同样东西,可能成份会有所不同,加拿大的草药能像中草药那样管用吗?谢天方的答案是:管用,而且效果更好。在几年的实践过程中,他利用加拿大的草药配置药剂,送回儿子在中国的医院内给病人服用,效果明显优于中国国内的草药,往往几副就见效,加拿大草药使他的秘方如虎添翼。


他解释说,鉴于过度施用化肥和长期使用农药,中国的环境污染已经影响到重要的生产,再加上药农为了利益不注重采摘时节,以及不分草药部位混合出售,假的中药材暂且不提,真中草药的疗效都会打折。比如说益母草,春天采摘的就只能治疗幼女的妇科病,夏秋采摘的才能治疗成年妇女的妇科病。采药的不分时节,也不告知什么时候采的,再好的中医也不能用对药。

而加拿大让他见识了肥沃的有机土壤,谢天方为了实验规模化种植草药,于2015年5月在伦敦周边买下了一个45英亩的农场,尝试把完全野生的草药大面积种植。伦敦土壤研究所的人员对该农田土壤取样分析后发现,这里的有机指数在4.5到5.5之间。

其中一位熟悉中国土壤状况的华裔工作人员表示,中国目前大部分土壤的有机指数只能达到1,东北一些优质土壤也只能达到1.5。


谢天方在加拿大也见识了一些中国不曾有过的奇事,比如中国的益母草只有青杆的,只适用于女性,而加拿大的益母草居然有适用于男性补肾的紫杆益母草。中国的益母草每年过冬冻就会死掉,第二年还要再种。而加拿大的益母草居然可以平安度过严寒,不用管它第二年照样长。




中国几乎见不到的黑草


中医将亡于药?

谈到中医的现状,谢天方认为中医在中国和国际上发展都存在障碍是有多种原因的。中医的发展历来不是靠国家、政府的力量可以促进的,历朝历代中医都是以家族祖传的模式发展下来,过去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比如说以前的中医都是从小跟随上一辈从辩草尝草开始,在几十年的过程中吃住在一起言传身教,在人品、医德过硬的情况下才能得到真传,绝非是在学校的环境下能学到的。现在很多中医可能只见过干货的草药,野生的可能都不认识,有的甚至连干货都不一定认识,只知道配方。

很多人以为拿到所谓的配方、秘方就等于拿到了中医的绝密,然而配方、秘方仅仅是中药的一个环节。他指出如果炮制方法不对,药材质量不行,采摘时间不对,药材部位使用不对等,每一个环节出问题都会影响到疗效和中医的信誉。中国《新民周刊》2013年关于中医的一篇文章指出,该周刊记者在2011年采访原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市场司司长骆诗文时,他曾感叹:传统中药死了,中医也就完了。南京中医药大学周仲瑛教授也曾断言:“中医将亡于药!”

谢天方也表示,目前国际市场上中药出口大国是日本而不是中国,日本拿走了中国很多秘方,但是炮制手法却难以掌握,同样制约着日本的中药出口。尽管如此,日本的很多中成药还是深受国际上的欢迎。就加拿大来说,中医已经沦为针灸和按摩的代名词,他指出他不要和老外们抢针灸和按摩这个市场,而是另辟溪进生产草药。他表示民以食为天,中医则以草为天,但种植草药却不是一个简单的活儿,首先要认识草药,仅凭于此,这个世界上熟识草药的老中医已经不多了。

这十年来,他除了在尝试种植草药之外,还撰写了一本关于安省草药名录的书,详细地介绍我们身边的各种草药。至于康尼部长2014年希望他提交的发展草药的方案,他则表示如今年事已高,不敢想得太远太多,不想要别人的资助,自己摸索着看,能走多远算多远。他最大的感叹是,加拿大的草药蕴含量太大,这个宝库是加拿大的一个巨大资源,现在白白地浪费。

中医作为中华民族的独特文化遗产,其独特的传承方式既保留了它的魅力,也同样限制著中医的发展。比如中医药到底是如何治疗疾病,至今不能像西药那样通过科学实验的验证,也无法系统地大规模地传授。谢天方表示西医是通过实验来验证,中医则是通过在辨别症状的基础上,施以有效的中药,是一个随时调整的过程,更有针对性灵活性,却无法量化和固化,学中医学的不仅仅是治病施药,还要传承老师的思想和古文化底蕴,因此找一个合适的徒弟很难,这也道致中医的传承总是在父子之间。

已故的中国科技部国家中医药发展战略研究课题组前组长贾谦,在一次会议报告中曾经再次提到谢天方。他说:河南有一个民间祖传的大夫名叫谢天方,90年代的时候曾经到衛生部把自己家里治疗心脑血管的方子献给国家。那里的两个女同志说,不管什么人进来就拿个破方子献出来,骗国家钱。他说我是无偿献给国家,人家说拿300万来检测,后来他确实请港澳台的同胞出钱帮他做了检测,并且拿着检测报告去了三次,也没人理他,一个扫地的人告诉他,你有儿子吗?他说我有,扫地的人说传给你儿子吧,以后有碗饭吃,不要献了,没有人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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