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的麻烦在于它占用你所有的时间

2016年06月17日 今日头条




满地都是六便士,有人却抬头看见了月亮。一个贫穷而美貌的画家,在世界上可能遭遇什么呢?威廉·德库宁的一生,或许是一个不错的答案。

今日推荐艺术史侦探的头条号文章《贫穷的麻烦在于它占用你所有的时间——伊莲娜和威廉·德库宁》。


大部分艺术家都很穷。因为他们在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里都没有正常工作和稳定收入。威廉·德库宁是少数正面谈论贫困的艺术家。他有句名言:贫穷的麻烦在于它占用你所有的时间。 但他又不愿意改行。他说:别人画画是为了活着,我活着是为了画画。


威廉·德库宁是荷兰人,出生在鹿特丹,和文艺复兴时期的大学者,有“人文科学的王子”之称的伊拉斯谟是老乡。伊拉斯谟虽然号称是“鹿特丹的伊拉斯谟”,但他云游四海,主要的活动范围在巴黎,伦敦,鲁文,巴塞尔。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欧盟搞的大学生交换项目取名“伊拉斯谟计划“了吧。


德库宁也是不出门会死。22岁时蹭英国货轮到了美国弗吉尼亚,干木匠活和刷房子,画广告画挣生活费,一年后到了曼哈顿。



这名贫穷而美貌的男子和其他纽约的年轻穷画家们很快打成一片,尤其是亚美尼亚画家阿希尔·高尔基。他又认识了以后将改名罗斯柯的俄国移民罗斯科维奇,以及戈特利布,波洛克,纽曼和巴齐奥特斯。大家志同道合,到40年代还混在一起,常在罗斯柯的公寓里聚会,后来在美术史里他们被叫做“纽约画派”或者“抽象表现主义画派”。



▲瑞内的肖像(1924)


威廉·德库宁20岁时的作品。装饰性的红裙子,黄床单,墨绿色小丑娃娃,衬托出结构鲜明坚实的女娃脸蛋。有抽象的色块,也有非常个体的细节。在画面上进行这种多种手法并置的实验,德库宁持续了一辈子。



伊莲娜 (1941)


1935年,经济大萧条中,罗斯福新政的项目之一是由召集全国艺术家进行“联邦艺术工程”(Public Works Art Project)的创作。德库宁也得到了工作,设计壁画, 可惜一年后,他失去了这个工作机会,因为他不是美国公民。但是他尝过当全职艺术家的幸福后,就不肯回头做兼职,从此完全靠卖画和教学生的收入。



站立的男子(1941)


这段时期德库宁有很多未完成的作品。绘画过程的意义对他来说比完成的画面更重要。


他的学生之一,伊莲娜·弗雷德,纽约中产阶级家庭出来的白富美。伊莲娜上小学时就能给同学画肖像挣钱,后来在妈妈的支持下踏上了成为女艺术家的不归路。她比威廉·德库宁小14岁。她对他仰慕已久,很快两人就成了一对。1943年,两人结婚,共享一间画室,德库宁就成了复数。很多人都知道德库宁,知道德库宁(复数) 的人就不那么多了。




威廉对伊莲娜的教学要求是:精确,精确,再精确。这让伊莲娜的画有种美国画家里罕见的优雅和稳定。她1946年画的肖像,20美元卖给了她的姐姐。这是这两口子最穷的时候,20美元是一大笔钱了。




威廉·德库宁自己的画则走向另一极端:运动。抽象主义和表现主义都是源于欧洲的艺术运动。但是欧洲这块古老土地上,形式感的包袱太沉重,不管怎样变形和解构,总象受着文化地心引力的作用,放不开。新大陆的气场果然不同。德库宁的《粉天使》(1945),像淋漓尽致的屠杀,又像甜蜜血腥的浪漫,满天碎肉。




两口子的关系,是“开放式婚姻”,总结起来就是,威廉·德库宁睡自己想睡的女人,伊莲娜·德库宁睡对威廉德库宁事业发展有益的男人:比如艺评家哈罗德·罗森堡(Harold Rosenberg),画廊老板Charles Egan,等等。


众人眼里完美的一对,但是两口子都酗酒,无休止的争斗。




1957年,德库宁夫妻分居。伊莲娜住纽约市区,威廉搬到长岛。


1952年,伊莲娜开了第一个个展。她在理论上坚定地支持抽象表现主义,但是在实践上还是喜欢画具象题材。她的最爱是肖像画。对于她来说,画肖像是切入人物内心的一种过程和行动。1963年,杜鲁门图书馆请她给美国总统肯尼迪画像,因为她能够画得快,做过一些准备工作后,坐一次就能画完。伊莲娜对这个工作也尽了全力。去西棕榈滩画总统,象人类学家一样,在旁边看,记笔记。最后回纽约整理,收集JFK各个角度的照片,分析家人眼里的他,员工眼里的他,公众眼里的他。每次电视里出现总统,她都要画张速写。觉得把他看透到骨头里了,用了一年时间画了25张肖像。




伊莲娜能画也能写,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笔杆子。她给美国当代艺术重要期刊《艺术新闻》ArtNews, 写过上百篇评论,不但写德库宁,也写抽象表现主义里的其他画家。


伊莲娜说罗斯柯和克莱因都是行动艺术,抽象表现主义里的老大哥罗斯柯不干了。他提笔反驳:“作者本人就是艺术家,应该知道贴标签其实就是涂脂抹粉。无论对行动一词做怎样的阐释和引申,我的作品从外观到内质都和这词毫无关联……一切都应该最终在作品中得到裁决。” 


行动绘画也好,抽象表现主义也好,都是一个标签而已。法国作家塔比埃在1952年把阿尔伯托·布雷,威廉·德库宁,卡雷尔·阿培尔,让·杜布非,等人的画都称为“Art Informel”,不定形艺术——从潜意识里流出来的依稀图形,线条,轨迹和印迹。



让·杜布非《意志力》(1946)


60年代末,在罗森堡和伊莲娜的力推下,德库宁在艺术史上的地位已经确立。MoMA在1968年给他办了个展,在阿姆斯特丹的荷兰国家博物馆,伦敦的泰特画廊,芝加哥艺术研究所,洛杉矶美术馆巡回展览。




1950年的《挖掘》,据说灵感来自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苦米》里在稻田里劳作的女人。细密的形状,让人想起博西和勃鲁盖尔绘画里那些无穷尽的小细节和小怪物们。这可是2米高,2.5米宽的巨幅作品。



《黑和白,A面》(1959)


伊莲娜和威廉分开期间,经济拮据。幸好她有才,在不同大学短期教书,1985年才在国家设计学院获得终身教职。


长达20年的分居也没有让他们离婚。毕加索也一直没有和俄国妻子奥尔加离婚,那是老派西班牙男人做派:再怎样也不和太太离婚。德库宁夫妻不一样,火花还在,1976年两人又复合了,直到1989年伊莲娜的死把他们分开。




1997年,德库宁92岁时去世。去世前几年,德库宁一直在尝试新的创作方法。至于他的作品“交流”(interchange, 1955) 在2015年拍出了3亿美元,创绘画作品有史以来最高价格,其实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本篇文章转载自头条号艺术史侦探,原标题为《贫穷的麻烦在于它占用你所有的时间——伊莲娜和威廉·德库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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