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亦舒女郎走进21世纪的上海,你们就开始嫌她作了?

2017年07月26日 腾讯娱乐


本文转自知视分子,微信号:a-zhishi



《我的前半生》播出至今,争论就没有休止过。作为言情界师太亦舒同名原著改编的都市情感剧,许多人对其最大的鞭挞与指责在于:这部剧很不亦舒,剧里的女主角罗子君,尤其不亦舒。更有热门剧评指出这部剧只是挂着一个“原著亦舒”的名头在洒狗血。


作为14岁就开始看亦舒的小说并且连自家的小母猫都要取名“喜宝”的小粉丝,在看了剧版《我的前半生》后,就想好好来说一说,何谓真正的“亦舒女郎”与“亦舒精神”。


亦舒笔下的女主角无论是穿着还是性格都自成一派:喜欢华伦天奴、纪梵希、YSL或香奈儿的衣服,最好是丝质或羊绒面料;衣服款式是如今仍在流行的“性冷淡”风,白衣阔腿裤、白衬衫卡其裤或套装,颜色最好黑白灰;舒适为主的平底鞋;背爱马仕包;不戴卡地亚就戴蒂凡尼;不附着流行,偏爱质地良好的基本款;兼具女人味和都市感,崇尚极简主义。



长相特征大多黑发、肤白、细颈。


八九十年代TVB港剧里那些冷静优雅的职业女性形象,大抵如此。


《圆舞》中这句被用烂掉的金句,足以概括亦舒女郎们:“真正有气质的淑女,从不炫耀她所拥有的一切,她不告诉别人她读过什么书,去过什么地方,有多少件衣裳,买过什么珠宝,因为她没有自卑感。”


与琼瑶小说里“有情饮水饱,爱情大过天”的娇美闺秀不同,亦舒的作品中传达的主旨是:女性无论如何都要有一份职业,独立才是女人安身立命的关键。



《喜宝》中的女主角姜喜宝更是喊出了多少女性心中真正的渴望:“我想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爱,那么就很多很多的钱,如果两件都没有,有健康也是好的。”


而小说《我的前半生》,原是亦舒有感于鲁迅先生的《伤逝》而作,连男女主角名字用的也一样是“子君”和“涓生”。


▲电影《伤逝》


《伤逝》中的子君,是一个接受了“五四”时期个性解放思想的新女性。她追求恋爱自由、婚姻自主,面对父亲和叔父的反对,她坚定地表示:“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可当她得偿所愿之后,她和涓生的爱情悲剧就开始了。婚后的子君以为找到了幸福,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于是不再读书,不再思想,甚至连过去恋爱时“偶有议论的冲突和意思的误会”也没有了,而安于小家庭主妇的角色,每天都围着柴米油盐酱醋茶转。


在涓生的眼里,她的性格变得怯弱,昔日的勇敢无畏更是荡然无存,从而变得平庸起来了。她代表的,是那个时代接受了婚姻自主的解放思想却仍受困于“男主外,女主内”传统旧思想下的女性。她们在家庭中并无经济地位,靠丈夫养活,仍然是别人的附属品。于是子君最后在社会的压迫下无奈地回到封建旧家庭里抑郁而死。


鲁迅在《娜拉出走后会怎样》的演讲中说过:“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后无路可走。”《伤逝》要表达的,就是这梦醒后无路可走的苦痛。


到了亦舒的小说《我的前半生》,她笔下的子君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美丽女人,育有一儿一女,在家中安闲地做着全职太太,在西医丈夫的庇护下变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温室娇花。然而在她三十三岁这年,丈夫另有新欢提出离婚,保姆对她全然不同面孔,就连她的母亲和妹妹也令她伤心。这虚幻圆满的前半生落幕了,后半生就是她在职场白骨精闺蜜唐晶的鼓励下重振旗鼓投入工作,最后收获了事业果实,也收获了新的婚姻。


亦舒所写,正是子君梦醒之后,自己开辟了新天地,走上了新的人生道路。


▲亦舒


可见的是,对于“子君”,鲁迅和亦舒的小说用了一样的名字,在探讨同样的一个社会话题:“女性应当如何自处于婚姻,女性如何才能立足于社会”。不同的是两位“子君”所处的年代背景和地域,所以她们的故事结局也截然不同。


亦舒笔下的子君与她的作品里其他的女主角一样,知性、得体、有涵养,她在丈夫提出离婚的那一刻就看破了他的懦弱和婚姻的虚伪,在尝尽人间冷暖时就能在心底暗暗发誓要靠自己重新爬起来。她也确实靠着自己的坚强和智慧,在朋友的帮助下一步步走向独立,她的后半生得以绽放出异样的精彩。


小说出版于2007年,在十年后女性意识觉醒更为充分的今天,《我的前半生》被改编成电视剧播出,所有的人物一脚踏入了今时今日的一线大都市——上海。相较于情节简约、情感理性的小说,剧版《前半生》则用了更为丰富的戏剧冲突和更加细腻写实的情景与人设来唤起观众的共鸣,撕掉重重辞藻包装,更为直接刺目地展现出当下社会生活的复杂情形和女性在职场、在婚姻生存的艰难困境。


子君冲破婚姻枷锁走向独立自主的过程,则更为艰辛残酷。


对,电视剧这个子君并不是原著小说里的子君。小说里的子君,哪怕一样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家庭主妇,却依然有职业女性的心态。她的独立只是被婚姻给埋没了,并没有丧失。丈夫出轨的原因只是老套的喜新厌旧,在旁人看来,子君的劣势只在于太过理性倔强、与社会脱节、没有女人味,所以丈夫会爱上一个大胆把男人的手放在自己大腿根的妖娆过气女星。



电视剧刚好反过来,子君是一个精于保养、会撒娇发痴、在奢侈品店里颐指气使、被惯坏了的娇太太,她生活的所有重心,就是维持自己的美丽外表和24小时监控丈夫。第三者反倒是一个年纪更大、人淡如菊、善解人意的职场已婚女性。


这样的人物设定很有意思,同时也是真实存在的。观众对结发妻子的理解,过去是温柔贤惠,现在是美丽娇憨。都说“撒娇女人最好命”,然而哪怕妻子依然美貌娇嫩,婚姻也仍有可能失败。



这样一个面对复杂的社会和人心却手无寸铁、天真单纯的妇人,当她的家庭破裂之后,她要怎么转换自己的性格、思想、处世和生存方式?这恰恰是戏剧性所在。如果完全按照小说的角度出发,去塑造子君,冲突和反差感没那么强,戏就会比较平淡。


说到底,电视剧虽然将人物性格与一些情节做了改动,但是小说中最可贵的精神内核——“女性独立自强,走出生活的舒适区,迎来新生”是不变的。无论是哪个子君,生活都给她们剥掉了一层皮,也让她们长出了骨气。难道亦舒笔下穿白衬衫卡其裤的子君代表女性独立,剧中这个穿红配绿的子君就配不上这个主题了吗?问题的核心抓住,改编就是成功的。亦舒笔下的女性大多是高学历、性情孤傲的美人,品位气质绝佳,所以每一个都认为“最紧要是姿态好看”。



而现实中的“子君”,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在遇到丈夫出轨时又有多少能做到姿势好看,不吵不闹。就像我们身边随处可见的便利店店长一片热心招来了子君做事,却在关键时刻不得不舍弃她。她明知道不是子君的问题,却也只能让她离开保全自己。这就是我们现实生活的无奈,没有人愿意做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可这样的人比比皆是。


亦舒在《我的前半生》原著中说:“一个女人有好丈夫支撑场面,顿时身价百倍,丈夫一离开,顿时打回原形了。”


说的也是电视剧里的罗子君。


表面上看,子君是最幸福的,只因为嫁给一个人,将终身幸福委托于他,从此下半生就有了着落,衣食无忧。做了十年全职太太,只知买买买。上海市井小女人,靠着撒娇耍嗲,春风得意,趾高气昂。但局外人都在心里不屑:这女人什么本事没有,不过是嫁了个好老公而已。



难怪子君亲妹妹都冲她大喊:“没有人一辈子顺风顺水的!”


凌玲也半故意半真心地对陈俊生感叹过:“孩子和家务都有保姆负责,每天都这么自在,这是我们这些觉都睡不够的人不敢想的。”



一朝被丈夫提出离婚,如一拳打在精致脸蛋上,顿时鼻青脸肿面目全非地倒在泥沼中。


只有到这个时候,子君才发现,她的六千块钱高定鞋履、她的真丝睡衣、她的江景豪宅,一切的一切,都像在沙子上堆砌的城堡,看似华丽,却不堪一击。


只因是别人赏赐的,人家高兴就给你,不高兴了就收回来,赏另外的人。


所有看官都松了一口气——凭什么她不劳而获啊,凭什么她就心安理得做米虫。但是却忘了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也许婚前曾是一个有理想抱负、有自我意识的人。是陈俊生允诺照顾她一生,让她一步步掉入温柔的陷阱,把她变成一个萎靡不振没有自尊没有自我的米虫。



就像《伤逝》《牵线木偶》和《玩偶之家》所表现的主题——不管供养你的人对你多么好,但是只要他让你将安全和未来完全交付于他,扼杀了你的生命力,他就是你的敌人。最可怕之处,是往往这样的人都披着“好人”和“亲近之人”的面具,让人防不胜防。这在心理学上属于大名鼎鼎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这么多年,子君将整个生命与价值都交给陈俊生,结果被陈俊生一把甩开。陈俊生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凌玲,子君却成了彻头彻尾的无用之人。



从古至今,许多女性,包括我自己总是被周围环境教导,成功美满的人生是依附于一个好男人。波伏娃早在《第二性》这本书中写道:“男人的极大幸运在于,他,不论在成年还是在小时候,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辛苦的道路,不过这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她不被要求奋发向上,只被鼓励滑下去到达极乐。当她发现在被海市蜃楼愚弄时,已经为时太晚,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


在《我的前半生》中,女主角罗子君的妈妈是个很值得琢磨的角色。她自己身为一名婚姻失败的单亲妈妈,独自拉扯两个女儿长大,所以她的悍勇与聒噪是保护色。可她真的爱着自己的女儿,愿意为了女儿付出一切。



她的前半生因为婚姻失败吃过的苦不想让女儿重蹈覆辙,因为她知道做一个单亲妈妈有多么不容易。但是她错把婚姻看成完全的利益,认为自己的女婿是一个长期的饭票。甚至同样婚姻不幸福的妹妹子群也认为,姐夫出轨姐姐不知道做个金丝雀也挺好的。此时,在她们眼中,对于一桩婚姻来说,爱情是无足轻重的,背叛也是值得原谅的,只要生活能继续。罗子君此时就是波伏娃笔下女性的典型范例。



在知道离婚是必然的结果后,罗子君的妈妈不管不顾地撒泼大闹,但她绝不是第二个樊胜美的妈妈。她只是上海老弄堂里一个普通的母亲,希望能够给被婚内出轨的女儿出气,希望女儿一生平安喜乐不要遭此风波。可能她势利、目光短浅、爱贪小便宜,有许多毛病。可是爱女儿这件事她和普天下所有的母亲别无二致。



我一直没觉得子君有错,全心依赖一个人没有错,将全部人生交予一个人没有错,是陈俊生不守承诺在先。真正的全职太太就算是有保姆她要操心的事情也很多,孩子的学业、双方父母和亲戚的打点、丈夫第二日上班的衣服,以及这个月的衣食住行的开支。丈夫不能否认了这些之后淡淡地说一句“我和你不同步所以咱们没话题”。


何为同步?罗子君曾经千杯不醉,因为陈俊生不喜欢而戒了酒。结果陈俊生常去酒吧放松,在老卓那里存酒,抱怨罗子君不懂自己。到底是谁不愿意同步?



再者哪怕子君有自己的一份职业,也依然防不住陈俊生的变心。陈俊生也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来指责罗子君说他们没有共同语言了。男人从来不承认婚姻解体是因为自己喜新厌旧移情别恋,因为那样他要净身出户,他要背上道德污点,而他有时候还会良心不安。所以他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我们没有共同语言。


张爱玲早在上个世纪就已经戳破了这个假象,男人有了发嗲卖乖的红玫瑰,就会嫌弃红玫瑰无法与他风花雪月诗词歌赋;有了温婉独立的白玫瑰,就会嫌弃白玫瑰不顾家庭不合格。子君的草木皆兵,都是由于对陈俊生的爱以及不安全感,陈俊生也的的确确在出轨,子君是单纯又不是蠢笨,一定是察觉到了蛛丝马迹,否则不会跑到公司错认小三闹笑话。




一个女人,用脑子谈恋爱,和用心谈恋爱是不一样的。用脑谈,才会如凌玲般步步为营,句句熨帖。用心谈,才会如子君般莽莽撞撞,患得患失。



亦舒原著里,子君见到丈夫新欢,听说她还有个儿子时,想“史涓生敢情有毛病,这跟他自己的家有什么两样?他却舍却自己亲生的孩子不要,跑来对着别的男人的孩子。”


更是看透前夫:“他目前所唾弃的生活方式跟他将来要过的生活方式一模一样,旁观者清,我知道他是要后悔的。”



而在电视剧里,陈俊生也确实犯蠢,因为凌玲的儿子不高兴与自己的儿子相处,便想将自己的儿子寄养在爷爷奶奶家。随后,他和凌玲之间的新生活也出现了裂痕,说出了:“凌玲,你吃相难看。”



他终是要后悔的。


说到底,陈俊生是世俗意义上的“老实人”:认真工作、努力养家、脾气温和、很爱孩子,可他并不清楚,这桩婚姻错不在于子君或者凌玲,而是他。


曹禺的《日出》中,陈白露有这样的对白:好好的一个男人,把他逼成丈夫,总有点不忍。



“小姑娘,你还没结婚吧,等有一天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我这个处境,你就会知道相比起你的婚姻来说,教养是完全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这段话被各大营销号截图群嘲,用来当作“不够亦舒”的靶子。然而当我看着子君眼睛湿润地说出这句话时,居然也有些想哭。我没有结婚,无法感同身受,但是在那一刻居然有点共鸣。


子君还说,“我知道我出了个很大的洋相,也知道他们那些所谓的职场精英一定在嘲笑着我这个愚笨的、鲁莽的家庭主妇,但我不在乎,他们都是我世界之外的人,他们不会理解我的处境,我也懒得了解他们的生活。”


亦舒女郎所说的“姿态好看”,常常被认为就是死要面子、打落牙齿也要和血吞,然后昂首挺胸昭告天下“我不在乎!”可这样所谓的姿态,不过是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姿态,是社会贴给自己的标签,而非自己本身。


亦舒原著里也说了:在金钱与爱情面前卖弄自尊,是最愚蠢的事。



子君觉醒后的自立之路磕磕绊绊,没有一上来就跑到公司当白领,没有一下子进入职场便如鱼得水,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对于一只远离职场太久的金丝雀,重返社会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在一次次受挫的时候她也曾萌生退意,开始直面生活的荆棘。这样的情节不够燃,却足够真实。感谢编剧没让子君一下子逆袭为女强人,而是在让我们慢慢看到她在一步步地和过去的自己道别。



过去的子君,以穿上陈俊生为自己买的羊皮底高跟鞋为傲,但是如今的子君,以自己能够跪着帮别人试鞋并且卖出一双意大利手工限量为傲。这中间的心路煎熬,远远不是贺涵的职场名言可以克服的。


子君已在婚姻的变故中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她不再因为旧友的刻薄打压就破口大骂来泄愤,而是能够笑意盈盈地反客为主做出成绩。当她穿着平底鞋走在江边,整个人焕发着一往无前的生命力,这是她当阔太太时曾被泯灭过的生存斗志。现在的子君不卑不亢,能屈能伸,是真正的姿态好看。



说完子君我想说说唐晶,刚开始看剧的时候,我认为唐晶才是典型的“亦舒女郎”。她的穿着完全符合“性冷淡”风,她不相信爱情能够天长地久而选择将全副身心用来打拼事业,追求经济独立和思想自由。


还未离婚前的子君说唐晶:“三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家都没有。”唐晶回她因为觉得家是负担。


唐晶认为结婚后夫妻两人每天互相等对方回家、一起吃饭的三个小时是浪费了八分之一的生命。


子君认为这其乐融融的三个小时,是她人生必要的一部分,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


可是一路看下来,唐晶居然才是最缺乏安全感、最容易感情冲动的那一个。



在很多观众看来,贺涵为了唐晶一往情深,专程给她送海胆,装修一套豪宅,辞掉工作,为她尽可能挽留客户——这么多金优质的男士,唐晶竟然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跟他结婚!观众都着急了,又开始觉得唐晶作。


唐晶和贺涵之间的爱情,更像是成年人的博弈,双方你来我往,见招拆招。贺涵是一个利益至上极其自我的精英男,他最大的让步,就是愿意出让一部分的利益来赢得一个女朋友的心。而唐晶作为一个破碎家庭长大、自己一路摸爬滚打闯出来的职业女性,想要的东西嘴硬心软从不肯说明。


贺涵的利己性格注定了他不会孤注一掷地全身心爱唐晶,而唐晶看似很独立,心底里还是个感情至上的小女孩。他们很多地方相似,却在本质上有很多不同。贺涵对唐晶的爱里掺杂了很多东西,在唐晶看来自己永远是退而求其次的备选,永远都不是贺涵的第一选择。



贺涵跟唐晶能够十年如一日走下来,是因为双方约定了“不谈未来、不谈婚姻、不谈恋爱”,可其实骄傲如唐晶,想要的不是这样浅尝辄止的知己兼爱人。她想要的是“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你的第一顺位”。她发现求同居都不过是权宜之计时,那颗心只能关得更紧。因为她恐惧往后的风雨同担是不是只是一句玩笑话。


她做不到贺涵那样游刃有余的状态,可她还愤恨这种状态,不喜欢被人以爱的方式欺骗和伤害。唐晶就是活得太清醒,太懂得感情,太明白价值观不同的两个人在一起会引发多少矛盾。她不珍惜这段感情吗?恰恰相反,她正是太爱贺涵,太想和他天长地久,以致于她瞻前顾后,再三思量,惧怕做得了一时夫妻,做不成一世爱侣。



她身上有“亦舒女郎”的影子,却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说到贺涵,我倒是觉得他与唐晶不合适,总是要散的。贺涵说,“抽筋扒皮才能脱胎换骨”。按照这个思路,他就是个养成控。唐晶走了,一张白纸的子君更有可塑性,于是他带着圣母心爱上了自己的下一个作品,说不物化女性,还是要物化女性,一种更高级的物化。


唐晶的改编也饱受指摘,原著中的唐晶是一个不会过于插手子君的家事,只准子君每天诉苦十分钟的职场白骨精;而在剧里,唐晶对子君事事依从呵护。



但正是唐晶对子君的真诚呵护最令人感动。比如唐晶跟贺涵从香港出差回来,知道子君疑心丈夫出轨实习生,赶紧抛下贺涵安排时间安抚子君,并且说“对于全职太太,丈夫出轨天就塌了”;子君第一天上班唐晶利用午休去便利店看她,和子君换鞋,给子君护手霜,喂子君吃饭;子君没忍住花了唐晶的卡去做美容,唐晶当时就如同慈祥的母亲对待犯了幼稚错误的孩子;唐晶坚定地对子君说:“他陈俊生养得起你,我唐晶也一样养得起你”……



而子君在做娇太太时,也愿意为唐晶榨橙汁、洗手作羹汤。隔着屏幕我都感受到了她们之间的温暖,那是气息相通、休戚与共的真情实意。比《小时代》和《欢乐颂》的虚假姐妹情更坚实。



虽然我知道贺涵和唐晶分开、爱上子君是必然,但我仍不希望她们之间情比金坚的友谊是因为男人而破裂。


拉拉杂杂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表达,原著里那个宠辱不惊笑看风云的子君很美好,但是剧里那个从无趣妇人成长为坚强女性,大器晚成的子君更真实可爱。而且她们最后都殊途同归,获得了新生。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任何思想能逼着女性独立,除非女性主动追寻独立。编剧和片方正是敬佩这样的“亦舒精神”,所以买了版权,挂上了“原著亦舒”四个字。


只要相信自己,勇敢迈步,哪怕虚度了前半生也没关系,后半生仍然有更多美丽风景在等着你。


毕竟在《七月与安生》里,安生的妈妈在她毁婚远走前就说了:“女孩子无论选择哪条路,都会很辛苦。”


何不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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