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2015年出生的中国平民子弟长大后如何生存和竞争

2016年10月28日 小留学生在澳洲




        我的父母生于50年代,是不折不扣的平民子弟;我生于70年代,现在算是白领精英,但依然是个平民子弟;我有个00后的女儿,再过20年,她将长大,我在想,那个时候她这个新平民子弟将会面临怎样的世界,他们应该如何生存和竞争。

        不止我在想这个问题,我身边的80后90后朋友也在想这个问题:甚至连前不久美国第一夫人米歇尔奥巴马在支持希拉里竞选美国总统的演讲中也在想这个问题。我觉得,这也许真的是个问题。

        20年后的世界会怎么样?微信还在吧,汽车自动驾驶了吧,农作物养殖业和家务交给机器人了吧,who knows.

▋我们这一代,倚仗的是工具的胜利

未知让人恐惧,回忆却让人些许宽慰。

        25年前的某个清晨5:00,我从中国中部的一个四线城市的农村家中出发,用一根扁担挑着两筐行囊,步行到一公里之外的乡村公路,等待拦截过路的长途客运汽车,我此行的目的地是北京。

        那天,我坐上长途汽车又下来,搭上洞庭湖的汽船轮渡又下来,再坐上4路城市公共汽车到火车站又下来,然后从窗户爬进难得停靠的过路绿皮火车,此起彼伏经过20多个站台颠簸23个小时辗转来到北京,彼时尚不繁华但晴空万里的北京,那年我15岁,要去清华大学上学,人生第一次出门。

那一年,高考已经恢复了12年,曾经被毛主席割去的“资本主义尾巴”正在渐次重新长出来,我已经可以在非国营饭店吃到3块钱的京酱肉丝盖饭,米饭免费加,管饱。

仔细想来,我们这一代人的感恩,源于高考选拔下的人口流动机制,源于可以扔下铁饭碗去海南创业淘金的人口流动机制,也包括后来温州、东莞的工厂刺激了流动,城市里到处盖房子刺激了流动,深圳的华为们和中关村的联想们刺激了流动,人口肉身的流动带来了劳力和知识的流动,带来了投资和消费的流动,带来了经济的繁荣,也带来了一代人见识的增长和命运的转折。

四年后,清华大学的一根64K专线连上美国,我已经在主楼实验室用上了互联网。再过了一年,北京西单电报局开出第一张拨号上网的工单,中国市民开始用上了互联网。又过了一年,我大学毕业了,第一份工作就是互联网,那时候整个中国的网民不到10万。

后来的事情,正如你我都知道的桥段,田溯宁回国了,张朝阳回国了,李彦宏回国了,马化腾在深圳搞QQ聊天,丁磊在广州鼓捣163邮箱,中国互联网网民过百万,过千万,过亿,过N亿,直到人们不再关心这个数字,因为它已经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奔腾的20余年间,如果在月球上架设一辆红外热感仪,你会观察到,整个地球上只有神州大地这块热土的颜色分外不同,交通工具越来越发达,人口肉身流动越来越快,但我想分享的感受是,在中国,这20多年,比肉身流动更匪夷所思的是信息流动。

信息流动进一步带动了人、知识、商品、资本和交易的流动,整个民族似乎在这股洪流的裹挟之下,自动自发的,又仿佛冥冥注定的生长、进步。一个民族、一代人的智商已经事实上显著被提高。作为个人消费者,我深深感恩于这个时代;作为劳动者,我深深感恩于这个时代。

我分明觉得,自己这个平民子弟还算是幸运的。

我的童年没有住房贷款,我的小升初没有奥数,我生活的社区没有毒品和黑社会,我的同学没有ABC(在美国出生的华裔),我的同事没有富二代,我的上司没有资本家(最多只能叫民营企业家),想在马路对面和我竞争开饭馆的小明也不知道什么叫做风险投资,当然我也从没有担心过远在万里的印度阿三或者连生气都不会的机器人,他们可能会掠走我的工作和饭碗——虽然这些在2016年的今天都已经是客观的存在。


▋孩子这一代,需要依靠原创的生产力

扯远了。该说说我女儿她们这一代人的事儿了。

当我在iPad Pro键盘上敲下这一段文字的时候,女儿正和她妈妈在北爱尔兰的游程中渡过自己的11岁生日。她天真浪漫,她无忧无虑,她也许偶尔会思考一下明天会在异域的风情中触碰到何种的好奇,但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爸爸此时此刻正在操心那么无聊而又无用的事情——20年后她这样的平民子弟应该如何生存和竞争?

但这事还真得操心。如果你是个平民,恰巧又有孩子,我打赌你也得操心,毫无疑问的。

你不是王思聪,更不是王健林。你还在彬彬有礼地上班,人家已经在粗暴的原始积累了;你还在算计下个月的房贷,人家已经在用钱赚钱了;比这更悲哀的是,你仍然还在百忙之中下拉刷新你的手机app,偷窥国民老公的第几任女友在他投资的第几个直播平台上打情骂俏,你一边心安理得的消费你一手捧起来的吸金明星,一边又在深夜的辗转反侧中和老公老婆喃喃抱怨——我们还在奋斗的路上,我们的孩子已经和富二代一起赶路了。

这还不是最紧要的。

紧要的是,20年后,你的孩子长大成人,世界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

20年后,工作机会已经彻底在全球范围内展开竞争。20年后,人很可能不得不和机器人竞争工作岗位。

20年后,印度人的英语更好,他们的孩子不用翻越肉身远涉美日,已经抢走了你孩子的软件外包订单。20年后,越南人的工资更低,富士康都不在中国开厂招工了。

20年后,中国的富人在用美国和日本研发的机器人料理家务,你固执的认为孩子小时候学不好计算机不会英语没关系大不了长大后去当保姆去扫地却发现地都没你扫的份。20年后,好不容易滴滴打过来一辆车,却发现是辆无人驾驶的新能源车,你家孩子不但专车生意做不成了还要每坐一次车给以色列人交一份专利费。

20年后,奥迪想了想还是觉得不会生气没有抑郁症不会跳楼的机器人更靠谱,他们用不着我们的孩子在流水线上耍焊枪拧螺丝了。20年后,芬兰的教育体制出品更多优秀的文化创意人才,你家孩子只能每月充值忙着给人家孩子做出来的游戏打工了。

20年后,还有更多的20年吗?

不是危言耸听。不是杞人忧天。20年后,全球工作机会向科技、金融、艺术、工程、设计迁移,向有国际化视野、思维和能力的知识工作者迁移,向启蒙过的、独立思考的、懂得沟通和协作的地球人迁移,全球如此,中国概莫能外,我们家的孩子,准备好了吗?

I am afraid NOT.

不要说,我们今天已经贪婪的吮吸了西方300年的文明成果,把他压缩到30年勤奋而又奇迹般地复制了中国;不要说,今天我们习以为常地过上了美式德式英式日式韩式的生活方式,所以就可以想当然,我们的孩子在面临富二代同龄人竞争的时候,依然可以优哉游哉地像他们父辈一样用压缩饼干的方式复制并分享他人的竞争优势?

NO WAY.

上半场是工具的胜利,我们用西方同样的烹调工具调制了貌似相仿的食物,我们无需探究这些工具的内核和原理,没来得及思考应该有什么样的教育机制和社会运行方法打造属于自己的工具,我们甚至还有意无意模糊了一些知识产权的边界。

但是,上半场属于我们,我们孩子的赛程在下半场。

下半场的竞争力来自于原创的生产力,原创生产力的激酿来自于我们从小怎样认识世界,认识自我,认识他人和社会。

世界已是地球村,信息唾手可得,新知层出不穷,人类在共荣的框架下展开集体学习和互相学习的窗口早已洞开——现在西方已经开始学习中国的互联网,他们研究微信为什么这么牛,研究为什么美团长大了它的老师Groupon却快死了——我们也开始研究美国的教育内容和方法为什么能够培养出来更多独立思考的创新人才和企业家精神。

是的,如果我们非得探究2005年到2015年这一代中国的平民子弟在20年后如何生存和竞争,如何逆袭已经赢在起跑线上的富二代、ABC等同龄人,那唯一的答案也许就是互联网。是的,中国平民子弟如何在6-18岁的时候就养成通过互联网学习的习惯——今天的带宽已经不是问题,上网价格完全可以接受,小额支付也足够普及。

互联网推倒数字鸿沟,在它面前,富二代、ABC与我们平民的孩子们一样公平,可汗学院的服务器不会分辨你的肤色、国别或者手机价格——问题是,你是继续让自己的孩子沉迷在《熊出没》的动画片里,还是放纵他遇到不会的数学题就用某猿搜题抄个答案了事,还是鼓励他跃入全球知识库的海洋里,去学习、去发现、去创造,成为那个20年后顺应时代发展、逆袭家庭背景并掌握自己命运的年轻人呢?

YES.IT IS A PROBLEM AND DEPENDS ON YOU.(是的,这是个问题,而且答案取决于你自己。)



原文作者方刚。天晴编辑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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