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lanlan

From：环球时报英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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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这么则新闻，标题看着挺扎眼的：《华裔男子雇多名中国女留学生东京卖淫 转接待外国客》。这则关于“中国女留学生东京卖淫”报道，大致内容如下——

日本东京一家色情店中国老板孙伟伟因被指控违法雇佣禁止涉足色情店内服务的人员而被拘捕，该案新进展爆料，孙伟伟店内违法雇佣上百名卖淫者，其中多人是来自中国的女留学生。日本法律禁止上述人员进入色情领域打工服务。

日本NNN电视台23日报道称，该店的主要客人是前往日本观光旅游的中国人或者居日的墨西哥人等外国人。店内其他100多名卖淫女更有多位是来自中国的留学生。

▲日媒：华裔男子雇多名中国女留学生东京卖淫 专接待外国客（via环球网）

中国的女留学生在日本从事色情行业工作，这样的消息让许多网友完全无法接受。

微博上一时炸开了锅，各种言论都有——

@胖颖：留学出去就是为了学这个的？

@somas宁：感觉出国留学一般家里不会太差，应该不是自愿为了钱去的吧

@MayLinBB：先不评论这条信息的真假性，请别黑我们的留学生，本人做留学的 ，出去留学的学生虽算不上个个都品学兼优，但个个都是思想积极向上的好学生。以留学名义去卖淫不等同留学生。

@邢爱君Niro：本人在日公派留学生。日本有很多私立语言学校，中国人更容易通过这些学校获得入境居住资格。不少人名义上是留学，其实是打工甚至卖淫。更有些不肖中国人，帮助日本雇主压榨甚至侮辱自己的同胞！

很快，也有网友从日媒的报道里发现更多蛛丝马迹，认为这则新闻存在一些错误

@Yokorin：孙某，风俗店经营者，因为让以留学资格入国的中国男的在风俗店工作被逮捕。并且招募多名持有短期滞在签证的中国女性赴日卖淫。但是这个的确和女留学生没关系 求顶求转发。报道基本不属实。（附图如下：）

我把上面这则新闻用google翻译了一下，大致得出以下内容——（google机翻不可能完全正确，仅供参考）

東京・渋谷区で、留学の資格で入国した中国人の男を風俗店で働かせていたとして経営者の男が逮捕されました。

A man of management was arrested as having a Chinese man entering a shop in a shibuya-ku, Tokyo entrance with the qualifications for study abroad.

警視庁によりますと、孫容疑者らは中国人の女なども従業員として働かせていました。女らは短期滞在の資格で入国を繰り返し、不正に働いていたということです。

According to the Metropolitan Police Department, Mr. Sun suspects Chinese women and others worked as employees. The fact that the women repeatedly entered the country with qualification for short stay and was working illegally. 

▲風俗店で留学生を働かせ…中国人経営者ら逮捕 (via tv asahi)

但从这则报道来看，事实似乎却如上面那个微博网友所说的——嫌疑人孙某被逮捕，是因为雇佣了一个有留学签证的中国男性在“风俗店”工作（可能是司机等岗位）。

至于该“风俗店”里从事色情服务的员工，虽然（据此报道而言）的确有中国女性，但也没法直接证明她们一定就是“留学生”。

不过，除了以上朝日新闻的报道外，主页君又在日本的富士新闻网看到了相关的报道——

在这篇报道里，出现了这样几句——（蓝色字为google机翻，棕色字为《蘋果日報》编译，皆仅供参考！）

警視庁によると、この店は、外国人観光客を取り込むため、女性従業員が英語や中国語を話せることを売りにしていて、中国人留学生などおよそ100人を働かせ、9年間でおよそ5億円を売り上げていた。

According to the Metropolitan Police Department, this shop sells female employees to speak English and Chinese so as to capture foreign tourists, about 100 employees such as Chinese international students work, and it costs about 500 million yen in 9 years Had been sold.

資格外活動の疑いで逮捕された東京都内の私立大学に通う中国人留学生の女(21)は、調べに対し、「学費を稼ぎたかった」と供述している。

A woman (21) of a Chinese student who attends a private university in Tokyo who was arrested on suspicion of activities other than the status quoted as saying, "I wanted to earn school expenses" in response to the investigation.

店方提供約100名賣淫中國女留學生供嫖客選擇，一名被捕的21歲女子在東京就讀私立大學，她表示是因想賺取學費而選擇賣淫。

▲外国人観光客向け風俗店経営か (via FNN)

这样看来，“留学生在日本从事色情工作”似乎又确有其事。

当然，即使真有所谓的“留学生”因为从事卖淫被逮捕，我们也很难凭媒体的只言片语判断其签证与身份的真实性。更不能因为一两个案例，就将所有中国在日本的留学生群体与此挂钩。这锅也太大了。

但在这背后，在夜幕下东京霓虹摇曳的一条条小巷、一家家“咖啡店”里，你确实能看到一些年轻而暧昧的身影……

情色产业与晦涩的癖好

走在日本的街道上，有时你能看到这样的广告牌

在BBC关于日本情色产业“少年化”的纪录片中，记者来到了一个被称作“JK(高中制服女生)小巷”的地方，巷子里随处可见穿着学生制服的年轻女孩……

▲Young sex for sale in Japan (via BBC)（截图via虎牙视频）

记者本想采访一下这些巷子里的女孩们，结果被人强行阻拦，差点闹到警局……

之后，记者又想办法采访到了一个从事色情行业且未满18岁的日本女孩。

要知道，日本对于情色业虽然“底线”较低，但18岁以下的未成年人涉足该领域依然是违法的。只是表面上说是“违法”，实际如何去举报、取证、惩处，那就实在说不清了。

于是，BBC的记者和这个17岁的姑娘有了如下对话

正如这个小女孩所说的，即使法律禁止未成年人从事情色业，但也抵挡不住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现实。

在另一篇报道里，有个记者就提起了他进一家咖啡馆时，屋内的女孩对他的各种“暗示”——

According to Norio, a freelance journalist investigating the industry, one JK reflexology shop offers massages as a cover for other, less innocent, services.

“The moment I entered the room and was alone with the girl, she immediately explained the ‘secret options’ while touching between my legs,” he said.

Although there were notices in the room saying that sexual acts were prohibited, the girl pleaded with him to pick those options, saying that otherwise she would only receive the same pay as for other part-time jobs.

▲From scents to sex: The business of Japan’s high school girls for hire (via Channel NewsAsia)

而在BBC的纪录片中，记者还去了趟成人出版物的商店。由于制作和传播未成年人的这类音像制品是非法的，商店里所有的碟都标注了“模特（演员）已满18岁”。

虽然……就这些封面而言她们看上去的确太小了……

之后，记者也找到了日本的警方，希望他们就未成年人从事情色行业的现状谈谈看法。毕竟这是违法的事儿，如果政府真要花大力气去惩处，绝不可能会像现在这样泛滥。

警方的回答有些微妙——

他们也在逮捕介绍、唆使未成年人从事色情服务的人，但一年里被定罪的只有30来个。

BBC记者拿出了自己国家的数据：在英国，被定罪的人数多达400余人，涉及案例5000多起。

日本的执法力度在对比之下，似乎并不让人信服。

更何况，对于某些“受害者”女孩自身而言，她们也不希望被警方“保护”——因为这会切断她们的一大“财路”。

这让日本的未成年情色行业更加隐晦复杂

Also, while there are JK businesses that technically violate the Child Welfare Act, which prohibits inducing someone under 18 years to practise obscene acts – they offer other innocent services as a front, or get the girls to provide sexual services off-site.

“If a girl finds the customer, and the customer finds her… and decide to go out and do their thing, the police has no way to punish them,” said Mr Okumura.

▲From scents to sex: The business of Japan’s high school girls for hire (via Channel NewsAsia)

在BBC的纪录片里，记者还采访了日本一个情色影片的制作人。

对方承认，他们倾向于拍摄更年轻、稚嫩、甚至看起来像“幼童”的少女——

当记者问他，你拍过的年龄最小的女孩是几岁？

对方回答：6岁。

最后，再提及另一个纪录片：VICE News的《日本待售女学生》

在这个纪录片中，记者也采访了一个从事情色行业的16岁女生。

她和家里人关系不太好，妈妈又有精神疾病，出来从事情色服务既是挣钱，也是一种“自我排解”。

One woman, who asked to keep her identity concealed, told Simon that she started going on JK dates when she was 16-years-old because her mother was mentally ill and her family didn't get along. 

'I felt like I didn't belong anywhere,' she recalled. 'When I used to give out fliers in Akihabara, I could forget about my everyday life. 

▲Documentary lifts the lid on the dark side of Japan's 'schoolgirl culture' and reveals how teen students are forced into prostitution by 'obsessive' older men (via Daily Mail)

于是，她下了课就去巷子里发发“传单”，寻找“客户”。她甚至不需要为此精心打扮，“客人”们喜欢的就是穿着JK（制服）、清清纯纯的校园女生

'I started light-heartedly, but things started to heat up quickly,' she said of her experience. 'And there were hidden options and weird things.' 

She never had to dress up for the dates because her clients preferred young, fresh-faced school girls; in fact the plaid skirt and knee socks she wore on the walks wasn't a carefully chosen ensemble; it was what she wore to high school as an 11th grade student.

这让记者心中警铃大作：在很多外人眼中，日本的“制服文化”似乎是一种角色扮演，既成年女性刻意装扮成校园女生的样子，以迎合某些群体的喜好。

然而事实上，在日本这并非是“扮演”。它是真实的。

高中女生的确是（未成年的）高中女生。她们的“制服”，本来就是自己的校服

'The strange thing is that a lot of people look at Japanese culture and think this is all role playing,' Simon said. 'In reality these schoolgirls are real. They are not wearing costumes. They are wearing their uniforms.'

她们不是“演员”，她们是现实生活中真实的人。

情色产业——尤其涉及未成年人的情色产业——绝非简简单单的“做生意”那么简单。

这一笔笔“生意”的背后，有着不计其数的欺骗、暴力、人口贩卖……

日本是贩运男性、女性和儿童进行强迫劳动和被迫从事色情服务的目的地和来源。

更加严重的现实是——中国、印尼、菲律宾、越南以及其他亚洲国家的移民工人被迫成为强制性劳工。妇女和儿童被人以赴日打工或结婚为诱饵，拐卖到日本被迫从事性工作,自己的身体“被贡献”于日本繁荣的色情产业。

日本的众多黑帮，无疑是直接或者间接贩卖妇女的主力军。这些黑帮在通过威逼利诱将妇女拐骗至日本国土后，会通过各种方式限制这些女性的人身自由，放高利贷、暴力恐吓、敲诈勒索、恐吓信件等方式无所不用其极。

▲美国披露日本贩卖人口报告（via人民网）

伤天害理的事屡禁不止，各种“擦边球”还在不断涌现。

更何况，满大街依然是“萝莉”“制服”的广告牌，情色在许多人眼中依然是一种商品甚至“捷径”，未成年的女孩们坦然地用身体做着交易甚至以此为荣……

这绝不仅是一项“产业”那么简单。

这太可怕了。

本文转自公众号“环球时报英文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