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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还记得我昨天推送的《四位机构交易员(Day Trader)的酸甜苦辣》么？今天这篇文章的主角公司就是昨天文中提到的Hertshten，今天把昨天提到的运行模式给详细阐述了一遍。
Reference: 英国《金融时报》， 原标题：'伦敦交易行业也外包'， 作者：格雷戈里•梅耶
安舒曼•米什拉(Anshuman Mishra)在班加罗尔钻石区(Diamond District)的办公楼上班。他的每个工作日始于伦敦金融城(City of London)的日出之时，终于芝加哥的午餐时间后。在这座遍布着企业呼叫中心和科技公司的印度城市，米什拉的职业很是新鲜。他是一名努力在西方交易所掘金的期货交易员。
米什拉和年轻的交易员同事们毕业自印度最优秀的大学，他们借助彭博(Bloomberg)终端和一大堆分析师研报来取得信息，靠印度香饭(biryani)充饥，操控着国外的资本，尝试解读8500英里之外华盛顿公布的美联储(Federal Reserve)声明和美国石油库存报告。他们从远方目睹了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的破产，凭借着冷静的交易安然渡过这起事件的余波。米什拉的一位同事2008年靠做空原油赚了大钱，便在班加罗尔周围买了一排公寓。
“我们紧跟世界其他地方的节奏。我们的情况很独特，因为我觉得世界其他地方的人们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米什拉回忆道。他曾交易美国和欧洲股指，直到2009年。
他的前东家Hertshten Group已经悄然成为芝加哥、伦敦和法兰克福这些全球性衍生品交易所名列前茅的交易商。但它的700名雇员却大多生活在远离这些金融中心的地方，他们主要身处印度、中国、肯尼亚和毛里求斯等新兴和前沿市场国家，还有以色列。竞争对手为了将交易时间减少几微秒不惜投入巨资，但这些人大多还在用鼠标进行人工下单。
Hertshten是一家自营交易商，用自己的资本在全球交易所投机。此类交易商交易量巨大，为金融体系提供了充足的流动性，使得其他交易者可以轻松地建仓、平仓。就在“高频”交易商凭借闪电般的交易速度吸引诸多眼球之际，Hertshten这样的人工下单大军不声不响地成长起来。
Hertshten的成功表明，始于制造业和服务业的“离岸外包”(offshoring)如今正在影响西方交易行业的顽固资本家。“芝加哥消失的就业岗位在内罗毕出现了，”一位在美国工作的交易高管表示。
Hertshten首席执行官马克•拉热斯(Marc Lagesse)表示，在芝加哥商品交易所集团(CME Group)下属的纽约商品交易所(Nymex)，Hertshten是能源期货交易量最大的五家交易商之一；在同属于CME的芝加哥期货交易所(CBOT)，它的谷物期货交易量亦列前五；在洲际交易所(ICE)，它的利率衍生品和糖等软商品的交易量位列前三；它在德意志交易所(Deutsche Börse)下属衍生品交易所——欧洲期货交易所(Eurex)的交易量排在前20。拉热斯补充道，公司每年交易2.5亿至3亿笔合约。
巨额交易量的结果是：如果一位农民卖出在伊利诺伊河(Illinois River)交割的玉米，或如果一位企业财务主管对冲英国短期利率，他们的对手方更有可能是位于古尔冈（Gurgaon，新德里卫星城——译者注）、武汉或内罗毕的25岁年轻人。这些人或许梦想着成为“交易大鳄”(trade mogul)——“交易大鳄”是Hertshten给自己的在线招聘起的名称。
在期货市场，交易双方商定从小麦到债券等资产的未来价值。期货市场为自营交易商提供了巨大的机遇。单是CME去年的衍生品交易额就有1100万亿美元，是世界交易所联合会(World Federation of Exchanges)所估计全球股票交易总价值81万亿美元的13.5倍。
自营交易商与交易所之间维持着脆弱的共生关系，后者一方面监督前者的行为，一方面通过交易费打折或返还来奖励前者的高交易量。交易所为发展中国家的交易商保留特殊待遇，行业高管称Hertshten在受惠者之列。作为回报，Hertshten培养了一代分布在世界各地的交易员，他们是交易所的忠实客户。
新兴市场自营交易商的兴起，正值电子化交易削弱了交易所与其塑造者——本地从业者群体——之间的关系。总部位于芝加哥的CME上月表示，将关闭历史可追溯至19世纪的“公开喊价”(open outcry)期货交易场地，此前这里的场内交易量占比已经缩水到1%。ICE的期货交易场地已经成为历史；CME电子交易业务收入的30%现来自海外。
随着实体交易场地人去楼空，一些曾经的场内交易员搬到离家近的地方，建立电子化自营交易公司，如芝加哥的Jump Trading和一位纽商所前汽油交易员创办的纽约公司Virtu Financial。Hertshten集团的所有者是格东•赫奇顿(Gedon Hertshten)，他1978年在CBOT的交易场内开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之后曾担任伦敦国际金融期货期权交易所(Liffe)董事，Liffe如今是ICE的一部分。
但电信技术的进步拉近了遥远城市之间的距离。如今，订单在印度和芝加哥之间传输仅需数毫秒的时间。拉热斯称：“电子化意味着市场参与者不用身处伦敦、纽约或芝加哥，而是可以位于你中意的任何地方。你可以在里约热内卢、孟买或北京。”对于Jump或Virtu这样的高频交易商而言，一毫秒实在是太久了。但“绝大多数”的Hertshten交易员仍然用鼠标操作、手动下单，算法交易只占总交易量的不到四分之一。对Hertshten来说，速度快固然重要，但却不值得投入那么高的科技成本去当那个最快的。
拉热斯承认：“如果我坐在（芝加哥的）南瓦克街(South Wacker Drive)的办公楼里，我执行订单的速度肯定比孟买的交易员快。”
Hertshten并不是唯一一家依靠人工下单的交易商。总部位于伦敦的OSTC在波兰、俄罗斯、土耳其和印度等10国设立了16个办事处。OSTC首席执行官容尼•奥康(Jonny Aucamp)表示，他的员工也是如此交易，交易量与Hertshten“差不多”。
既然Hertshten在速度上处于劣势，它拿什么竞争？答案是，聘用数百名聪明的大学毕业生，而聘用成本仅为西方交易商的一小部分。
公司的交易业务漂洋过海，2002年从伦敦扩展到以色列，2004年再扩展到印度。赫奇顿（公司拒绝安排其接受采访）在2009年的一篇行业杂志专栏文章中提出了自己的创想。
“行业必须积极寻找、罗致人才，他们应当是熟悉技术、极为聪明、愿意并能够长时间在交易所营业期间工作的年轻人，”他写道，“行业应当招募的新型人才可以在发展中国家顶尖大学的理工院系找到。”
在实践中，这意味着走近印度理工学院 (Indian Institutes of Technology)这样的院校，这些学校以录取率极低而闻名。内罗毕斯特拉思莫尔大学(Strathmore University)的一份报道称，在该校举行的一场研讨会上，来自Hertshten子公司寰富(Futures First)以及CME的代表向学生们宣传了公司“宜人的工作环境和丰厚的金钱报酬”，声称奖金可高达1亿肯尼亚先令（合110万美元）。（该金额相当于肯尼亚人均国民总收入的948倍。）
公司创始人们将提前出击招揽大学毕业生的举措与电影《百万金臂》(Million Dollar Arm)相比，在这部影片中，一位美国体育经纪人物色印度的板球投手，邀请他们为美国职棒大联盟(MLB)球队效力。
“他们不知道期货是什么，工作原理如何，但还是被录用了，”拉热斯表示。
员工流动率高吓退了一些求职者。拉热斯称，约有60%的员工在入职后两年内离职。据悉，赫奇顿曾试图安抚那些担心子女职场生涯的父母。“行业之外的人认为这是一个丢脸的行业。他们觉得这是赌博，纯粹是碰运气，” 寰富前大宗商品交易员拉雅•帕尔•古普塔(Rajat Pal Gupta)表示。他说自己贡献了伦敦白糖市场十分之一的交易量。
有一些测试来考察求职者的数学技巧和逻辑能力。曾在这里工作过的员工表示，面试官会询问求职者的性格是主动还是被动，是喜欢固定工资还是喜欢奖金。“他们希望了解到我有没有交易员的本能，”前驻印度员工拉吉夫•兰詹(Rajeev Ranjan)表示。“我来自一个民众的金融知识极为匮乏的国家。我甚至不知道‘交易员’是什么概念。”如今，兰詹担任芝加哥联邦储备银行(Federal Reserve Bank of Chicago)的技术专家，从事市场研究。
一旦受聘，新员工就要融入公司的文化。米什拉在班加罗尔的同事们给新员工播放《华尔街》(Wall Street)和讲述巴林银行(Barings Bank)倒闭一事的电影《流氓交易员》(Rogue Trader)。米什拉回忆道：“我们偶有精神错乱的时候。有人把电话砸到旁边的桌子上。因为赔了一大笔钱，有人摔坏了电脑显示器。如此种种。”
离职员工表示，有些交易员赚得100万美元奖金，开宝马(BMW)或奥迪(Audi)上班。但据熟悉Hertshten的人士表示，在印度普通新员工的基本薪水是每月1000美元。招聘公司Objective Paradigm表示，在芝加哥，拥有技术能力的大学毕业生可能领到高达5000美元的月薪，外加奖金。“以极其合理的价格招聘杰出才俊，是吸引交易商的理由之一，”伊利诺伊理工大学金融学教授迈克尔•戈勒姆(Michael Gorham)表示。
Hertshten的总部设在毛里求斯，大多数员工在其旗下寰富的各公司任职。Hertshten表示，交易通过总部位于毛里求斯的公司Mercury Derivatives执行，清算则由总部位于伦敦、由赫奇顿控制的经纪商GH Financials完成。赫奇顿的儿子罗恩(Ron)在2012年对《自动化交易商》(Automated Trader)杂志表示：“我们的后台部门设在伦敦，所有的交易员都在印度。”
Hertshten在印度设有5家寰富的办事处，为各国最多。高管称寰富是一家“服务”公司，而非交易公司，尽管有员工在领英(LinkedIn)上夸耀自己的交易经验。BMR Advisors是总部位于孟买的一家会计和咨询公司，该公司的博比•帕里克(Bobby Parikh)表示，位于印度的公司须为在外国期货交易所进行交易所获短期资本利得交纳30%的税。如果位于印度的员工提供支持服务，不从事交易，公司可以大大减少这部分的税务负担。
竞争对手表示，新兴市场的自营交易商得到了西方交易所的过度帮助，有失公平。例如，对北美以外自营交易商交易的纽商所原油，CME免除近一半的非会员交易费。ICE运营着面向美国天然气、白糖、咖啡、可可、棉花等大宗商品交易的“新辖区”(new jurisdiction)刺激计划。
一家美国自营交易商抱怨道：“被竞争打败是一回事，但如果别人在经济补贴的帮助下展开竞争，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拉热斯表示，他与交易所官员探讨了如何提高交易量和流动性的问题，但Hertshten并未享受特殊待遇。“就我所知，我们既不是差别协议的受益方，也不是受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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