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吴孟达只配当配角?他竟然活成了人生舞台的主角

2019年01月03日 腾讯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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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企鹅号

作者:秃顶少女裘千尺


今天在腾讯新闻上线的节目《十三邀》请到了佛系老人吴孟达,昨天刚刚过完生日的他今年已经66岁了。沉寂多年养病、几次传出去世的流言,再次回到大家视野,勾起了我们满满的回忆。在许知远和他的聊天中,我们看到了他跌宕起伏的人生。



他被称为香港电影的“黄金配角”,但是他自己的人生确确实实拿到了一份主角剧本。他经历过大红,也曾跌落谷底,一路以来他见证了香港影视业的发展和衰落,年近古稀的他看透了浮名,如今已经立定成佛。


▲吴孟达做客《十三邀》:演员是骗子?吴孟达坦言:你们都被我骗了


戏如人生


今年,有太多见证了香港影视业发展的人离开我们——金庸、林岭东、蓝洁瑛…吴孟达作为一路看着香港电影兴衰的人,再回忆过往,颇有一点苍凉的意味。


他回忆金庸先生,称赞他很自律。香港的几大才子都爱喝酒,倪匡、古龙、蔡澜,都接着酒意抒发狂意,只有金庸先生不喝。现在他自己因为疾病控制自己戒烟、戒酒,活到了这个岁数,他觉得很多需求都会降低,寡淡但是有滋味。



他回忆林岭东,说小组表演时他们俩和周润发一组,表演偶遇正义少女的小流氓。那时候的表演很青涩,剧情也很老套,懵懂的青春弥足珍贵。



他清苦过,荒唐过,经历了大红大黑,也重新站起来了。看透,是吴孟达现在的状态。他说,自己一个老头子,需要的只是安乐茶饭而已。




吴孟达和周润发、周星驰的恩怨是他经历中比较受人瞩目的故事。吴孟达和周润发在无线培训班就是同学。



但他在困苦时找周润发借钱却被拒之门外。



现在他觉得周润发是对的,某种程度来讲,不借钱给他是对当时的失控情况的一种克制。



从1989年开始,他和老搭档周星驰合作了28部电影,两个人的黄金组合为香港喜剧电影开辟了一个新的纪元。两人曾经亲密无间知根知底,吴孟达说两人知道彼此所有的秘密。



《少林足球》后,两人传出不和。传闻说,原本周星驰邀请吴孟达拍摄《功夫》但又临时爽约,以致吴孟达损失过百万元。《功夫》后,两人再没合作过。而吴孟达因为调养身体淡出娱乐圈,周星驰开始自己执导电影,两人就此分道扬镳,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断交程度。



不过两人的关系已经缓解很多,在吴孟达患病时,周星驰曾经去探望过他,《美人鱼》开拍的时候周星驰也有邀请吴孟达。



他也一直在思考两人疏远的原因,或许“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个定律世人都逃不过。



直到现在,他依然不吝溢美之词,夸赞老朋友周星驰有天马行空的思维、过人的演戏节奏,这些都是很多年轻演员没有的特质。



与朋友和解,与生活和解,与自己和解,吴孟达现在已经看透了一切。



但是之前的他,也有一段荒唐岁月。


70年代的流量偶像


吴孟达于1953年出生在厦门,后来举家搬到香港。他家里开了一间药材店,贩售西洋参、鲍鱼之类的补品。他作为长子,被父亲视为生意的接班人,但他却不想每天过着切补药的日子。


他不喜欢读书,却喜欢模仿,偶然间看到了无线电视艺员培训班第三期招募学员,就瞒着家人报名参加了,过起了白天在店里帮工、晚上学习表演的生活。吴孟达回忆,那时候自己的想法很简单、很虚荣,不爱读书的自己可能也没有办法找到上班的工作,而演员不必上班,还可以登报、可以出人头地,所以想要走上这条路。



他的想法很快得到了实现,不过第一次出镜却没有获得“观众”的好评。彼时,瞒着家人表演的吴孟达已经开始客串参演TVB的电视剧,有一次他获得了台词和特写镜头,这样好的机会并没有让他兴奋,反之,他觉得很焦虑,因为他怕被父亲看到。果然,在饭桌上,被镜头一扫而过的吴孟达出现在电视上。他的父亲大怒,觉得长子去搞表演是不务正业。


但吴孟达坚持下来了,而且在班级名列前茅。和他同班的有周润发和林岭东,吴孟达总是小组的带头人,写剧本、安排表演。毕业时,他的综合成绩排名第五,而且还作为学生代表进行了谢师演讲。毕业以后,善于交际的他获得了很多副导演的青睐,获得了很多出演配角的机会。




最终在1979年,吴孟达出演了《楚留香传奇》,成为了70年代的当红偶像。



《楚留香传奇》是当时的现象级作品,为了和友台PK,TVB几乎动用了全台的资源,大腕如汪明荃前来客串,新晋港姐赵雅芝出演女一号,剧的集数也是一加再加。据吴孟达回忆,当时《楚留香》播出的时候,出租车司机都不开车了,全部赶回家看剧。


饰演男二号的吴孟达也在这股热潮中走红,他说自己是不输周杰伦的程度,那么放到现在,可能就是蔡徐坤王俊凯的待遇。很多女粉丝守在他的家门口等他,房间堆满了礼物,他出去吃饭都不用动手,像一个“残疾人”一样,只要张嘴就有美女喂食。



在这样的醉生梦死的生活中,吴孟达迷失了。


“烂泥”的崛起


沉醉在温柔乡和金钱眼中的吴孟达膨胀了,他开始抽烟酗酒泡妞,还沉迷赌博。风光一时的新晋“偶像”很快就把自己的家底挥霍一空。没钱赌他就借钱,甚至开始找高利贷,想进各种办法继续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


吴孟达回忆,当时他完全没有人生规划,觉得自己的钱今天画完明天会照样赚回来。很快,吴孟达破产了。1980年,他欠下三十万债务,演艺生涯也就此停滞。


从高峰一下子跌落谷底的他靠着一个月3800元的工资过活,而且只能用一半用来当生活费,而另一半必须还债。但是这些债务只能是那些信用卡之类的合法的债务,高利贷的债务还是要他自己想办法。


他把六个催债的高利贷老大约在一起喝茶,请求他们不要再加利息。曾经的好兄弟对他恨恼不已,杜琪峰甚至直接说出:“吴孟达就是一块烂泥,扶不上墙的”。这些接连的打击让他的生活走到了尽头,曾经萌生过投湖自尽的想法。



吴孟达消沉了四年,但是这四年或许是他人生中最珍贵的一个阶段。本不爱读书、学习的他静下心来钻研表演。他看了很多关于表演的书,又结合老电影中前辈演员的表演,研究到底该怎么演戏。


1985年,他获派演出《新扎师兄》,饰演学校的教官。饰演学员的演员中有梁朝伟和张曼玉,这已经是另一个辈分的演员了。回归后的吴孟达很踏实,再没有骄躁的情绪,很多时候都会睡在片场。和他合作过的人都觉得,他变得不一样了,演戏更有味道了,人也通透了。这得益于四年的蛰伏期,沉寂后的爆发往往惊天动地。



曾经的被判定为烂泥的吴孟达,终于崛起了。


演员,越演越难


直到现在,很多观众对吴孟达的第一印象就是周星驰的最佳绿叶。吴孟达和周星驰的第一次合作,是在1989年。



吴孟达和刚出道的周星驰接连合作了《盖世豪侠》《他来自江湖》和《赌圣》。那一年,《赌圣》创下票房记录,两人就这样开始长期搭档的合作关系。



大多数情况下吴孟达是被“整治”的反派角色,但是反派也有反派的可爱。



吴孟达说,自己有一个理论是“演反派要演到人家同情你和爱你”。没有人会觉得自己在做坏事的,如果知道自己在做坏事,很多事情他就会不敢做,这是人性。




想透了这点,吴孟达把反派演得有些有肉,可爱又合理。三叔贪钱、好色、利用周星驰;太保、海公公也是反派。



这些角色往往会有自己罩门和弱项,也会体现出比较幼稚的一面。反派不再是十恶不赦恶贯满盈,这观众看来,吴孟达的这些角色这些反派可爱又迷人,负面角色也有正能量。



对待喜剧,他也同样严肃认真,推敲台词和细节,研究观众究竟想看到什么。



靠着演技被观众认可的吴孟达再次走红了,曾创下一年拍19部电影的记录。演过的角色太多了,他又开始思考,角色演尽了,没有新的东西拿出来,由此陷入苦恼。他不像是那种只演一个类型角色、困在安全区里的演员,只演擅长的角色,哪怕不用心也能交上作业。


吴孟达认为,演员是越做越难的,但他坚信自己在表演领域里还有很大的空间,还有潜力和发挥的余地。他会和导演交流,碰撞想法,研究出新的表演方法。比如他最喜欢的角色——《天若有情》的太保,是跟杜琪峰合作的。杜琪峰提示太保的形象就是狗,他就像狗一样去表演,把这个香港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演得有血有肉。



1991年,吴孟达凭借《天若有情》中的太保一角获得第10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配角。


对待表演,他一向是这么严肃认真,这是吴孟达的自我修养。尽管演了大半辈子喜剧电影,他依然不知道“无厘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吴孟达说:“1994年自《大话西游》以后,香港电影的巅峰期就过去了”。15年了,香港电影一直在寻找,寻找传统警匪港片的味道,有《无间道》;寻找街头巷尾的味道,有《月满轩尼诗》;寻找香港电影新的发展,有《大追捕》。


但是寻找了15年,香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吴孟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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