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文摘】所有美好的结局,无一不是历经千辛万苦

2015年03月17日 免费新西兰留学



【导读】

“从明天起,做一个明媚的人。不纠结过去,不忧心未来。知道今天的自己并不一定会让明天的自己满意,所以也不去责难昨天的自己。好好爱着现在的时光。”

“梦想无论怎样模糊,总潜伏在心底,使我们的心境永远得不到宁静,直到这些梦想成为事实才止;像种子在地下一样,一定要萌芽滋长,寻找阳光。”

“一个人在城市穿梭,开始习惯在包中放伞。一个人发烧生病,会乖乖地多喝热水多睡觉。一个人手忙脚乱地做饭,慢慢学会区分糖与盐。一个人生活在烟火里,从容淡定、不慌不忙。终于能够在回忆过往时,不再歇斯底里,在提起未来时,不那么困惑和迷茫。”


文 山亭夜宴


撑着伞在雨中走时,我才会注意地看那排沿街的红房子,多年不见修葺,反倒保持了它应有的斑驳和沧桑。

几年前常去其中某户人家,那时同学还未搬走,旧交故友们的消息时不时地会听说,出门转几个弯碰上,会热络地聊上几句。现在,这么多即时信息,也阻止不了越来越陌生的你你我我。


这地方依旧喧闹、世俗,繁华之城,再多理由不喜欢它、讨厌它,也不能忽视它,像若即若离的某些人,一半世态炎凉,一半底色苍凉。

苾芬说,胖阿姨的小人书店搬走了。那时,一放学,先去小人书店看看有什么新来的书,租书的钱很价廉,书的种类比学校图书馆有趣多了。

胖阿姨叫美淑,尽管被称呼“胖阿姨”,见过她的人都会惊讶她的美人气质,与迟钝、臃肿、笨重不沾边。她桌子上有一帧小照片,相片里是个眉清目秀的瘦美人,每个去她桌面付押金、租书费的人都忍不住瞄上一眼。有的说,是她女儿,但又觉得不太可能。美淑只有一个儿子,偶尔会到小人书店里来玩,附近的人都知道。


“你知道胖阿姨那张照片里的人是谁吗?”我说。

“知道啊。”苾芬瞥了我一眼,好像我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说,“是她自己。”

“不会吧?”

“你很惊奇吗?”

“惊喜又不太可能。”

苾芬笑了起来,说:“胖阿姨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因为生孩子才胖的。”

“你怎么会知道?”

“我问她的。”


听得我更惊奇,苾芬满脸得意地点点头,说:“你们这群胆小鬼只会在背后猜来猜去,她又不是母老虎,直接问难道会吞了你们啊?我一问,她就告诉我了。”

“也许是你长得特别可爱,她又有个儿子。”

“滚!”她笑骂道,“胖阿姨年轻时是个美人胚子,附近住得久的人都见过。她生完孩子,就生了病,必须要吃药才能控制病情,后来病是好了,但体重下不来了。”

苾芬那时执迷于看言情小说,我偶尔看,因为每次新来的武侠小说分散了我一部分的注意力。美淑经营小人书店,她自己也是书虫,和苾芬一样最喜欢言情,对台式言情如数家珍,会互相推荐。

小人书店是苾芬最先发现的,以她的号召力还带动了好几波人去,连男生也去那里借漫画。我常去的图书馆,相继想借的书被捷足先登后,要找本稍微入眼点的书都成了奢望。


那时,苾芬说带我去一家新发现的租书店,我很好奇,问:“新书多吗?”

“多。”

“什么程度?”

“总之,你不用再抓狂了。”

学生时代,一边是禁止看闲书的不成文规定,一边是囊中羞涩的“苦楚”,通常借武侠书还好,借言情还得小心藏着。苾芬属于胆子特别大的女生,像个包打听,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我跟着她三拐两弯走进一个巷子里,她每到一个新环境没多久就熟得像自家门口。一抬头,不起眼的小店名写着:关于美淑的一切。


跟电影《关于莉莉周的一切》没什么关系,我一边打听有什么新书,一边估摸着苾芬是不是特别喜欢电影,才发掘了这家店。

女店主美淑一身碎花长裙的装束,烫卷的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我们进来时店里没有别的顾客,她正看着一本言情小说,显然被故事情节迷住了,脸上挂着暖暖的笑容,和我们说话时眼神中流溢的笑意尚未敛尽。

念书时看闲书,多是打发无聊,成年人不太看书,烦心事太多,时间即便依然无聊,对自身之外的世界已经不再有念想。

美淑的书店里,田园碎花式的布置,几排书架上的书过于陈旧有破损的,能看出被修补过的痕迹;新书的架子前,有块小黑板,写着新到书的推荐。


我去过不同的租书店租书,大多像个驿站,急于出租的是精神鸦片,店内的灯光昏暗得看不清,看书如同吃快餐,付钱、拿书、走人,不会想到多待片刻,去了好多次,从来记不得店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美淑的店里张贴着不同的海报,一些被拍成影视剧的书,海报会贴在她小店的墙上。

苾芬每次翻到借书卡,拿在手上仔细又认真地正、反看一遍,确认是否有涂鸦的画像,她喜欢电影《情书》,看了十几遍,连带对借书卡也有了某种情结。她说台式言情是世俗的闹剧,闹完了,每个人皆大欢喜,而日系的故事,每一个都是青春期的伤怀,一旦跨过这个门槛,便和自己的过去彻底告别了,追忆是不可靠的,谁会傻得念念不忘。

“老了时,会怀念的。”我说。


十几岁时,忧心忡忡地担心未来,悲天悯人地自以为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想要保持距离,担心被同化得令自己惊恐。

时间过去了,找不回来了,这才发觉其实是无可遗憾,曾以为后悔的惘然之事,不过如此,当初喜欢过的人,根本连对方走路的样子都讨厌。

我仍然记得“关于美淑的一切”小人书店,离开学校后,我没再去过,那个地方适合学生,时间像是静止的,美淑是不会变老的爱丽丝。


走一条相同的路,我去图书馆、餐厅、电影院、药房、超市、付账单,往返多年,乐此不疲,每时每刻的驻足,总能发现新的不同。经过那排红房子,我会匆匆看一眼。下雨天时,红砖墙、圆拱窗台,小片小片的玻璃窗,楼里的人来来去去。

童话故事藏在书里,藏在每扇红房子后面渐渐变质、消逝,童话之外的平行世界与所有童话结局相反,那就是我们生存的世界。

苾芬告诉我租书店搬了,是许久之前的事了,她以为是搬了地方,其实早在我们离开学校不久,那一排的商铺已准备拆迁。

岁月无声,枯荣自守,看着新旧转换的屋宇,永恒与无声,一切过往都是能抹去的。


“后来不知怎么样了?”坐在奶茶店里的苾芬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什么怎么样?”我问。

“关于美淑的一切,”她说,“前几天,我表姐要买儿童书给她女儿看,又说孩子的书太贵,图书馆里很少,外面的租书店基本绝迹。”

“不是有平板嘛。”

“她可不希望孩子整天抱着平板,问我有没有办法。”

“真是很会过日子的表姐。”

苾芬笑着说:“她就是能省则省,以前整天捧着言情小说看,我压根不能跟她比,看看现在,打起算盘来,一点都不含糊。”

“美淑会不会也是这样?”


她似乎特别感兴趣这个话题,说:“前两年我在哪儿碰见过她,她没认出我,她现在瘦了些,衣着打扮和过去差不多,化了淡妆,好像一点都没变老。我当时很想跟她打招呼,不知怎么,就一直看着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怕尴尬?怕人家不记得你?”

“怕想起我以前的傻样子。”

苾芬自嘲地笑着,她在准备出国留学,工作六年后,她说她的生活始终是原地踏步,对身外之事既没信心又心怀胆怯,她怕再这么下去,一辈子只能这样了。

“谁不是过着傻得可以的日子,尽量不让人知道呢。”


“你知道吗?我最近想起从前的日子,不是感叹青春期,或者哪个男生,是关于我自己,关于那个时期,关于生命中某个独一无二的阶段可以投入地去做一件事,不论是看言情小说,还是去街头巷尾找吃的,我都做得很认真,我甚至会因为一个疑问等上几天去打听结果。成绩考砸了,晚上一开小台灯,只要翻翻闲书,找找磁带听,情绪再低落也会好起来。上周,我一个人去KTV唱了一晚上的歌,全是快十年前的歌。你想过没有,这几年,生活翻天覆地地改变,居然什么都没有留下,这样的日子,可能会持续到死。”

店员终于端来了我的布丁奶茶,我想问苾芬要不要加份薯条,她折着吸管玩,脸朝向玻璃窗。


“是不是因为要离开这里了?”我说。

“有一点吧。不是伤感,不是为了怀念,有时我会想起美淑,我觉得她内心很强大,她比我们大几岁,她还有童心。我和她聊天,她很了解我的想法,我和我表姐才差两岁,简直是不同星球的。”

“美淑了解你什么?”

“她保留了一部分的自己与外界隔绝开。”

“她告诉你的?”

苾芬犹疑了一会儿,说:“我知道那件事后,考虑了很久要不要告诉她。”

“你打听来的,还是你亲眼看见了什么?”


她对店员挥了下手,点了两份炸鸡块,然后道:“先是听说,我没当真,我不太相信这事会发生在美淑的身上,她丈夫跟别人有染。后来我亲眼看到过,在马路上,她丈夫很暧昧地和一个女人从电影院里走出来,我手上拿着刚从美淑店里借来的书,想想真是讽刺。”

“你就去告诉美淑了?”

“没有,我不会这么做,她可能是知道的,要真是这样,我去说了,一定难堪极了。”

“她后来知道了?”


苾芬用竹签戳着炸鸡块,找了一圈桌子,拿过番茄酱,说:“她丈夫去国外打工时,她一个人经营租书店,照顾孩子。回来后,说是要让她和孩子一起过去,把店铺关了,一家人移民。她的店铺后来转手给别人,等着办移民手续。可是,她丈夫回来的那段时间,认识了一些新朋友,不知从哪儿听说美淑的丈夫在国外混得不错,一个个都想跟他。”

“家里闹开了?”

“没怎么闹吧。”苾芬想了想,说,“美淑把租书店转手时,没考虑过退路,有了这件事后,她又去别处看门面想继续经营。其实那时,租书生意已经很一般了。”

“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想办法?”

“他们没有离婚,她丈夫一时糊涂,后来两个人和好了。”

“能挽回还好。”

“这事换别人,早就哭笑打骂闹开了,美淑很沉得住气,别人都跟她说抓牢钱,就算为了孩子想想也要狠点。她还是老样子,当她丈夫没回来时一样过日子,孩子完全自己照顾,虽然还是同进同出一个门,夫妻俩一句话也不说,一直过了差不多两个月,她丈夫受不了了。”


我忽然想起了美淑娴静时看书,眼神中未敛尽的笑意,我记不清她的样子,但还记得那双眼神中的柔和。她像个感性被动的少妇,内心却这么从容冷静。

“摊牌挽回了?”

苾芬嚼着鸡块摇头,说:“两人谈论到财产分割,经营租书店这么多年,她赚的钱除了补贴家用,就是寄给在国外的丈夫,她丈夫当时是背债出去的,由她一个人支持,她丈夫才安心在外打拼。开个夫妻店,是他们共同的梦想,做什么生意不要紧,他们想要经营的是自己的人生。”

我有些惊讶苾芬知道这么多事,家丑不外扬,何况冷静沉得住气的美淑。谁和谁谈得来,和谁谈不来,全是不由自主的事。若是在当时,很想想象苾芬与美淑会是忘年交,现在反倒觉得很是可贵。

照苾芬说的,美淑的内心与外界保持着一部分距离,免受浸染,这也可能是她的阅历足够洞悉世事的百态万千。苾芬是严格地拒绝,她不喜欢的,一定彻底与之绝交,一部分的她是世俗的成人,另一部分的她是小女孩。


奶茶店里似乎只有我们这一桌,店员在柜台后面打发无聊,说着谁谁下班后有约会,音乐声很轻,是一段钢琴曲,幽美不知名的曲子。

“你知道是什么让美淑的丈夫回心转意了吗?”苾芬说。

“是什么?”

“她说,每次店铺的经营变得困难时,她会想想和丈夫分隔两地的状况,经营婚姻、家庭这么难,她都做到了,那么租书店她一样能经营下去。这一次,是她的婚姻,她得像经营店铺那样,为自己想想办法,为两人的家想想出路。”

“她丈夫心软了?”


苾芬点点头,将空了的盛鸡块的篮子推开点,说:“不是每段婚姻都值得挽回,她说过去他们都太忙着经营生活了,现在经济上宽裕,她丈夫迷了路。后来,他们的婚姻危机过去后,她丈夫还对她说,幸好她没有放手,没有放弃他们的家。”

“他们移民了?”

苾芬摇了摇头,说:“我也是那次在街上看到她,才知道的。租书店已经不行了,他们想开间夫妻杂货店,专卖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日常用品,她丈夫有这方面的渠道,美淑自己会做手工艺品,她是专门为以后的夫妻店铺去学的。”

“我喜欢手工艺品,纯手工的非常贵。”

“她学过很多东西,开租书店太浪费她了,不过那时可能忙不过来吧,她一个人带孩子,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

“她喜欢浪漫,是不是因为她知道所有美好结局,无一不是历经千辛万苦?”

苾芬喝着奶茶,忽然笑了起来,简短地点头,说:“我相信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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