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男孩子心中都有一个江湖梦,于是他们在新西兰当起了“古惑仔”

2016年06月25日 新西兰天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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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西兰是世界上帮派最密集的国家。


在这个人口只有四百多万的岛国,盘踞着大约七十个大大小小的帮派,拢聚了超过四千名帮派成员。


生活在新西兰,你很有可能见识过马路上油门轰鸣、招摇过市的摩托机车队列。


头盔、墨镜、纹身、马甲、绣标…… 如果满足这些条件,他们十有八九来自新西兰摩托机车帮派。

帮派成因
从广义上来说,帮派是一种古老的社会组织。


在中国,与庙堂相对的是江湖,在港片里,人们称之为黑道,西方文化则用“underground”、“outlaw”等词汇勾勒出帮派游离于体制之外的特征。


香港电影《古惑仔》是一代人的记忆

帮派内部自有其一套区别于其他组织的规则,这是帮派与生俱来的基因。


现代帮派的形成,基本围绕着殖民影响、社会排斥、文化冲突、经济贫困、制度性歧视和种族主义歧视这几种原因,光从字面上就体现出强势与弱势、主流与边缘的尖锐对立。


新西兰帮派也不例外,他们身上甚至可以看到所有这些因素共同作用后的结果。


提到新西兰帮派的成因,50年代毛利族群向城市迁移的浪潮是无法回避的话题,大量毛利人进入城市却无法融入主流社会,为帮派的形成提供了温床,据悉,新西兰帮派成员中将近80%都是毛利人。


Mongrel Mob成员 摄影 Jono Rotman

新西兰的帮派主要有两类,一类是街头帮派 (street gangs),比如新西兰最大的两大帮派Mongrel Mob和Black Power,2003年的统计显示,新西兰监狱11.3%的帮派成员中,68%来自这两个帮派;

另一类就是摩托机车帮派 (motorcycle clubs),机车党名称中一般包含“motorcycle club”的缩写“MC”。当然,摩托机车并非机车党专属,很多街头帮派也把它当作自己的座驾。


机车文化
新西兰的摩托机车文化之所以形成今天的面貌深受美国影响。


二战结束后,福利优厚、精力旺盛的退伍美国士兵开始骑着摩托车成群结队地游荡,一路挥洒荷尔蒙,给无聊的生活注入肾上腺素,声名昭著的非法摩托机车帮派“The Hells Angels”(地狱天使)即脱胎于这一时期。


LIFE Rides With Hells Angels, 1965

60年代,摩托机车俱乐部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不到5年,机车轰鸣响彻了整个美国西海岸,并开始向世界扩散。


“Outlaw Motorcycle Club”(非法摩托机车俱乐部)这一概念以社会毒瘤的姿态成为媒体语汇、进入公众视野。



流行文化在摩托机车向世界扩散的过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50年代,摇滚乐随着唱片进入新西兰。


Bill Haley、Chuck Berry、Fats Domino以及“猫王”Elvis Presley席卷“绵羊国”,听着“羊咩咩”长大的Kiwi哪里听过这么热血沸腾的动静,纷纷接受“靡靡之音”的洗脑毒害,开始疯狂模仿新潮的舞步、着装和发型。


夹克、牛仔和摩托靴毫无悬念地成为那个年代的扫街必备装、撩妹基本款!


Elvis Presley

摇滚先行,电影随后,这一时期,黑帮元素借助影视作品开始长驱直入。


“少女杀手”马龙 • 白兰度 (Marlon Brando) 主演的《飞车党》(The Wild One, 1954) 作为“摩托公路片始祖”,是第一部讲述非法机车党的电影。


Marlon Brando

“当代最传奇的机械发明”——摩托机车在片中抢尽风头:诺顿 (Norton) 、BSA、凯旋 (Triumph) 、哈雷 (Harley Davidson) 、雷鸟 (Thunderbird) 等机车纷纷亮相。


Kiwi少年从电影中悟出一个道理:成为马龙 • 白兰度、俘获Kiwi少女芳心的第一步,就是拥有一辆摩托机车!



这部电影在新西兰一度成为禁片。


事实证明,禁片是对一部电影的最高赞誉。


此后,在一系列摩托公路电影的推波助澜下,摩托机车成功取代Kiwi胯下的绵羊,登堂入室、大行其道!



新西兰机车党
1961年,上面提到的“地狱天使”在海外的第一个分舵在奥克兰成立,Kiwi对机车文化的狂热可见一斑。

地狱天使奥克兰分舵早期成员,1960

“地狱天使奥克兰分舵”作为新西兰机车党的始祖,深刻影响了后起之秀,不光组织架构成为众多新西兰帮派的借鉴对象,圆形的帮派标志亦被Kiwi古惑仔们奉为典范。

Hells Angels New Zealand

如今,世界五大机车党中就有四个在新西兰设有分舵,除了“地狱天使”,还有来自德州的Bandidos MC、来自芝加哥的Outlaws MC和始创于澳大利亚的Rebels MC。

新西兰也不乏本土“机车党”,比如发展迅猛的Head Hunters MC、2010年之前全国最大的Highway 61 MC,以及Road Knights MC、Tribesmen MC和Red Devils MC等。

NZ Outlaw Motorcycle Club, 2016

成为机车党
机车
毋庸置疑,拥有一辆回头率爆表的摩托机车是每个机车帮派的第一政治正确!好马配好鞍,和海外帮派一样,新西兰的摩托机车帮派成员也推崇英美机车品牌,比如凯旋 (Triumph) 和哈雷 (Harley Davidson)。


金属材料的冰冷质感、大排量油门的巨大轰响,让人血脉喷张、高潮连连;毛利大汉威武的身躯与摩托机车粗犷的外观相得益彰。


“拉轰”一词简直就是为此情此景量身打造的。



一言不合翘头就走,这种炫技式的驾驶技巧将阳刚之气演绎得淋漓尽致。


绣标
“绣标” (Patch) 对机车党而言意义重大,并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文化。


绣标形制巨大、引人注目,通常位于机车党马甲的背面,包含俱乐部图腾、名称以及归属地三个部分。



骷髅和翅膀是机车党绣标中比较常见的两种元素,分别代表着暴力和自由。


人们还可以通过patch来判断它所代表的俱乐部的性质,比如“three-piece patch” (三块绣标) 往往代表着非法俱乐部,遇到身披这种绣标的机车党,保持警惕总不会错。


Head Hunters MC的绣标

非法机车党喜欢自称为“1%er”,这个称谓源于American Motorcyclist Association (美国机车人协会,AMA) 在1947年的一份声明。


AMA声称,99%的机车骑手是守法份子,暗示其他机车党是非法帮派,把自己划为1%的非法摩托机车俱乐部往往把这个元素作为绣标戴在身上。

想要佩戴绣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须经过组织严格的考验。


考验期间的成员被称为“ The Prospect” (被观察者),他们完全沦为帮派的跑腿和苦力,失去了个人自由。


只有得到了帮派多数人的肯定,才能升格成为正式会员,在入会仪式上宣誓效忠,并被授予绣标,成为所谓的“The Fully Patched Member”。



来之不易的绣标对一个帮派成员来说简直是圣物一般的存在。


如果不小心遗失可能遭到殴打和驱逐;偷取敌对帮派绣标的行为会被大肆赞扬,偷来的绣标会被展示在帮派大本营或者缝在裤子上以示羞辱。


介于绣标对黑帮的重要意义,2009年,新西兰政府出台禁令,希望取缔这一罪恶的符号,禁止特定帮派佩戴绣标出现在政府、学校等场合,违者将面临拘禁或者罚款。


反对该政策的帮派则逐渐用颜色取代绣标,继续强调和宣扬自己的身份认同。


“禁制绣标”的警示牌

纹身
身上没有几处纹身,怎么好意思自称黑帮?


与世界上其他机车黑帮流行的骷髅、翅膀等图案不同,毛利特色纹身moko让新西兰黑帮“一枝独秀”


Mongrel Mob成员 摄影 Jono Rotman

这种覆盖整个脸部的纹身起源于毛利部落,作为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同时也有威慑敌人的作用。


Moko所代表的毛利传统和现代帮派所推崇的忠肝义胆完美契合,被主流社会边缘化的相似境遇,让毛利“古惑仔”们纷纷捡起老祖宗留下的传统,向世人昭示自己的身份认同和帮派信条。


Mongrel Mob成员 摄影:Jono Rotman

犯罪阴影
摩托机车虽酷,一旦和暴力、谋杀、毒品、性侵等犯罪活动联系起来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70年代,新西兰帮派冲突频繁,逐渐形成了分别以Black Power和Mongrel Mob为首的两大敌对阵营。


在2007年双方的一次枪战中,两岁的小女孩儿Jhia Te Tua被误杀,当时她正在家里的沙发上睡觉:


Jhia Te Tua's death》,作者 Tom Scott

在帮派文化中,女性通常被视为附属品。


强奸女性在帮派中有一个专属名词:“blocking”。1988年,一名年轻的奥克兰女性遭到“杂种暴民”绑架,超过15个帮派成员对她实施了轮奸。


新西兰两大摩托机车帮派Hell’s Angels和Highway 61也冲突不断。


1971年两派发生斗殴,1975年一名Highway 61成员被对方枪杀;1993年,Highway 61成员被指控盗窃,收缴车辆总价高达一百万纽币……


A Better Place
犯罪无疑给摩托机车笼罩上了一层阴影,机车的轰鸣声听起来总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长期以来,新西兰政府试图通过预防、干预和抑制等手段、多管齐下解决黑帮问题,然而新西兰黑帮复杂的成因让这一问题显得尤为棘手。


一些事例表明,家庭和社区往往是让许多帮派成员浪子回头的重要原因。


随着年龄的增大,一些帮派成员有了自己的家室,心里有了牵绊,心肠自然变得柔软。


这是2006年,49岁的“杂种暴民”成员Larry Potae为奥克兰Ōtara的Awhi Early Childhood Centre进行志愿服务的画面,那时的他已经是8个孩子的爷爷:

Larry Potae和孩子们

Alex de Jong是新西兰帮派“Tribal Huk”的老大,他和手下的成员每天制作近500个三明治,提供给Ngaruawahia30个学校的孩子,每周高达两千纽币的成本由帮派运营的小农场支撑。


这件事他们已经坚持做了5年……


手持三明治的Alex de Jong
新西兰是“世界上最后一片净土”,但绝不意味着中土世界没有“阴暗角落”。


帮派没有错,摩托机车也没有错,错的是骑着摩托烧杀抢掠的黑帮,以及孕育黑帮的社会温床。


新西兰帮派正在发生的改变告诉我们,象征罪恶的帮派标志可以变得有爱,让人胆颤的机车轰鸣可以戾气不再——谁说帮派就不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呢?


来源:新西兰天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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