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孤独死的清洁工:他们每一次清扫,都是对孤独生命的最后一次回顾

2018年07月22日 英国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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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死,一个沉重、悲伤,却又不得不提的话题,

每年,日本约有3万人孤独得在家中离世。

预计在15年之后,日本每年孤独死的人数可能会达到10万人。

为了正视这个问题,CNA之前拍了一部纪录片,名字就叫《孤独死》,

Masuda是一家孤独死清洁公司的老板,


15年前,因为看到一个邻居老人孤零零在家中去世,他有了成立这个公司的想法。

“那个老奶奶之前对我很好,她去世之后,她的亲戚都不愿意来打扫她的房间,因为他们太悲伤,无法承受再看到她生前的东西”。

之后的这些年,他便一直在跟孤独死打交道。

15年间,公司的业务量一年比一年多…

纪录片一开始,

他和公司的其他清洁工正准备赶往横滨的一个“孤独死公寓”,当人们发现公寓里的逝者时,他已经去世两周了,

最后,只能通过牙齿来辨认他的身份。

“这不是一个光为了自己而做的工作,如果光是为了自己,一般人可能干个一两天就会辞职了,

100个人中,99个都会辞职,这是现实”,

Miyu是这家清洁公司唯一一个女生,她之所以能坚持下来,是因为她有一个信念,她要帮助别人。

“进入一个房间之前,你不知道里面会是怎样,我们只知道,警察已经把尸体带走了,其他的就交给我们了”。

进门之前,清洁人员会双手合十以示敬意,

进门之后,他们会先用摄像机录下清理前的情况,

逝者生前的生活细节也一点点开始浮现,

“他没有冲马桶,可能是病了或是肚子不舒服”,

这就是人们发现逝者的地方,

“地上有一些指甲”

“看现场的情况,他已经在房间里死去很长时间了,体内的液体流出,已经渗透到地板下”,

撬起地板,底下依然留有黑色液体的痕迹,

他们把地板,

推门都装进塑料袋打包好,

整个房间的气味非常难闻,就算全副武装,也难以逃离恶臭的逼近。

“我们需要先移掉恶臭源”

在移除地板之后,清洁人员开始观察整个房间的其他地方…

 

“这应该是一个突然死亡的案例,他可能感觉身体不适,突然倒下,头撞到了门上,

门上有个凹坑,还有他留下的头发...

光是想想他最后一刻的样子,都感觉很难受”,

“更让人难过的是,这名逝者的家人并不愿意来到这里,也不愿意接收他留下的物品”。


说话间,他们在房间里喷射了一种化学品,

化学品跟尸液发生了化学反应,让清洁工的眼睛都很不舒服。

拆掉最上层的地板还不够,

接着,他们还要把底下的木条全部拆除,

“逝者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每过一天,他就会在日历牌上划掉一天。

21号他就没有再划了,所以他应该是在2016年9月21日到9月24日之间去世的。”


“他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放在这个抽屉”

也是在这个抽屉,清洁员第一次看到了他的照片…

  

“他应该是个股票经纪人,笔记本上,他记了很多数字”

“这里可能就是他平时炒股的工作台”

“这本定期存折里有好多钱,折合美元大概是12万”

柜子里,清洁人员还发现了一整包的硬币。

“我们找到几张照片”

 

“这应该是他孩子刚出生时候的样子”

“我想他应该很珍惜这些照片”

 

在房间的角落,清洁人员发现了很多明信片…

“这张写着:请联系我。

他是那种不喜欢跟人联系的人”。

公寓所在大楼的物业人员表示:

“他的亲戚不愿意过来,也不愿意去警局,所以我有点担心,害怕可能没人会料理他的墓地。

最差的情况是当地政府会帮他处理后事,但这就很悲伤。

还好最后,我们找到了愿意接手的亲戚”。

清理完之后,

清洁人员在房间里点上香,献上一束花,

再次双手合十…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原本堆满杂物的房间,现在已经空空如也,

“现在这个房子空了,但看得人更难过了”


“二战之后,日本经济增长飞快,我们开始追逐财富,也确实得到了财富,

如今45岁的人,他们一般都出生在衣食无忧的家庭,家里可能就他一个孩子,他从小就有自己的独立房间,

现在,就算是家族内部,人们联系和沟通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这种个人主义年代出生的人,已经有越来越多人走向60岁,

他们并不擅长交际,也就意味着孤独死会越来越多”。


除了孤独死中的逝者,每个为逝者清理房间的清洁人员也都有自己的故事,

纪录片拍摄的时候,Miyu从事孤独死清洁工作刚好一年多,

她之所以选择这么一个工作,是因为她也有过类似的遭遇,

她的父亲就是一个人在家孤独离世。

“我想要帮助那些跟我有着相同遭遇的人”。



对于Miyu的这个工作,她妈妈不是很支持:

“我还是希望你能做个更适合女孩子的普通工作,你的工作每天要接触尸体”。

“我没有接触尸体”。

“但你要处理尸体留下的残留物,肯定也很辛苦的”。

面对妈妈的反对,Miyu还是很坚持…

接着,她讲述了自己这份坚持背后的缘由…

“我还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就经常酗酒,也不怎么工作。

每天,他就是向我妈妈要钱,

有一次,他想要夺我妈妈的钱包,

我看不下去,直接跟他发生了肢体冲突。

那次之后,我和我妈妈都受够了。

我们放弃了他,搬了出来。

就在我们离开几周之后,他一个人在这个房子里,晕倒了。

因为一些原因,我妈妈后来决定去看看他,

打开门就发现,他倒在了地上,

他去世了”。

“以前,我在这个房子里看到爸爸,总感觉是个很自然的事情,但是现在,他走了,我很后悔,当初没有给他更多的爱和关心,那时候,我对他太冷漠了。”

“这是他的手表”

“眼镜”

“他的钱包,还是维持着它以前的样子”

“这张沙发已经很破了,但我爸爸就喜欢坐这里,它可能在我们家已经有20年了”。

“以前,他的汗,也会渗进沙发”。

“作为家人,我们之前交流的太少了,

如果我们能经常相互交流,

如果我们能多问问他工作状况,多跟他说说话,是不是这样的意外就不会发生了。”


现在的日本人,邻里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

“我们甚至根本就不认识邻居。”

尤其是在城市地区,人们不愿意被打扰。


数据显示,2013年,有15万人死在家中,其中约3万人为孤独死。

孤独死并没有包含自杀者,如果加上自杀,那数字就更大了。


在日本千叶市的一处住宅区,有8000名住户,其中40%为老年人,

这里的孤独死数量之前也是逐年递增,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居民们成立了一个巡逻队,

每天去确认住户的身体状况。


在日本,孤独死最多发生在60多岁的人群中,

孤独死研究所的负责人表示:“当这些人在工作的时候,他们生活在垂直社会中,当他们退休之后,他们来到社区,进入平行社会。这种角色转换,对他们来说很难。

想象一下,你在一个垂直社会生活了40年,突然一下子进入平行社会,你也会适应不良”。


Nabe是一名退休人员,他曾经是一名工程师,65岁退休之后,就独自一人住在这里,

目前,他没有工作,靠退休金度日。

“以前我工作的时候,我经常会和同事一起出去喝酒。但是退休之后,我就很少见人了。

总有一天,我也会孤独一人悲伤离世,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之后,镜头又转回了孤独死清洁公司,

他们又接到一个要求清理的电话,

电话那头人告诉Masuda,这次的逝者来自茨城县,他是在去世两个月后被人发现的,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基本腐烂,几乎只剩下骨头了。

来到逝者所在公寓后,

他们先询问了他的邻居,

“他那边有好多虫子,

一整个星期,这里不停有苍蝇飞来,

就算我们关了窗户,阳台和入口也还是有很多苍蝇。


周一的时候,我们让物业进去他家看下,因为虫子实在太多了。

然后周二警察就来了。

这一整片都是蛆虫,从那边再到这边。

他一直身体不太好,没办法工作,所以他的水电,还有燃气几年前就已经被切断了。”


“他的年纪大概在62岁左右,

5年时间,停水停电停燃气,他一个人在这里生活,

这个公寓里面的状况肯定非常糟糕”。

进去之后,果然…

他的头发和头皮已经黏在了地毯上,沙发上还有一部分他的皮肤。

房间里杂乱不堪…

因为没水,里面摆满了很多空水瓶,

警察:“我们发现他尸体的时候,当时窗户是开着的”

“他死前受苦了吗?”


“看现场的情形,他当时应该是生病了,营养也不良”,

“这里几乎没人认识他,关于他的信息也没有,就连物业都很少看到他”。

两天之后,

Masuda带着清洁工来进行彻底清理…

电梯,楼道,

需要经过的地方,清洁人员都铺上了一层薄膜,

进入房间之前,同样需要双手合十以示敬意。

进入之后,

他们把他的所有物品都装进袋子…

沙发也整个装进袋子

拆下地毯

“因为他的房子被断水了,他生前会在这些罐子里排便”,

“窗户上有好多苍蝇”

“他去世之后,蛆吃虫了他的尸体,

然后蛆长成了苍蝇。

苍蝇往玻璃窗上撞,

所以你会在这里看到这么多脂肪”

整理的时候,

他们发现一张逝者留下的纸条,

上面写着:管理员,请帮帮我。

只是这张纸条一直没能送出屋外…

“这位逝者没有留下什么钱,跟他的亲人全部断了联系,

上次那位逝者很有钱,也跟亲人没有联系,

所以孤独死并不是因为经济问题,而是因为缺少沟通”。


后来,警察找到了逝者的哥哥,


清洁人员把房间里收拾出来的贵重物品交给他。

“这些是信用卡和存折”

“我们还找到一些照片,可能是他年轻的时候照的,这是他吗?”

“是的”

“你们平时有联系吗?”

“没有,大概12、3年没有联系了”

“为什么不联系”

“因为他总是躲着我,

他一直处于失业状态,辞了很多工作,我给他介绍的工作,他也辞掉了。他可能怕我责怪他吧,就一直躲着我。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对他说,你随时都可以回来。

但他没回来,

于是我就放弃他了”。

“葬礼结束了,我刚把他的骨灰放到墓地”

“谁参加了他的葬礼?”

“就我一个人”。

ref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TKNnUu1sFd%20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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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望长白吃着司康的南山守墓人就我一个人真的扎心了


十二水硫酸铝钾的油条:刚开始看,觉得,不想结婚的话以后我可能就是这样吧,再看,哦原来有孩子啊……


雪饼家的猫:所以 有没有孩子 有没有钱 都不是原因…“上一个逝者很有钱,一样孤独的死去…”


世界与wo无关而已:有没有孩子都一样的,有很多有孩子的人依旧是孤独的死去,并不会在晚年也过的很幸福,主要是还是有一个良好的心态和充足的钱包吧,乐观又有钱的人,生活一定不会难过的


老男人如花管理员,请帮帮我他多绝望呀,能帮他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我一个人,死后唯一参加葬礼的亲人说。 太扎心了,孤独到死呀


不腐非八路:或许这会是我的未来


石田千梓-LLAP:主要是,孤独死通常还会包括死前很长一段时间的孤独……如果一个人三五天就和家人朋友见面或随时保持联系,就算一个人在家里倒下也会很快被人发现的


全世界我也最喜欢你了:有一个叫做《彼时生命》的电影,专门讲述这份工作的,遗物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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