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则西主治医生李志亮

魏则西事件过去几天，不知大家还是否记得那个 已经退休的生物诊疗中心主任、魏则西的主治医生李志亮。

事件发生后，百度百科方面删掉了 李志亮 的词条。

李志亮的979条微博也在5月3日当天被全部删光！

微博认证：武警北京市总队第二医院生物诊疗中心主任医师 

呵呵的是，就连头像也从一张个人穿白大褂照片换成了多啦A梦。（对不起，这锅我们 多啦A梦 不背）

 明明已退休，却还在武警二院的挂号名单上 

就在已经退休的李志亮主任疯狂在家中电脑前删稿时，丁香头条的记者却在武警二院的挂号名单上依然发现了李志亮的名字。（5月3日一天时间，删稿上班两不误，李主任的精神头真好，呵呵呵呵呵）

今天，武警二院已经闭门整顿做鸵鸟状。

而这位退了休还能拿工资、微博删光、找不到人、活的正滋润的李志亮主任，人生发生了大反转！

李志亮主任医师履历造假，查无此人！

从还未删除的360百科上我们可以看到李志亮的各种贡献与头衔：

✔ 毕业于东南大学医学院

✔ 中国肿瘤生物治疗协会常务副会长

✔ 从事恶性肿瘤临床治疗和科研工作 40 年

✔ 发表了科学论文30 余篇

✔1990年起开始进行肿瘤免疫治疗学研究，是国内最早开展肿瘤生物治疗的技术专家。

✔曾和DC细胞之父、诺贝尔奖医学奖获得者斯坦曼教授的助理马克教授保持紧密联系。

✔一直与美国斯坦福大学保持技术共享，开展协作研究。

✔善于运用心理干预让患者树立治疗信心，减轻疾病压力，并最终通过综合治疗方案让病人达到康复或带瘤生存（是用心理干预欺骗患者吧！）。

✔至今已完成肿瘤康复治疗数万例！（成千上万的人受骗！）

✔对肺癌、胃癌、肝癌、乳腺癌、食管癌、肠癌等的治疗居国内一流水平。

✔经他手治疗的肿瘤病人成百上千，被众多肿瘤家庭亲切的称为圣手仁心的“肿瘤卫士”。（这人怎么这么臭不要脸，我现在想抽他怎么办！）

但记者的调查结果却显示：

李志亮主任医师，查无此人！

 查不到李志亮的学籍信息 

资料显示，李志亮毕业于东南大学医学院。

但当记者联系东南大学医学院时，得到的答案只是：因为年代久远，恐怕很难查到相关信息，推荐记者拨打东南大学教务处学籍科的电话。

但网易的记者多次拨打，却均未能接通，原因不明。

 中国肿瘤生物治疗协会根本不存在 

李志亮一直对外宣称自己为 中国肿瘤生物治疗协会常务副会长。

但当记者拨打该协会官网上的联系电话时，接听者却说这个不是什么协会的电话，是她个人的家庭电话。

随后记者又联系了免疫学方面的专家曹雪涛，回复也是没有听说中国肿瘤生物治疗协会，不知道有这个大夫。（曹雪涛：中国医学科学院院长、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肿瘤生物治疗杂志》的主编）

在官方的民政部网站上也没有查到关于中国肿瘤生物治疗协会的任何信息。

 所调查肿瘤医生均未听说过李志亮 

李志亮从事肿瘤科研工作已经40年，那么应该这个圈子会多多少少知道这个人。

但是记者向不下五位肿瘤科医生询问是否听说过李志亮医生，这些医生都表示“没听说过”。

 学术论文造假 

最令人恶心的是，这位所谓的李志亮主任医师除了瞎编协会，伪造头衔以外，竟然还窃取别人的研究成果。

在公开的资料中可以看到，李志亮发表过的学术论文其中包括：

网易记者所抖索的互动百科李志亮词条被删，截图为360百科

1、DC、CIK细胞协同治疗晚期恶性肿瘤的临床观察。实用肿瘤学杂志2011,1（25）。

2、体外培养系统中各细胞组分在IL-8诱导的肿瘤特异性CTL中的作用。现代免疫学2004,4（24）:288-292。

3、晚期结直肠癌患者树突细胞联合细胞因子诱导的杀伤细胞治疗效果研究。Chinese General Practice，2011年12月第14卷第12C期。

4、转移性乳腺癌单纯化疗与化疗联合DC-CIK细胞免疫治疗的疗效。中国老年学杂志，2012年1月第32卷。

5、自体CIK细胞及DC细胞联合索拉非尼治疗晚期肝癌的临床观察。实用癌症杂志，2011年9月第26卷第5期。

6、自体CIK-DC细胞联合培美曲塞治疗老年非小细胞肺癌的疗效与安全性。中国免疫学杂志，2012年第28卷。

7、自体CIK细胞维持治疗晚期非小细胞肺癌临床观察。西部医学，2011，23(9):1641-1643。

8、自体CIK细胞及DC细胞联合索拉非尼治疗转移性肾癌的疗效与安全性。山东医药，2012年第52卷第1期。

但当记者把这些论文放在在中国知网上查询时却发现：

这些李志亮发表的学术论文，其实没有一个是他写的！

《体外培养系统中各细胞组分在IL-8诱导的肿瘤特异性CTL中的作用》，作者为谭岩、方艳秋、段秀梅、刘立华、张雪松、姜艳芳、时阳、刘桂英。

《晚期结直肠癌患者树突细胞联合细胞因子诱导的杀伤细胞治疗效果研究》，作者是元建华、彭大为、李建旺、王美清。

《转移性乳腺癌单纯化疗与化疗联合DC-CIK细胞免疫治疗的疗效》，作者是张伟静、刘林林、王欣。

《自体CIK细胞及DC细胞联合索拉非尼治疗晚期肝癌的临床观察》，作者是：李建旺、彭大为、黄春珍、元建华。

《自体CIK-DC细胞联合培美曲塞治疗老年非小细胞肺癌的疗效与安全性》作者是： 彭大为、李建旺、元建华、刘英平、于伟玲、孟娟、罗洁。

《自体CIK细胞维持治疗晚期非小细胞肺癌临床观察》，作者是：邵青、杨卫兵、余丽梅、章涛、李宁、柏玉举、 石磊、岳国军、张廷友、郑召鹏、黄丽斌。

《自体CIK细胞及DC细胞联合索拉非尼治疗转移性肾癌的疗效与安全性》，作者是李建旺、黄春珍、李建华、彭大为。

莆田系医生为了让别人相信，伪造出如此扎实的履历，但武警二院没有任何调查就聘用他当主任医师，并且替他宣传。

而各大网站未经审核就为李志亮做的百科词条让人感到可笑，这和骗子有何分别？

所谓的 全球最大中文百科百科全书、更权威的百科、让求职更简单的百科 的广告语现在看来更加讽刺。

除了攻陷网络，莆田系一并贡献了电视平台。

 查无此人的李志亮却是央视特邀专家 

即使众多的肿瘤专家都没听说过李志亮，即使李志亮的学籍无处可查，即使李志亮所发表的论文均为别人所做！但 央视与各地方电视台 却还是把他邀请过来，当作各类养生节目的嘉宾，为观众们肿瘤防治方面的知识。

包括中央电视台《朝闻天下》、中央电视台《新闻直播间》、中央2台《财经时讯》、中央科教频道《科技之光》、河南卫视《国医养生堂》、云南卫视《养生汇》、北京电视台《生活实验室》。

 央视广告套餐曝光：

25万，能购得三分钟专题片+1.5小时访谈节目

除了栏目中间时段的广告插播，央视还可以为广告主定制专题片和访谈节目。

以央视一套的一个套餐为例，广告主花费25到26万，可以购得一个三分钟左右的专题片+一个半小时左右的访谈节目，专题片投放的时间段为早上八点半左右，只在央视播放一次，但这些带有央视logo的素材会上传至相应的视频网站进行 二 次传播。

“如果是央视7套就是15万，专题片时长可以到7分钟。半小时的访谈包含央视主持人、专家以及两个观察员。”

而正式实则是广告、但却披着教人养生外皮的栏目让不明真相的老百姓对栏目里介绍的内容以及疗效深信不疑！

央 视对于自己所报道人物的审核如此表面，没有专业医疗知识的老百姓却央视有着绝对的信任，骗子与受骗的患者就这样出现。

在魏则西这件事上，央 视又与百度有何分别？

 权威媒体曾报道过李志亮 

上完央视后，李志亮又去找了各种权威媒体对他贴金。包括中央电视台、《科技日报》、《法制晚报》、《北京晚报》、《中国科技成果》期刊等。

文章里大肆报道：李志亮是肿瘤卫士，至今已累计成功治疗患者15000多例，经常受邀参加各种形式的医学讲座。还曾作为各个电视栏目的嘉宾传授肿瘤防治方面的知识。

这些报道有理有据，有些甚至摆出了某一患者如何被治愈的案例！

就这样，一环扣一环，各大门户的百科频道，央视的养生节目，权威媒体的专业报道，无打造出了所谓的武警二院主任医师李志亮！

 真相，离我们为什么会如此远？

在揭露李志亮的新闻中，记者对李志亮查无此人的结果 表示震惊。

从小接触网络的天小妹都从未怀疑过被那么多权威报道过的李志亮，更别提50岁以上的那些中老年人！若没有那个记者，可能真相还被一层又一层的谎言牢牢地掩盖着。

但小妹想问：

难道只有学会所有学科的所有专业知识才能安心的生活么？

难道需要怀疑每一件事情，每一则消息，不去专业的网站上查就找不到真相么？

为什么本应让老百姓知道的真相，会离我们如此远？

 延伸阅读：从百度到央视，莆田系医院如何利用媒体营销自己？ 

青年大学生魏则西之死，让百度再次饱受道德谴责，并最终引发全民声讨中国医疗产业弊端的多米诺效应，也让此前隐秘的莆田系医院体系抽丝剥茧般曝光于公众面前。

事实上，遍布全国的莆田系医院已经存在很久，但各种隐秘的隐藏方式为其提供了伪装术。 

效果存疑的疗法以及高额的治疗费用是莆田系如今遭受指责的最大原因，但存在多年的莆田系究竟是如何发展壮大起来？

显然莆田系发展壮大的通行证并非依靠有效的治疗效果，除了和正规医院移花接木式的合作方式，善于借力、重金包装自己的营销术，也是莆田系得以壮大的重要原因。

在魏则西事件中，百度成为备受大众指责的一方，正是因为魏则西是借助搜索引擎才选择到武警北京市总队第二医院生物诊疗中心，魏则西家庭在这个中心花费了二十多万治疗费，却最终导致病灶转移至肺部不幸去世。

投放广告是莆田系触达用户的惯常手法，但织就莆田系光鲜形象的工具绝不只是百度。通过调查发现，无论网络、电视、广播还是报纸，莆田系的营销术已经无孔不入，而借助不同媒介公信力和影响力的包装后，莆田系才得以树立一个可以信赖的形象，从无数“魏则西”身上赚钱高额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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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央视的代价：五秒四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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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有公信力媒介的巧妙利用，是莆田系为“医疗”帝国添砖加瓦的惯用手法。

据业内人士介绍，实际上医疗类广告，包括莆田系的广告投放流程和其他行业一样，只不过对医疗类广告的审查要更严。各类男科、妇科、不孕不育、整容医院的广告早已攻占了各个地方电视台的屏幕，但随着监管部门不断加大对医疗广告的管控，硬广告受到的限制越来越大。

然而硬广告并不是莆田系的唯一出路，硬广告之外，莆田系更以访谈节目、新闻报道的方式在电视屏幕上现身。

地方电视台对莆田系新闻的部分报道截图

被莆田系攻陷的不仅是地方电视台。

在魏则西事件中，打着斯坦福大学研发却因疗效不佳而在国外被弃的肿瘤生物免疫疗法，却在莆田系的包装下以两周三万五的价格向各路求医心切的患者兜售，而这一疗法曾不止一次出现在央视的报道中。

一位从事广告行业的资深人士介绍，要想被央视报道，有三个途径：活动邀请、搞事件出来以及砸钱+关系，实际操作难度大。

实际上央视对医疗类广告的审核非常严格，但在其庞大的运营体系下，依然被部分公司找到漏洞。

能够掌握资源的广告代理公司是其中的重要角色。

央视关于肿瘤生物免疫疗法报道的截图

一家可以提供央视媒介购买的广告代理公司介绍，无论是央视新闻节目中的报道、有央视主持人出场的专题以及黄金时段的广告，均明码标价出售。

以央视一套的一个套餐为例，广告主花费25到26万，可以购得一个三分钟左右的专题片+一个半小时左右的访谈节目，专题片投放的时间段为早上八点半左右，只在央视播放一次，但这些带有央视logo的素材会上传至相应的视频网站进行二次传播。

“如果是央视7套就是15万，专题片时长可以到7分钟。半小时的访谈包含央视主持人、专家以及两个观察员。”

更隐秘、难度系数也更大的手法是在新闻报道中隐秘植入，这家广告代理公司的工作人员称，“现在在新闻报道中植入很难操作了，但如果是我们自己的节目就肯定容易一点。”

该广告公司销售人员介绍，由于电视台实行制播分离，一些节目的制作权被外面的制作公司买断，版权归制作公司所有，这家广告代理公司就拥有央视某频道旗下的两个节目，这层关系为广告主通过新闻报道的方式投放广告提供了可能。

“这种方式更贵，比如我们公司有的这两个节目，报价是5秒钟4万多。”不过，对于这家代理商的报价，另一位广告行业内人士认为“太贵了，有比这更便宜的”。

关于医药类广告审查的担忧，这家广告公司的销售人员表示，审查主要是对各类资质、证件进行审查。

“央视对医药类的广告审查很严，新广告法颁布后也明令规定不能在广告中提及疗效。央视审核也很严格，准备片子一定要小心谨慎。”

尽管这家广告公司提供了央视各个资源的报价，但他同时表示，现在看电视的人没有以前多，性价比不高，建议客户在央视投放一次广告后，再结合相关推广需求，利用报刊、广播进行二次传播。

事实上，传统媒体已经不再是莆田系投放的主战场，一家都市报广告销售部人员称，去年新广告法实行后，莆田系在传统媒体投放广告少了很多。

“一些民营医院拿到了医保资格，这个资格要求很严格，如果有违法广告投放会被取消，所以现在民营医院基本都不敢乱投广告了。据我了解，民营医院大部分广告费用都转到了互联网上。”该人士表示。

而在网络上，百度是莆田系互联网营销的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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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百度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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莆田系的发展壮大与百度捆绑在一起。

2003年，百度推出竞价排名系统，莆田系与百度的纠缠由此开始。十几年来，百度和莆田系医院建立了亲密的同盟关系，前者为后者引流大量患者，后者为前者贡献巨额广告收入。

截至2013年底，中国全国共有1.13万家民营医院，而莆田人开办的莆田系医院占80%。这9000多家医院在搜索引擎竞价排名上的投入，成为百度数百亿利润的重要来源。

一位曾在百度广告销售部门工作的周先生（化名）讲述了莆田系下医疗机构与百度签约的具体操作方式。

“莆田系下的都属于大客户，一般开户就几万起步，普通小客户开户也就五千，开户后医院跟销售签一年的框架协议，合同里会注明给多少流量，搭配搜索引擎、网盟等哪些资源和位置，点击一次要付给百度多少钱。”

当然莆田系也分大医院和小诊所，投放的金额会有差别，但一个这样的协议一年最少在几十万。

“点击价格上根据地域、关键词、时段、广告计划等差异各有不同，网民点击一次广告要付多少钱，需要医疗机构跟百度的销售谈判，所以有些莆田系的医疗机构为了便于跟百度打交道，还会招有百度竞价排名销售经验的员工，专门跟百度谈合作。”

不孕不育关键词，晚上八点和下午四点不同时段搜索出的结果也不同

百度对于莆田系的重要性在于，在PC时代，百度为网民上网的重要入口，并非常依赖搜索引擎提供的结果，在互联网早期，很多网民并无分辩自然搜索结果与竞价排名推广结果之间的区别，出于对搜索引擎的信任，因此青睐于对搜索排名靠前的结果。

周先生还透露，如果关键词设置得当，1000个搜索该关键词的用户有100个能成功转化成实际到店的病患，转化率非常高。

此前记者第一时间探访武警北京市总队第二医院生物诊疗中心时，询问了多名来诊疗的患者，绝大部分患者都表示通过百度查找得知，搜索引擎对患者信息判断的影响可见一斑。

不过单纯依靠搜索引擎的效果在降低，一方面百度的流量入口地位被削弱，另一方面莆田系内部对关键词的争抢也非常激烈。因此，通过其他方式提高百度搜索的权重也已经成为莆田系网络营销的重要手段。

除此之外，莆田系还在不断尝试新的网络营销手法。在百度贴吧尝试商业化之后，病种吧就迅速被莆田系攻占，一位莆田系人士对媒体透露，在与百度的交易中，一些热门的贴吧每年的“卖身”费用少则上百万，多则上千万。

与搜索引擎相比，病种吧的推广隐蔽性更高，因为利用贴吧吧主的权威性地位，莆田系销售可以对患者进行更有力的说服。不过在血友病吧被卖引爆舆论之后，百度已经宣布停止了所有病种类吧的商业合作。

面对舆论的指责百度也不无委屈，百度方面称对医疗广告的审查非常严格。但在周先生看来，百度的审查效果曾经很有限，“竞价排名曾经有过非常混乱的一段时间，以前百度的广告销售可以帮着广告主开很多个户，导致用一个关键词搜索出了结果，排在前面的八个结果看似不一样，实则都是一家。毕竟销售也有业绩压力，为了完成业绩就会想出各种办法。”

在一次次舆论危机的倒逼下，百度对医疗广告的审查已经越来越严，从前帮广告主开多个户的做法早已行不通，但百度审查的收紧并不能治根：“百度可以保证对医院的各项资质进行严格审查，但那些资质又是从哪来的？是否真的通过合法合规的途径取得？这个百度没办法也没义务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