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也忘不了,父亲咬着牙在专柜给我买球鞋

2019年02月06日 加拿大留学生会


■ 本文转载自潮人

■ ID: swagdog







不管你在哪个城市奋斗或生活,有一个地方,能让你卸下光鲜的“铠甲”,褪下厚重的面具,换上松软的睡衣,睡着散发着阳光香气的床褥,热菜热汤代替了外卖,把闹钟全部关掉,放肆地睡着懒觉。


这个地方叫做:家。



临近过年,对五湖四海的“潮人”们来说,不管发售了什么新的鞋子,也不管多大的牌子互相联名,都没有一张回家的机票烫手。


这几天后台收到了一位哥们的投稿,刚回到家,竟然要“曝光”自己的亲生父亲,小编将他的“举报”内容用第一人称还原出来:




1




这事儿还得从学生时代说起。初中的时候,当时看着班上几个“富二代”,穿着耐克鞋耀武扬威,走路都带风,那个白晃晃的钩子,扎眼,更扎心。



老师似乎对穿耐克鞋的同学格外关照,女生似乎也特别爱和穿耐克鞋的同学打成一片。那时记忆犹新,班里那个一礼拜换一双耐克的同学,老师把他当亲儿子对待;那个穿着全掌气垫打篮球的同学,女生都围着他转。


于是吵着嚷着让母亲买了人生中第一双耐克,记得那时候父母还为此吵了一架,十几年前的耐克专柜,动辄就是千儿八百,那是工薪阶层的家庭一礼拜甚至半个月的收入。



后来母亲还是妥协了,当我兴高采烈地捧着第一双带着气垫的耐克鞋,母亲皱着眉头,父亲抽着烟:你小子一定得给我好好读书,你爸爸活那么大没穿过那么贵的鞋!


这以后,考试名次,成为了我的买鞋依据。一个学期期中考期末考两次,每次考试前一个月,我都会跑去专柜提前欣赏我的“战利品”,然后悬梁刺股。



父母给我的指标是:前十名,可以买500元以下的球鞋,前五名,1000元,第一名,专柜里任选。


因为这个机制,活生生地,一年内我的名次从倒数第5稳定到了班级前5。考过一次第一,买了双心心念念的Dunk Sb,还记得那双鞋要一千三百多,闪闪发光地处在专柜的C位,魅惑众生。


我能拍着胸膛说,我爸至今,都没给自己买过那么贵的鞋子,但他那天给我买的时候,满带笑意,一点也不心疼。





2




曾经以为:一双耐克鞋,改变了我的学渣生涯。


也是从那时候发现,让人感到光荣的不是脚上那只钩子,而是考试排行榜上自己的名次。那些仍旧每个礼拜换着新鞋,但考试名次永远倒数的二世祖们,竟然一点都对他们羡慕不起来。


很顺利地,我考上了市重点高中,班级同学卧虎藏龙,球鞋市场瞬息万变,不变地,还是考试名次奖励球鞋的机制。


高中第一年,我没买过鞋。



被层层筛选过的高中同学,根本不像初中那几个地主家的傻儿子那样浑浑噩噩,看上去谈笑风生,学起来却如狼似虎,考起试来锱铢必较,每个人表面风和日丽,实则都在暗自较劲,高一的这一年里,我从未考进过班级前二十。


高中的时候已经懂点事,我发现,那些拼了命地在班级前五争取一席之地地学霸们,有的穿着发黄的旅游鞋,有的穿着不知名的帆布鞋,有的鞋子都脱胶了,有的鞋身都发黄了,有的鞋带都磨损了,根本系不上了。



虽然我穿着一年前的耐克鞋,但依然鹤立鸡群,威风凛凛。只是我再也找不到能和这只钩子相匹配的自信了。


那时候我渐渐懂得,原来光荣这两个字,真的和脚上穿什么鞋子,没太多关系。




3




然而那年过年的时候,父亲却带我去商场的耐克专柜,他说:我一年没买鞋了,青春期的男孩子,要学习,也要发育,运动容易坏鞋,于是让我选双新鞋,当作新年礼物,无关考试名次。



那一刻,我心里一酸,瞅瞅父亲脚上磨了又磨却舍不得换的皮鞋,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长大以后给父亲买商场一楼奢侈品专柜里的皮鞋,最亮最贵的那种。


高二那年,我没命地学习,终于把成绩稳定在了班级前十。天知道在这个卧虎藏龙的重点高中,班级名次一下子提升十几名,需要多惨烈的脱胎换骨。



那时候校园开始流行穿板鞋,耐克DUNK,三叶草贝壳头,匡威帆布鞋,成为了校园里最靓丽的风景线。那些家境良好却不学无术的借读生,把每个颜色的DUNK和Super Star都买齐了,每天换着一个颜色穿,脚底板犹如行走的彩虹。


而我已经无心于此,一双AIR FORCE 1 穿到死,一心沉溺于学习不可自拔,当我发现父母加班更加频繁,关起房门,为了一些柴米油盐喋喋不休的时候,“考试奖鞋”的这一纸契约,在我心里被撕的粉碎。



我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奖惩制度去鞭策人生未来的小孩子了。




4




开窍以后,我顺理成章地考进了第一志愿,一所名牌大学的王牌专业。


父母喜出望外,在单位里发着糖,犹如宣告着花田喜事一般。


父母直接给了我一笔数额不小的钱,作为奖励,让我买鞋,旅游,吃喝,或者存着。


出了校门,才明白花花世界这四个字的含义,唱K,蹦迪,和女孩子约会,很快,暑假还没过完,就把这笔巨款挥霍地一干二净。



却再也没有去专柜看过一次鞋。对那些层出不穷的新鞋,总感觉千篇一律,食之无味,最主要,接触的人多了,玩的东西多了,也再没有空间,把钱留给鞋了。


父亲送我去大学的那一天,我已经一改高中讨好老师,让长辈满意的形象了。染着亚麻青的头发,烫着离子烫,穿着掉档牛仔裤,内裤的边妩媚地露了出来,踩着一双不知名的板鞋。耐克,阿迪,或是匡威,一出校门,全部成为鸡肋。


我瞥向父亲,那个逐渐苍老的男人依旧穿着那双比他看上去更老的皮鞋,在风中跟我道别:


“臭小子,你要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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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大学,出来容易,进去难。大学这四年,对大多数人,就是用来挥霍青春和解锁新姿势的。


我开始沉迷酒精,香烟,夜店,KTV,和不同院校的女生联谊,朋友越来越多,回家越来越少。



父母给我的生活费满足不了开销,于是我去夜场打工,拉皮条,销酒。


我认识了各种千姿百态的女人,她们不同于校园里那些穿着百褶裙运动鞋的女生,玩骰盅的时候大杀四方,吐纳烟圈的时候又气定神闲,大波浪,包臀裙,高跟鞋,解锁了我对女性的认知,自然地,我把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恋爱,献给了一个在夜店认识的女人。



她不穿Jordan,穿着带防水台的高跟。为了配合他,我褪下了球鞋,换上了豆豆鞋,看着成熟,实则磨脚。


这时候板鞋已经过时,鞋子上的钩子已经无法让人骄傲,比起鞋子,更能吸引女生的每周来校园门口报道的奔驰宝马,不管是操场上挥汗如雨,展示八块腹肌的篮球队队长;还是学富五车,提早收到名企offer的学生会主席,他们追不到的校花,在奔驰C级的副驾里笑靥如花。



就像我的那个初恋,她坐在宝马3系副驾一骑绝尘的时候,我的鞋装十个气垫,也追不上。




6




大学毕业后,才发现现实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虽然是名牌大学毕业,但任何一个offer的薪水都无法满足我的欲望。


扣掉税和五险一金,到手的钱,还不够开三次五星级酒店。更别提猴年马月可以买上车了。


而我却早已以“用自己的方式”,过上了表面光鲜的生活。白天放放高利贷,晚上发发陪酒女,周旋于各种错综复杂的社会人之间,倒来倒去,竟也倒出些油水。



自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朋友越来越多,回家却越来越少。


这些年变化了多少?某宝和微商崛起,买鞋再也不用去专柜,正品的耐克阿迪都输给了莆田产的GZ,RO,CL。


闪闪发光的铁片,流光溢彩的水钻,凶神恶煞的乱钉,成为了夜店里的主流。


人与人之间带着面具互相攀比,走火入魔。租来的车,复刻的表,谁也不服谁,透着虚荣的狂妄,叫做虚妄。


而光荣这两个字,早就被烧成一摊灰烬。



我被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们欺骗,出卖,套路,甩锅。有一阵子甚至被人围剿,几次死里逃生。还好那天脚上穿着运动鞋跑的快,不然走远了。


偏门永远是偏们,狐朋狗友,也永远成为不了朋友。


走投无路的我最终还是回家了,一身憔悴的我把这些经历跟父亲说了,原以为他会对我失望透顶,或者反手一个耳光。


父亲吸完最后一口烟,语重心长地跟我说:孩子,我希望你过的快乐。




7




小时候的快乐,是把球鞋当作奢侈品,而长大后的快乐,竟然成为了奢侈品。


是快乐降级还是欲望升级?



究竟走了多少弯路,才能认认真真地看着脚下的路?究竟走烂多少双鞋,才会学着向欲望妥协?


球鞋的价格涨的远比欲望的尺度要慢,只是当虚荣还被称作欲望的时候,父亲有能力替我助攻;而当欲望快把我吞噬的时候,父亲却再无余力为我护航。



而当时看到父亲为了激励我咬着牙在专柜给我买球鞋的时候,明明心里想的是,以后好好学习,出人头地,报答父母。


我看着鞋柜里藏着的一双双球鞋,依稀能报上年份,与之对应的是考试第几名。讽刺的是,这几年我欲望涨了不少,脚的码数倒没有长。我为了那些与我能力不匹配的欲望,忘记了这些真正合身而舒适的东西。



这让我想起一首歌:陈奕迅的《白色球鞋》,里面有两句词很是应景:“到一定年纪 总算明白 美好的事物 好像大部分都在青春时候发生 那天无意中翻出了那双发黄的白色球鞋 依然还有 心跳温度。”


我连夜在网上找着正经工作,一周后,入职。




8




由于工作表现优异,公司把我从这个小城市调到了上海总部,成为了项目负责人。



面对工作的压力,我想起父亲说的:要好好学习;面对职场上的尔虞我诈,我想起父亲说的:要做个好人;面对欲望的权衡与取舍,我想起父亲说的:要过的快乐。


母亲曾在电话里跟我说过,我离开家乡的这些日子,父亲每周都会整理我的鞋柜,每一双鞋都细细擦拭,而每一双球鞋的来历,他比我还门清。这双700快,给臭小子买的第一双名牌;这双鞋,臭小子第一次考试考进了前十;买这双鞋的时候,厂里不景气,工资也发不出,但偏偏臭小子考上了第一.......



电话那头的我沉默了。


那天我终于明白,真正让我克服欲望,返璞归真的,是对亲人的感恩与反哺。岁月无情,时间是刀,成功的意义不是为了让自己迅速得到什么,而是让亲人,不要太快老去。


这次回家过年,我看到父亲穿着我初中买的那双耐克鞋,经过岁月的洗礼,鞋底已经发黄,鞋面略微掉漆,但鞋型依然挺拔,和父亲的脊梁一样。


他猛吸一口烟,笑着说:他这辈子,都没穿过那么贵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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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点个好看

祝大家2019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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