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说|喜鹊啊,求你放过人类吧

2019年09月17日 澳洲亿忆网


所谓物极必反。

本来,人类是一直欺负鸟儿的,动不动就打来吃吃,弄得快要绝种,所以社会一直呼吁要保护鸟儿呀,甚至郑州有一位大学生,放假掏个鸟窝,竟被判了10年徒刑。可见鸟儿多么需要保护。

然而,保护来,保护去,澳大利亚这地方,最近鸟儿开始欺负人类了,甚至夺了人类性命!

先是2019年9月初,大都市悉尼一棵树上,有一只喜鹊,极具“领地意识”,经常攻击路过她领地——就是那棵树——的市民。可能是在资本主义世界里,听了太多的“私有产权神圣不可侵犯”,还有什么私有“住宅“”风可进,雨可进,国王不能进“之类,这家伙胆子越来越大,权利意识越来越强,对于太靠近那棵树的自行车骑手,她甚至学会了从头盔下攻击人类脸部,让人防不胜防,躲无可躲。

澳洲7号电视台报道说,一位男子走过树下突然遭到这只喜鹊攻击,一下子心脏病发作,“我即便倒在地上,这只喜鹊也没停止攻击”。

这只“钉子户”喜鹊,3年来已对人类攻击40多次,弄得悉尼家喻户晓;因为那棵在温莎路上,她甚至还有了个绰号:温莎路怪兽( Windsor Road Monster) 。报纸电台还经常提醒市民,注意绕行,免得她冲下来维权。

不过,几周前,一位骑自行车的女子,又被这家伙攻击了一次,而且发现她竟然可以从头盔下攻击人类了——估计这喜鹊也是气坏了:我这么攻击,你们人类怎么还总来呀,才想出这个办法——于是又投诉到市议会。市议会一研究,这已经超过“鸟类正常的保护性俯冲式维权“,对人类安全构成威胁,于是投票决定,授权警察将这鸟儿捉住,施行了安乐死。

为什么不一枪打死?或者乱棍打死?

有人总觉得:执法太文明,很是不解气。其实没想到的是:执法文明,不是因为对恶的仁慈,而是避免执法者在以恶制恶时,自己也变成了恶。

这事儿刚刚散了,悉尼南部一城市,卧龙岗,周日(9月17日)一老年男子在公园骑车时,为躲避一只喜鹊攻击,自行车撞到栅栏,头部着地,当晚竟伤重不治!

这么严重的问题,澳洲社会的反应,却有点耐人寻味。

首先,对那位“温莎路上怪兽“安乐死,很多市民就不高兴,有一个”动物党“甚至对议会进行弹劾。现在闹出了人命,社会的反应也有点“不给力”。比如,主流媒体紧急向市民呼吁的,是这样(比如国家多元文化电视台SBS)说的——

避免已知的喜鹊筑巢区域,显然是最明智的方法!

但万一不小心踏入了“禁区”,怎么才能避免被喜鹊袭击呢?

南澳州环境、水务与自然资源部网站介绍了有效规避被喜鹊猛扑的贴士:

1.    因喜鹊通常袭击的是个人,故尽量结伴出行;

2.    在头上打把伞;

3.    戴太阳眼镜和宽边帽;

4.    在喜鹊筑巢区推车步行或在自行车后方竖一面高于头部的旗帜;

5.   不要过激行事,如果你大喊大叫、挥动手臂,喜鹊更会把你视作威胁——不光今年,未来五年都逃不掉

6.    慢走,不要跑;

7.    避免与喜鹊产生目光接触

最后,如果你不幸遭遇喜鹊袭击,可以在Magpie Alert注册分享信息,方便他人规避。

这政府部门,给的都是什么建议啊?

还什么“避免与喜鹊产生目光接触”——弄得喜鹊是黑社会似的。简直是长它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为什么不鼓励我们人类,勇敢与喜鹊做斗争呢?!还什么“尽量结伴出行”,“头上打把伞”,还什么“不能大喊大叫,不然未来五年都逃不掉”。

据报道说,喜鹊的智商,与狗差不多,甚至能记住人的相貌,几年之内不忘。如果她把你当朋友,几年都记得你。如果把将视为威胁,也会一直记着你。这就是“你如果大喊大叫,未来五年都逃不掉”的由来。

但是,在2017年《卫报》的一次评选中,喜鹊却被评为澳洲人喜爱的鸟类第一名。原因有10多个,主要是:它们“情感上生死相伴”,“像狗一样对人忠诚”,“不爱搬家”,等等。

还有,就是南澳政府给出的那个“最明智”的建议——避开喜鹊的筑巢区!

因为八九月份,是喜鹊的繁殖期。父母们为了孩子,敏感得疯狂了。

喜鹊这么嚣张,为什么不作为四害,一起消灭喽?动用国家力量,灭它个喜鹊,应当是小菜一碟。

相反,这些人类的政府,不去消灭威胁人类的鸟,却建议人类“惹不起、就躲得起”——避开喜鹊的筑巢区?

这算什么鸟政府啊?

其实,想想也有道理:凭什么你人类,因为力量大,就要无限延展你的生存空间,谁挡你道你就灭谁?

弱小的生灵,同样有生存的空间。不能因为你强大,你的利益就可以无限延伸,就不允许别人生存。人类有生存的权利,其他动物也有生存的权利。

人与动物如此,人与人更应当一样。无论强者与弱者,大家权利都是有边界的!

作为强势一方,要有遇到弱势一方绕着走的胸怀,以及制度!要有制度,不允许强者可以将弱者一脚踢开。小鸟小虫的权利边界,也必须得到尊重。

好啦,《马说》法律人的职业病又犯了,说个喜鹊,都像喜鹊屙鸟屎一样,弄出这么多念头来。打住。

不过这倒让我想起来大连寓所阳台上的那只喜鹊。陋室在滨城的一个山里,常有一只喜鹊落在阳台,与我对望。以前,只觉得它是来仰慕我这个人类,过着多好的日子。现在想来,可能它是满怀不平吧:这里本是它们的天堂,我们这些人类却推倒了无数树木——可能是它们七大姑八大姨的家园吧——弄出个房地产项目。

我看它可爱,它可能想的只是来屙我一头鸟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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