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诺:无味之味

2015年01月21日 新西兰柏瑞图葡萄酒



黑皮诺日渐流行,却非人人可以欣赏。


有人曾经说过,黑皮诺实际上是风味寡淡的品种。

如果说出此话的是波尔多人,我们可以忽略不计,因为这必定出于波尔多对于勃艮第黑皮诺的嫉妒。然而,这一言论并非出自波尔多列级庄所有者之口,而是康帝酒庄的共有者Aubert de Villaine。

竟敢说黑皮诺风味寡淡?我们这些薄皮黑皮诺的粉丝们可能会将De Villaine视为恶棍。然而,如果我们愿意挖掘这一挑衅言语的深层意义,或许能发现Villaine所言不无道理。(且不说“DRC先生”是葡萄酒业界最友善、礼貌和优雅的人之一)。

Aubert de Villaine想要指出的要点是,黑皮诺的无味,或黑皮诺所呈现出来的任何味道,体现的正是与此品种对所在环境与风土作出反应的能力。

平庸的风土产出毫无个性的黑品诺,优秀的风土产出美味的黑皮诺,伟大的风土可以创造传奇! 我无意讽刺,然而,大多数黑皮诺的酿酒师和粉丝们—如果他们是男性—或许他们一辈子也就戴三四回领带,容我加上一句,还是同一条。

并且他们也并不特别在意他们酿造或是喜欢的酒获得了90分还是100分。真正的黑皮诺爱好者会因为黑皮诺酒获得的分数多过道琼斯跌的点数而感到奇怪。(他们中甚至有人以为“道琼斯”是个人名)。真正的黑皮诺爱好者也会质疑当黑皮诺的颜色像赤霞珠或是西拉一样深,他们看到那样的酒,就如同看到白皮肤的人晒成古铜色那样奇怪,薄皮的黑皮诺从来都不应该经历过度萃取。即使是在成熟度非常好的年份,优质的黑皮诺大多呈现出淡红宝石色。

纵观全世界所有的红葡萄酒,再没有任何一个能拥有黑皮诺这样愉悦的口感。演化之后的黑皮诺,总能拥有如丝绸甚至天鹅绒般的质感,绝不会是粗糙的。亚麻虽然是优质的纺织品,但并不适合用来形容这个品种。优质的黑皮诺饱满却不厚重,相反的,即使是香贝丹和波玛尔(Bonnes Mares)也不失其清新。黑皮诺所表现出来的饱满如同女人般柔软而迷人。

优质的黑皮诺口感微妙、精致,富于韵味,集中而悠长,敏感而不脆弱。让我们摒弃政治正确,还是直面现实吧。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如此的精美感觉。只有敏感的成年人能够欣赏,只有同样敏感的葡萄酒爱好者才能够真正品尝与感知黑皮诺这一多彩品种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极好的黑皮诺的口感并不简单直接。

伪黑皮诺爱好者以为优质的黑皮诺如同“好莱坞大片或是怪兽”。好莱坞大片,以我之见,是好莱坞电影当中以特效取代剧情。通常都是商业片,比如变形金刚中从卡车变成机器人再从机器人变回卡车。

我也常想,优质黑皮诺会被诗人或是受虐狂喜爱,而赤霞珠则是会计师和暴发户的最爱。明显地,我这样概括因为我同样坚信波尔多能衬托勃艮第的伟大而勃艮第也这样回报波尔多,这逻辑就如同男人的存在有助于定义女人,反过来也一样。或说因为山谷的衬托,山脉才显得特别雄伟。

然而,我确信黑皮诺是更具有哲学性的葡萄。不是任何哲学,而是一种“道”的思想。赤霞珠,于我而言,是更偏向“儒学”,更保守,更“服从君主或父权”的那种葡萄酒。因为真正的黑皮诺是不混酿的,从逻辑上也是更个人主义的葡萄酒。

撰写于 2300年前的最睿智的哲学作品之一《庄子》,其中有一个非常有趣的庄周梦蝶的故事。庄周在花园里读书的时候打了一个盹,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停在自己膝上。当他醒过来,这位哲学家怀疑到底是他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自己是蝴蝶做梦变成的庄周。

黑皮诺的粉丝现在面对同样的迷思,到底是他们爱着这个品种还是黑皮诺爱着他们?


【In every drop of New Zealand wine is a dew of the essense of our land.

每一滴新西兰葡萄酒都是净土的精华凝结出的甘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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