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到底是谦逊,还是要面子,腐国小哥傻傻分不清~

2016年01月27日 英国大家谈


在我学中文的道路上,有一个词我最初觉得很难理解,也就是“面子”。谈论中国文化的英文文章都把它翻译为“face”,可是开始接触中国文化之前,我以为“face”只能指面容,从未遇到过别的用法。那么,“面子”这么一个家喻户晓的词怎么在英文里没有一个常用的译法?是不是因为“面子”这个现象在英国不存在?我来发表我的看法。


我在中国的时候,曾几次去了中国朋友家做客,主人每次都会做一桌香喷喷的菜,往往也有酒,大家都吃香喝辣,兴高采烈。但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主人每次都会谦虚地说:“我做得不好吃。” 当时我对此不理解。他们做得比我好十倍,但心里还是不满意。


最初,我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真正意思,可是经历过几次之后我就能感受到只是表面谦虚,心里却乐开了花。


如果你去英国人家做客,有两种情况你可能会碰到。第一是大部分年轻人之间的情况,也就是买超市的披萨,在烤箱里烤二十分钟,加上一些薯片和花生,就是那天的晚餐。全部都用手吃,这样不用洗碗,除了拆开披萨的包装并扔进垃圾桶,没花其他力气。


这种“晚餐”并不是以吃为主,主人更注重的是热闹的气氛。这种情况在英国年轻人中很普遍,但是估计在中国是不可思议的,因为太没面子。


去英国人家做客的第二种可能的情况恰恰是相反的,主人做菜做得很讲究,开胃菜、主菜、甜点都有,给人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在接受客人的表扬时主人往往会说一声“thank you”,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主人为什么会这么温暖周到呢?


我认为,英国人请客五分是为了体现热情、四分是为了自己的快乐、一分是为了追求面子,但中国人整整五分是为了追求面子、两分是为了自己的快乐、三分是为了体现热情。也就是说,虽然英国人也想保全面子,但是他们更希望客人能喜欢。


在闲逛上海人民公园的时候,我曾经亲眼目睹了一个令我目瞪口呆的活动。一把把花花绿绿的雨伞依次排列在通道上,每把伞上贴上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些信息,有的还贴上了照片。每把伞前都有很多人仔细观看,简直是人山人海。


我最初以为是一种销售活动,纸是汽车或者房子的广告,而看了一眼就吃惊地发现不是车的广告,而是人的广告!上面不但写着姓名、年龄和身高,还包括了工资,都是用来拼命地给子女寻找恋爱对象!


那么,为什么中国人如此重视子女的婚事呢?部分是为了子女的幸福,但我认为更主要是为了面子;一旦女儿成为“剩女”或者儿子不能传宗接代,就太丢脸了。


英国人对婚姻有什么看法呢?当然有很多家庭希望传宗接代,可是最主要的还是子女的快乐。因此,如果子女没找到合适的陪伴,或者干脆想单独地生活,他们一般能得到父母的认可,也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若父母干涉恋爱关系或者婚事,对子女而言,这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


更不用说的是中国人的婚礼,花费几百万的婚礼已经屡见不鲜,都包括豪华盛宴在奢华的场所、漂漂亮亮的衣服、各种各样的娱乐活动和不计其数的照片。在西方婚礼上,这种奢侈的花费也并不少见,但是纯粹是为了给新娘新郎以及客人一个难忘的经历。


在中国是什么情况呢?虽然你可能会觉得有如此美好的婚礼很愉快,但是更愉快的应该是夫妻结婚后的美好日子。可惜的是,很多中国人因在追求面子而忽略这一点,把全部财富都花在婚礼上,后面夫妻就不得不省吃俭用。

中国的经济越来越发达,有不少人因为生意火爆而找到了摇钱树。但是我认为这个现象使人更贪婪,尤其是大公司的老板。因在追求面子,老板往往把应该给普通职员的钱拿回家来增加自己的物质财富,提高自己住宿的条件等。但是值得考虑的是,天天工作十二个小时,见不到孩子,根本没时间休息这样的生活方式能让人开心吗?我认为,本来这些人的目标是给家里带来快乐,但是最终因为过度辛苦而得不到快乐,目标就变成追求面子。


英语里有一个说法用来指那些因有钱而自私的人,就是“dirty rich”。这个说法体现很多英国人对这群人的看法。所有的英国人当然希望能有足够的物质财富来随心所欲地生活,但同时也绝对不想沦为“dirty rich”这个群体。因此,即使财源滚滚,许多人也不会表露出来。在很多英国人的眼中,拥有物质财富并不是一件面子的事情,而恰恰是相反的。


都说“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整体来看,这句我很认同,可是有一种情况我觉得这种态度不合适。我在中国曾经听到有人夸别人的孩子,说他很听话,很聪明,很善良。该孩子的母亲如何回应呢?她说“哪里哪里,你应该看他在家里怎么样,简直是一塌糊涂”。我无语。站在她旁边的可怜孩子心里会有什么感觉?说不定正在生闷气,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这个母亲为了显示自己的谦虚而降低了孩子的信心,也错过了一个对孩子表达爱意的良好机会。在英国,这种情况是不可思议的,在父母的孩子受到表扬的时候,父母会为孩子得以,友好地说一声“谢谢”并温柔地向孩子笑一笑。这样并不算骄傲,而算是接受对方的表扬,并把它转移到孩子的身上,给孩子增加信心,也表示得意和爱意。


有一种情况在英国、中国都是存在的,也算是一种纯粹为了面子的行动。年轻人买了车带朋友去兜风,经常开得风驰电掣,对安全不屑一顾。这些人的目的是为了展现勇气,并叫朋友羡慕,也就是说为了保全面子。


有一件事在英国和中国很不一样,就是中学生对学习成绩的看法。在英国最有面子的学生并不是排第一名的,而往往是那些学习落后的同学,尤其是那些因为懒惰而落后的。对他们而言,表现差等于背叛老师和父母,别的同学觉得很酷,受到他们的好评。我记得在中学的时候,有一位同学考试分为百分之十几,觉得酷得甚至吹牛他可耻的表现。在中国这位学生可能苦于遭到父母的严重批评,而在很多英国中学生的眼中,他是一位模范。


那么,英国到底有没有“面子”这个现象?我认为有,但有两个微妙之处跟中国是不同的。一个是英国人做事情很少仅仅是为了面子,而在我看来,很多中国人做事情先考虑的是“面子”,再考虑其他的因素。另一个不同是英国人追求“面子”一般是为了让别人喜欢,跟他们进一步的友谊,而中国人更多的是想让别人羡慕,使别人想要跟你一样。因此,英国跟“面子”相似的现象有"popularity",意思是那种让别人喜欢的感觉,但未必要让他们佩服,也绝对不要让他们嫉妒。在英国可以适度谦虚,但最好不要撒谎或者隐藏真正的感觉,要在谦虚和诚实之间折衷一下。



小海狸抖胸脯:

像小海狸这么肆意的海狸,才不会为了面子把苦往肚子里咽呢!


By 珍宝珠(作者:马修,本文获原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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