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刚吐槽娱乐圈:Z姓鲜肉和T姓鲜花我都搞不定了…

2017年08月14日 腾讯娱乐


本文转自知视分子,微信号:a-zhishi



时隔三年,赵宝刚出山了。


今晚(8月14日),这部由赵宝刚执导、关注潜艇兵生活的《深海利剑》将迎来大结局。开播19天,全网累计播放量已近12亿, 收视率方面,尽管仍未“破1”,在后半程已牢牢占据了卫视黄金剧场电视剧的前两名(浙江卫视、北京卫视双平台播出)。



我们的这次采访是在《深海利剑》的宣传期中进行的,由于并没有安排摄影和摄像,赵宝刚导演非常放松,竟然先向我们发问:你们都结婚了吗?有男朋友了吗?谈过几个男朋友?


赵宝刚说,采访的时候,“我还是得挑头儿说,挑头儿说才有意思。”


赵宝刚资料图(摘自赵宝刚微博)


于是,这次两个小时的对话,他说起了隐退三年间写出的新本子和做过的恋爱调查,追忆了包括舌战石康15天和拍摄《北京青年》时期请了93顿饭在内的种种往事,当然,还有这部让他深深感到明星不好用、年轻演员自我意识太强的《深海利剑》。


大约在回顾了整个光辉灿烂的职业生涯之后,赵宝刚说了这样一句话,“我的底线,两次。上部戏对不起你了,下部戏还没找补好,退休,你完蛋了。”


还是不服老,尽管有一丝隐隐约约的不得不服。



结局肯定是分别

“爱一定是分别才好玩呢”


我们刚一坐定,赵宝刚就先发制人,开始提问了:“你们为什么采访我呀?因为这个戏(《深海利剑》)是我导的才来的吗?” “我能不能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都结婚了吗?有男朋友了吗?谈过几个男朋友?”


这是赵宝刚蛰伏三年的时间里做的一件事,找年轻人聊天。


赵宝刚或者去大学讲座、或者在公司接受访客、或者在其他场合遭遇年轻人,但凡有比较聊得来的,他就会问这三个问题。聊完之后,做个笔记,三年下来,赵宝刚得到了一个“25岁以下年轻人恋爱状况”的200人样本。根据样本,他推算出“25岁以下年轻人平均恋爱3.83次,最多17次,男性被甩几率更大”的结论,继而写了个新剧本,名为《青春斗》。


相比于《深海利剑》,《青春斗》的名字更像是赵宝刚的风格,他钟情于年轻人、钟情于青春、钟情于折腾、钟情于结婚前纯洁又充满变数的恋爱。


《青春斗》的核心在于“斗”,赵宝刚不无骄傲地向我们介绍,“青春是干嘛呢,青春是靠斗,斗来斗去,你斗我,我斗你,跟命运斗,跟世界斗,跟领导斗,跟闺密斗,跟朋友斗。青春就是过得乱七八糟,天马行空,越折腾越好,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最后折腾半天也没折腾出‘道儿’来,写了这么一个故事,一堆的‘作’人,特别好玩。”


紧接着赵宝刚解释了《深海利剑》的由来,“本来没有《深海利剑》,本来是要拍这个的。”


因为《深海利剑》,这部延续了赵宝刚风格、永远活在青春里的《青春斗》被搁置了。


赵宝刚的太太是鑫宝源公司的总经理,她接到海军政治部电视艺术中心的邀请,决定做这部题材比较新颖的军旅片,作为建军90周年的献礼之作。结果导演找了一圈,大家都不太满意。最终,海军政治部点了赵宝刚的名字,太太找来赵宝刚商量。


“你想太太有指示了,咱们得尊重一点吧。她都求我了,我说看看剧本吧,我一看,还不许大改,所以我就跟编剧谈的时候特别小心。”



从业几十年来,赵宝刚的个人风格实在太过明显。所以面对着这个限制颇多的剧本,赵宝刚读着读着,也想往里加点料,来个“所谓的赵氏煽情方式”,因为他觉得,“怎么能这么写卢一涛,这写得多傻呀。”


编剧团队里,除了主笔冯骥,还有几个年轻人。赵宝刚逮住其中一个小姑娘,“那个编剧,我是她的偶像,出的招儿她都觉得高。她跟着我,我说她改,一边说一边改,一边说一边改。”


“我下去采访不问别的,碰着舰长,‘年轻的时候怎么谈恋爱的?’舰长说,‘怎么问这个?’ ‘你年轻的时候怎么谈恋爱的?谁追的谁呀?照片给我看看?你媳妇照片!’ 谁没年轻过,谁不谈恋爱啊?这是最真实的。所以这个戏我加点儿这个是对的。”


“男女主角最后变成了姐弟亲情,俩人好了,这个结局也就没有意思了,肯定是分别,爱一定是分别才好玩呢。”赵宝刚毫不介意地向我们剧透。


回顾起那段改剧本的日子,赵宝刚还是感谢了组织的宽容,“军旅题材有点限制,冯骥他们又是军旅作家,这戏已经很大胆了。”


赵宝刚改剧本的习惯早已有之。想当年,一炮而红的《奋斗》也是这么改出来的。“《奋斗》那也是石康写完了,最后我都重写,我跟他舌战15天。”


“他说我告诉你赵导演,你就听我的,我看过3600本书。”


“我说我一生只看过36本书,但是我有25年的导演经验,写小说我听你的,拍电视剧听我的。他在旁边写,我在这儿改,我把那个电脑声开得特别大,一按那个删除就‘啾’的一声,他就在那儿写,我就在那儿‘啾’,石康一过来,‘你又删什么了?哎哟!这段删了……我写了四宿!’后来他在媒体那说《奋斗》的每一个字的背后都有一个影子叫赵宝刚。他不得不说这个事,因为我对这个戏贡献太大了。”



明星不好用了

Z姓鲜肉和T姓鲜花都是“没有档期”


“50后”导演赵宝刚还在专注于年轻人的生活和爱情。这部《深海利剑》,不仅讲述的是90后的故事,演员阵容也都是清一色的生面孔。赵宝刚曾表示,“我的心里还是有一点忐忑的。没有一个明星,所以可能也会给市场造成一点‘混乱’。”


那为什么不找明星,或者当下最红的流量小鲜肉呢?


“不要去想那个事情。什么就都是随缘。”据赵宝刚向我们透露,《深海利剑》这部戏并不是没有向当红明星递过本子。在考虑男主角卢一涛和女教官金子晴两个角色的演员时,他曾经多方打听,把本子递给了Z姓当红鲜肉和T姓流量鲜花,无奈,两人都是“没有档期”。


甚至包括他正在筹备的《青春斗》,侧面打听了一些正当红的流量明星,也都是“没有档期”。


“你说谁不能演啊?都能演。可是第一,谁给我体验生活的时间和154天的周期?第二, 11月1号开机到4月份停机这中间有多少个节?7个节!年底有这么多活动,你说谁不参加?”


《深海利剑》的男主角高旻睿


碍于各种限制,赵宝刚决定在新人里挑演员。于是,上海戏剧学院的高旻睿成了男主角卢一涛。


既然明星不那么“好用”了,新人就非常顺手吗?也没有。


“全都得教,一个一个全都得教。”


一部戏开拍了,在乎的就是争分夺秒。哪儿有那么多时间慢慢地、一天一天地锻炼、培养一个演员呢?不行,要在20分钟之内,把这段戏拍成了,必须到位。所以赵宝刚有大段的亲身示范,“让你特直观,模仿呗。”


除了得亲身示范、频繁教戏,赵宝刚在信奉“年轻人的恋爱不分80后、90后,都是一个样”之余,也得出了点他们之间的不同。“要真讲点80后和90后,就是所谓自我意识越来越强,只是想到自我,不会想到他人,这是变化。这是我这回合作真正的变化。”


“他们更多的想的是自己。”虽然还是很听话,尊重也有尊重,感激也有感激,赵宝刚还是发觉,这些年轻演员的用心程度在下降。有没有把一件事儿看得很重,这和原来不太一样了。


不过戏最终还是磨出来了,“演得肯定不是非常到位,但是不影响观看。卢一涛未来的粉丝群应该是猛增的。”



抛开演技,赵宝刚对自己的导演水平还是一贯的自信,比如潜艇戏,看过了全世界的潜艇片来做功课之后,赵宝刚下定结论,“从导演的角度和美学意识来讲,有一个算一个,我拍的潜艇是拍得最美的。”


“不露怯,非常真实,就是潜艇官兵看了也比较真实。”


“原来都是潜艇概念,通过这么一个戏,大家都知道潜艇是怎么回事了,这就是胜利。”


赵宝刚从未拍过军旅题材,这次尝试,他也给自己定了个目标,刷新观众对于军队的认识,“还许三多呢?都多老了。现在玩导弹发射的都是什么人呢?那都了不得,你知道,都是技术兵种。潜艇、核潜艇那都是技术兵种。”


赵宝刚过去的作品大多面向年轻人,观众群体非常精确。等到了这部和传统军旅题材大有不同的《深海利剑》,赵宝刚只得用“不伦不类”来做个形容——喜欢军题材的可能看不上这帮小年轻,喜欢这帮小年轻的又看不到爱情戏。


即使这样,赵宝刚还是觉得,观众会被感动的,不管这个观众是谁。“有点像看女排得冠军了,就是那种热血,心里会‘忽悠’一下。你会不知不觉地,眼睛怎么湿了?你都没有感觉,其实你已经感动了。要真追着看完了,最后你肯定会喜欢卢一涛。”



“并不是我优秀,是因为同行儿都不优秀”


早些年,赵宝刚一直在生产“爆款”。


《渴望》、《编辑部的故事》、《过把瘾》、《永不瞑目》、《像雾像雨又像风》、《奋斗》、《北京青年》,部部经典,部部皆为“爆款”。2014年,赵宝刚归隐前的最后一部作品《老有所依》也掀起了狂热的社会大讨论。


可是这三年,市场发生了太多的变化。另外一大波新的“爆款”诞生了。


▲距离赵宝刚上一部作品《老有所依》已过去3年多,市场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赵宝刚说:“我就不喜欢拍婚后生活。”“我不知道不拍爱情拍什么,比如说你们看片子,不看爱情看什么?”


赵宝刚讲起,有一天他在话剧院门口偶遇了1983年拍《四世同堂》时合作的人艺演员李婉芬,李婉芬已经60多岁了。她跟赵宝刚建议,“你能不能拍个《夕阳红》,用我们这些老太太啊?”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赵宝刚还是决定要拍青春片。他就喜欢青春、喜欢爱情、喜欢折腾。


“折腾劲儿”要存在于电视剧的主角身上,也在他自己这儿。不然,用赵宝刚的话说,“我不折腾怎么当导演啊?我还是个工人呢。”


年轻的时候在工厂,赵宝刚就学会了用板子做成工具,批量完成生产任务,连续八年获得“先进生产者”称号。进了剧组,又当了六年的剧务,把什么活儿都干了个遍。


“反正折腾比不折腾好。当然前提是什么呢?前提是你对自己的现状不满意,你说很热爱、很喜欢,那就动脑子做事。”


赵宝刚说了句不怕拉仇恨的话:“我为什么能成为了著名导演了呢?我后来总结了,并不是我优秀,是因为同行儿都不优秀。”


当了导演的赵宝刚也在不断地折腾,过和别人不一样的生活,拍始终有些新意的电视剧。比如,刚刚改革开放,他就蹲在王府井书店等新书,买书、换书、做了整整6年的文化积累。比如,即使是现在,若非特殊而明确的需要,他从不上网。比如,他每天看4个小时电视、最爱看纪录片。比如,他改剧本却从没领过一次稿费,只谈制作费,把能拿到的钱都投到戏里去,甚至把自己的家具搬空了,拿到摄影棚里搭景。比如,挣了钱就出国看世界。


▲《奋斗》中的佟大为有诸多Polo衫的造型,不知道现在的观众是否还能接受十年前的时尚


他颇为得意地提起自己在电视剧中的种种设计。比如《奋斗》,红了流行语“必须的”,红了Polo衫和立领,红了“80后”的说法,“这就叫文化发酵”。


1955年出生的赵宝刚六十多岁了,一边折腾着,一边他也承认自己已进入了晚年的持续期,“就是能保证你的戏还有人看,还有你们的采访,还有腾讯、两大卫视等等这些人买,就保住了我。”


“我尽心尽力拍的一个戏,尽量不让购买者失望,尽量觉得还行。万一没行,下部戏找补,下部戏还没找补好,退休,你完蛋了!就这么简单。”


赵宝刚严肃了起来,好像是在给刚刚对辉煌灿烂的职业生涯回顾来了个总结,“人容易陶醉在问题中,本身它是一个问题,结果你还很陶醉。我的底线是两次,三次都不行。两次证明我的东西都失误了,淘汰。您不适合这个时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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