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写:生活在偏远地区的澳洲华人

2020年09月25日 澳微帮


过去几十年,澳大利亚出现了两次人口流动大潮,一次是向沿海搬迁的“Sea change”,另一次是向内陆搬迁的“Tree change”。然而,澳大利亚的华人却似乎没有被这两次人口迁移的浪潮所左右。

澳大利亚统计局(Australian Bureau of Statistics,ABS)的数据显示,目前有近70%的澳大利亚人居住在八大首府城市,30%的澳大利亚人生活在乡镇及偏远地区。

特写:生活在偏远地区的澳洲华人

根据2016年澳大利亚人口普查结果,占全澳总人口5.6%的120万多华裔澳大利亚人中,有111万余人生活在六大首府城市(悉尼、墨尔本、布里斯班、珀斯、阿德莱德和堪培拉),占了全澳华裔总人口数的91.9%。

由此可以推算,生活在乡镇及偏远地区的华人比例非常低。

很多华人经常把澳大利亚形容为“大农村”,把人口接近500万的墨尔本形容为“墨村”。

那要是生活在没有夜生活、周末或晚间连商店门都不开的乡镇偏远地区,更是无法想象

江嘉明:下雨网络会断掉

悉尼出生长大的江嘉明(Daniel Kong)曾是一名药剂师,但是因为他特别喜欢旅游,于是改行做了“空少”。

特写:生活在偏远地区的澳洲华人

受新冠疫情影响,他失业了。

找工作时,他不经意地发现了在圣诞岛有一份药剂师的工作。

这里要先说一下圣诞岛在哪里。

圣诞岛虽说是澳大利亚属地,但是距离澳大利亚本土十分遥远,从地理位置上看更靠近印尼以南的海域。

对于澳大利亚人来说,岛上最有名的是一个非法移民拘留中心和岛上的红螃蟹。

四月,江嘉明只身一人来到圣诞岛,成了一名药剂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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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嘉明说这里非常安全,人们都夜不闭户。

可是那里的通讯基础设施还是很落后,目前手机还在使用2G。

“这里网络连接不太好,有时候,下雨网络都会断掉。”

这里的蔬菜水果都要从澳大利亚大陆空运过来,价格惊人。

“我上个礼拜在超市看到一个生菜都要18块澳元,我不会做生菜包了,太贵了,可能要花1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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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他说岛上的明星红螃蟹十分讨人喜欢。

“好漂亮,很多圣诞岛红蟹,我们开车时要小心,因为可能压着它们。”

圣诞岛人口预计今年内会达到2200多人,华人比例高达20%多,这里还是澳大利亚唯一将农历新年列为公共假日的地方。

“这里大部分都是马来西亚华人,从槟城移民过来的。我觉得马来西亚华人很热心,他们好像把我当成儿子一样,”江嘉明说。

甚至还有人要给他说媒。不过,江嘉明并不打算在这里定居,他希望疫情和经济情况有所好转后,再回到航空公司工作,继续他到各地旅游的梦想。

多少年来,圣诞岛一直面临留不住年轻人的问题。岛上像江嘉明这样的90后年轻人越来越少了。

“很多[圣诞岛上的]叔叔阿姨,他们的儿子、女儿都移去澳大利亚[本土了]。”

张冲天:我就属于tree change那批人

1989年,张冲天从上海来到了澳大利亚第一大城市悉尼。90年代,他又搬到了第二大城市墨尔本。22年前,由于工作关系,他又被公司派到了维州淘金古镇Ballarat。

这个小城市目前是维州第三大城市,据说也是澳大利亚规模不小的一座内陆城市,人口目前估计达到11.5万人。

150多年前,这里是淘金潮时期华人矿工聚居的地方,在当时,不到四万人的小镇上有一万多华人,占了人口四分之一。

现在这里还居住有着不少有华人血统的当地人,从外表上已经看不太出来华人的样子,但是他们会告诉你他们的哪一代有华裔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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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身为Ballarat澳中文化社团主席的张冲天先生说,目前这里有一万多人有华裔背景,其中大约三千多人是新移民。

“我就属于tree change的那批人。“

他说很多搬到乡镇地区的华人,尤其是生意人看中的是当地竞争少、压力小,而且利润空间会大一些。

“为了保护当地很多小生意,市政府曾经有不成文的规定,不允许类似生意扎堆儿。当然现在这规定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是相对来讲,乡镇地区经营小生意,竞争不如墨尔本和悉尼这样的大城市。”

“同时客源的稳定性也相对来讲比较好的。”

对于澳大利亚联邦政府多年来鼓励人们到乡镇地区落户,但是由于基础设施,比如说交通、医疗、社区服务等等都跟不上,很难定居下来的问题,张冲天先生说这也要看情况。

他说像Ballarat这样的小城市,医疗、教育设施还是很健全。而且要想去墨尔本,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王文靖:这里更适合“佛系”的我

来自深圳的王文靖四年前以打工度假签证来到了澳大利亚。在朋友的介绍下定居在西澳西北部金伯利(Kimberley)地区附近的一个偏远小镇Kununurra。这个小镇目前人口预估为5000多人,主要以原住民为主。

“我这里的小镇蛮小,但是又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住这边还蛮贵的,吃的话,我都自己做饭,我自己也很会糊弄自己,做点儿红烧肉什么的。去外面吃,餐厅不是特别多,选择也不是特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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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方面,你要没有车的话,真的不是很方便。这里的干季还好,到了雨季的时候会下大暴雨。热得要命,有的时候外面有40多度。”

“我生活比较有规律,也没有说要熬夜什么的。因为这里没有什么夜生活,我觉得蛮健康的。”

“这里的人和你见面了,不认识都会和你打招呼,比城市里的人要让你感到亲切。小镇上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城市里的话,大家路过都很冷漠,这里你有问题,大家都愿意帮你。”

四、五年在澳大利亚偏远地区的生活,让王文靖更加“澳化”、“佛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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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很深的是,像我们这边公共假日都是双倍工作。[澳洲人]他们宁愿出去玩,也不想要双倍工资。我现在要是真的有朋友约我出去玩,而且难得的机会,我也不会在乎那个钱,我会出去玩的。这就是用钱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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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特别符合我的‘佛系’性格,就是我越来越学会清心寡欲了。我没有那么多欲望,比如买化妆品,也不会买贵的奢侈品。我觉得能够够用就好了。你干嘛拼命去挣钱,为了买贵东西呢?”

不过她的父母现在担心的是她的婚姻大事,说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就要回中国。

“所以我现在纠结的是父母催着让回去[结婚生子],我付出了四五年的青春留在这个偏远地区,然后最后要回去了,真是有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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